正文  第一章 巴倫歸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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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明媚的下午,海港一如既往的繁忙,碼頭工人熱火朝天地在貨船和碼頭之間搬運著,貨主們則在船艙喝酒抽雪茄,船上的遊子和送別的親友揮別,剛上岸的旅客驚訝於這個繁華熱鬧的海港城市,打扮豔麗的年輕女子競相自薦擔當“伴遊”,殷勤地介紹這個風景如畫的城市,自然是盯上了旅客的囊中的財貨,這就是日常的海港。
    巴倫公爵和他的船隊回來了,從大海另一端的未知國度帶來各種前所未見的珍奇寶貝。幾十艘豪華的大船一列排開,纖夫腳夫們汗如雨下,忙得不可開交。碼頭的流鶯向水手投過熱烈的眼神,多情的她們渴望著他們熾熱而且強壯的身體。長久地在大海孤獨流浪的水手知道,今夜自己不會寂寞。
    運輸的事務交給一眾得力的執事們,公爵便坐上待命已久的馬車往王宮出發了。
    國王命人送走馬不停蹄回來覲見的公爵,直到那個高大的身影完全從視線消失,他才拿過公爵方才獻上的象牙球,欣然把玩著,據說它有一百四十四層的結構,溫軟的手感,精巧到了病態程度的雕刻,令國王好生喜愛。美好的事物大概也是如此脆弱才令人心生憐惜吧,國王想著,就如我可愛的小美人。可一轉念想到呈上象牙球的那個人,國王臉上的喜悅之色立即消散了。那是個會帶來不幸的人!國王不悅地想。想到他可能在遙遠的土地上燒殺搶掠才得來如此精美的藝術品,一陣陰冷襲上國王全身,之後重重地把象牙球扔到侍女手上,說道:“把這東西藏好,別讓朕再看到!”侍女小心翼翼地把象牙球放回盒子中,不動聲色地退出宮殿。
    國王生氣了,前一刻還對這件寶貝喜愛有加,卻突然變臉似的,從他對公爵的態度可以看出端倪。巴倫公爵是唯一貫皇族姓氏的貴族。作為仙逝的王後和國王的長子,卻背負著一段難以言喻的經曆。在他出生前,國王找到大預言師對這位未來的王子或者公主進行占卜,得到一個非常不好的預言。王後腹中的胎兒是被詛咒的孩子。預言是這樣說的,在叢生黑發中露出猙獰臉孔的魔鬼會踏著烈火和鮮血鋪成的道路,手握黑薔薇和還有國王的首級,把國家帶往地獄。
    多麼駭人的預言啊!
    繈褓中的長王子並不知曉他的父王即將把他從皇族中除名的決定,更不知道自己那頭漆黑的頭發還有頸部左側那個明顯是薔薇圖樣的黑色胎記,會為自己帶來異樣的命運。
    習慣了封邑慵懶的日子,若不是應維克多的邀請,公爵早已經全忘了社交季節來臨的事情,在湖邊垂釣的他笑了笑。巴倫公爵這個一年沒幾天在領地的領主,對領民們而言自然是神秘的存在,他們無不對公爵心生敬意和愛戴。老實說,跟其他的領主相比,公爵製定的稅率是罕見的低,他們感到十分感激,禮拜時也會打心底願主保佑這位慷慨的大善人。在城市和領地穿梭的男人們總能打聽到各種花邊新聞,成為領民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已過而立之年的公爵,身邊卻連個合格的疑似交往對象都沒有,於是各種猜測百花齊放。
    “那些個貴族小姐嬌生慣養的,公爵怎能受得了她們的脾氣。還是咱們領地的姑娘們好,心靈手巧,善解人意。”這是某農婦的評論。
    “挑一個合格公爵夫人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作為將來繼承人的母親,怎麼也要大方得體吧!鄉野女子豈能登大雅之堂?”這則是某酒莊經紀人的評論。
    “可是,”領地裏的某位牧師接過話頭:“據說,公爵是城裏麵某位知名交際花的資助人。”
    “那些高級流鶯?天啊,我尊貴的公爵。”農婦用手帕按住胸口,手背貼上額頭。
    “也是傳說而已,不過,”牧師合上聖經,眼睛溜過四周後,才輕聲說道:“公爵不幸染上了貴族們墮落的惡習。”
    “啊!我的天啊!”婦人瞪大杏眼,訝異地問道:“該不會是,同性相愛吧?噢,我可憐的公爵。”
    牧師輕輕點頭示意,在胸前劃了十字。
    於是一時之間,公爵的取向成為了領民們關心的首要話題。
