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over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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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故事,夏薇隻是偶爾聽水心提起。
她說,嘉軍後來又回來找她了。嘉軍說,他自己那時是壓力太大了,然後一起玩的一個女孩,一直開導他,所以,他一時沒忍住。
而那個女孩,水心見過,夏薇也見過,就是那次桌遊一起來的其中一個……
嘉軍說,他已經和那個女孩說清楚了,希望水心能夠和自己破鏡重圓。
水心不講,夏薇便不問。她知道,很多東西就是一道疤,血肉模糊粘著布,如果硬要掀開,隻會痛不欲生。
後來,到了大四的時候,臨近畢業的學生們都開始為找工作忙碌。夏薇和水心也為自己的將來做起了打算,便不能和學生時代一樣朝夕相處。
隻是,夏薇還是經常和水心聊天。
她知道,嘉軍在水心上班附近的地方找了個工作,和自己的專業雖不對口,但能在上下班時順路遇到水心。
嘉軍現在不再玩網遊了,那次去打桌遊的那群朋友,也統統斷了來往,他隻一門心思呆在家裏,看書考證……
也許人的改變,是真的可以在一夕之間的……
嘉軍是。水心也是。
那個曾經為了愛情粉身碎骨的女孩,突然變得心如止水。
對於嘉軍的改變,水心的態度卻一直沒有變。
夏薇曾經問過她,為什麼那麼堅持。
水心微笑著說:“夏薇,我一直是個很要強的人,和嘉軍在一起後,我改了很多……自從懷孕那件事之後,我是真的想和嘉軍一起一輩子的……也許,我太著急了一點……可是,我是真心實意地想和他好的……
就算有壓力也好,就算不喜歡也好,他可以跟我說,跟我溝通,哪怕跟我吵架……
但是,他不該在我那麼愛他的時候,告訴我他愛上了別人……
也許他是誠實。可是,我接受不了……尤其,在我曾經那麼卑微地懇求他不要離開我之後……”
那個時候的夏薇,看著水心。隻以為是愛情的傷,讓這個女孩長出了深沉的一麵。
而後來,當水心約她出來,遞上鮮紅的請帖,微笑地說:“我要結婚了。”的時候,夏薇才意識到,她忽略了一些東西。
咖啡館裏,水心遞過請帖的模樣,讓夏薇有點恍惚地想起當年,大學英語課上,她給自己寫字條的模樣。
那時,她說,她戀愛了。
笑得把臉都埋在了胳膊裏,隻露出一雙彎彎的眼睛。
四年的時光荏苒,她依舊是水心。隻是,此刻的水心,手捧著冒著煙的咖啡,低垂著她畫著精致妝容的臉……
“他是?”夏薇問。
水心放下咖啡,笑道:“是我姨媽給介紹的,說是家裏挺有錢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他剛從國外回來,現在在外企上班,一個月萬把塊。他就年紀大了點,人也不高,不過也不錯了。對了,我們婚房也準備好了,就在市中心,以後我們見麵也很方便的……”
“那麼,你愛他嗎?”
夏薇問,看見水心眯起眼,微笑地看著她,模樣好像她是在問她1+1等於幾?
“夏薇,他能給我很好的生活,這樣,就夠了。”
是不是所有愛情,非要這樣灰飛煙滅才算結局?
是不是我們,受傷受挫,非要低頭認命,才是正確?
“不……不該是這樣的。”
夏薇站起來,她突然打斷了水心的話。
“夏薇……”
“水心,也許你會覺得我幼稚,或者說我不懂,但是,我真的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兩個人,之所以會在一起生活,是因為他們想要生活在一起,因為他們深愛著對方,不能離開對方,所以才決定在一起生活。
也許,在一起後會因為各種問題吵架,發脾氣,甚至有時還會有不理解……
可是,人和人交往的魅力,不就是在這裏嗎?
人和人關係的建立,應該是出於情感的,是發自內心的,是這裏!”
夏薇指著自己的心口說道:
“所謂要結婚,要一起生活的關係,應該是指,每當想到這個人,心口這裏就會溫暖的。雖然偶爾也會酸澀,可是卻是充足,充實,這樣的情感啊!”
她記得,她發短信打電話的模樣。
她記得,她得知懷孕焦急的模樣。
她記得,她邊抱怨邊關心他的模樣。
她記得,她在運動場上回憶他微笑著流淚的模樣……
夏薇記得,水心所有戀愛的模樣……
“就算感情曾經傷害了你,讓你對它失望透頂,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就放棄它啊!
人,是因為受過了傷,才會成長,才會成熟!因為這樣,所以才會在下一次再遇到的時候,知道如何更好地去對待它。
這才是感情成長的真諦啊,難道不是嗎?”
“夏薇……”
夏日的風,輕輕吹過,帶著蟬鳴的尾音。
一片片不知從何而來的薔薇花瓣隨風飄散,就像是一場花雨。
夏薇突然覺得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直到最後,全然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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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薇!夏薇!”
一陣熟悉的呼喊響起,帶著輕輕的搖動。
“夏薇!夏薇!你醒醒!快醒醒啦!”
“嗯?”
夏薇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呢喃,隨後慢慢睜開了眼。
“夏薇,你是不是女孩子啊,怎麼看這麼經典的愛情片也會睡著啊,真是服了你了。”
“水心……”看著麵前捧著空爆米花桶的水心,夏薇一個怔愣,“我們怎麼在這裏……”
水心白她一眼:“你睡傻啦!我們一起來看電影的啊,不在這在哪啊。”
“你不是……”
夏薇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立即掏出了手機。屏幕上,2008年幾個字清晰地印入了她的眼簾。
難道,她是做夢了?
夏薇有些發懵地想。
“還磨蹭什麼,人家都等著清場了。”水心推了推愣在原地的夏薇說道。
夏薇回過神,不好意思地撓頭說道:“剛睡醒,大概還有點暈。”
“水心,電影好看嗎?”
“你說呢?”
“我不是沒看到嗎?”……
女孩