    “公爵,終於等到您的大駕了。”年輕的維克多臉上張揚著青春,雙唇在整齊的貝齒映襯下愈顯嬌豔。
    “你的邀請我敢不來嗎,親愛的朋友。”巴倫公爵微笑著走近他年青的朋友。
    仿佛從話語中尋覓到異樣信息似的,維克多略略失神,感到臉上火熱火熱的,沒發現自己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了。回過神來時卻見那人已經走向舞池了。
    身穿純黑禮服的公爵——黑色是公爵在社交場合一貫的服裝顏色——在舞池之中宛如一隻高貴的黑天鵝,挺拔的身材甚至使得共舞的女伴相形見絀。能如此近距離地對望這位貴族中的貴族,還能手牽著手跳一支交誼舞,即便是這位社交界的名媛也略顯緊張。
    下一首是節奏輕快的舞曲,感覺不怎麼適合自己的公爵走出舞池,一個人在陽台獨酌,晚風拂過漆黑的長發。維克多沉醉在月下男子修長的身影之中,不敢與那雙湛藍而深邃的眼睛對視,正打算邁開步走近,有人比自己快了一步。
    眼前感覺到絲絨的質感,公爵轉身一看,原來是俏麗妝容古來德夫人,城中無人不知的一株名花。靈動的明眸,多情的紅唇,白皙的項背,無處不在誘惑著公爵,維克多試圖讓自己習慣這畫麵,這確實是一雙佳人。
    最後還是走向有說有笑的這兩人,擺出故作輕鬆的神情邀請公爵往自己公館小敘一番。
    “額,讓我看看時間,”公爵掏出懷表看了看說道:“現在也不早了,下次有機會再去吧,維克多。而且,”公爵看了古來德夫人一眼,“剛才榮幸得到夫人青睞,我還得送夫人回府。”古來德夫人向維克多微笑,輕輕點頭示意,維克多按捺心中的鬱悶為他們讓道。古來德夫人挽著公爵手臂,二人徐徐離開。遠處圈子裏的貴婦們用扇子遮住半張臉,眼睛卻還緊緊盯著門口,維克多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她們絮語的話題。
    公爵從容地安坐在客廳裏,喝著古來德夫人聲稱有安眠功效的薰衣草花茶,方才交談時公爵說過最近感覺睡眠質量不太好。看著大廳中央還是擺放著那對青花罐子,公爵心想該換換了吧。夫人換好衣服緩緩出來招待她尊貴的客人,粉色的睡衣遮不住胸前若隱若顯的大好風光,被蔻丹裝點玉手撫上巴倫的雙肩。公爵握住那對玉手,放到麵前輕輕地吻著,正當古來德夫人解開腰間的緞帶,公爵卻開口了:“把夫人送到家了,夫人推薦的花茶我喝過了,我也應該要告辭了,多謝夫人今晚的招待。”接過帽子和手杖,公爵準備離開。
    夫人拉住他的衣袖,嗲呻道:“你不在我這兒過夜啦?要不是在舞會遇到你你還真不會來看我,負心的家夥。”
    “不了,若是在府中過夜,夫人的護花使者們可不會放過我。還有你對我的控訴可真是無情啊。”公爵的話並非空穴來風,最近確實有一位熱烈追求著夫人的伯爵。
    “那,那隻是他一頭熱而已,我可沒答應過他。”古來德夫人辯解道,因為公爵六個月沒在這裏的緣故,留下來的資助金也給夫人花得差不多,天知道搞派對租包廂都要錢,而且還不是小數目,夫人也不得不接受其他傾慕者的資助了,“我對他不是認真的,真的。”無辜的夫人再次為自己辯護。
    不忍心讓美麗的女子露出困窘的神色,寬容的公爵原諒了夫人:“我懂了,我根本沒生氣,行了吧?”公爵戴上帽子接著道:“以後有需要寫信給弗蘭茲,他會幫你解決生活上的一些問題。之前出行太久忘了囑咐他給你寄信了。”弗蘭茲是公爵的管家,公爵不在時就由他守著公爵在城裏麵的大宅,打點好著巴倫家上上下下。古來德夫人上門要錢時就踢到這塊鐵板,除非有公爵吩咐,在下不能給夫人任何撥款,萬分抱歉,夫人還記得那副一成不變的古板嘴臉,連瞎子也能看出他對自己的蔑視,讓自己毫不生氣快要抓狂。
    “嗯?還有事?”公爵回頭不解地看著還拉著自己衣角的夫人。
    歐日妮濃密的睫毛下那對多情的眸子正深深地看著自己,用指尖指著自己朱紅的雙唇,公爵福至心靈眯了眯眼,扯出一絲優雅的弧度,立即俯下身吻住,送出一個熱烈不失溫柔的晚安吻。
    初次獻醜請各位讀者不吝指教,歡迎各種批評意見建議,走過路過的民那也請留個遊記吧~(^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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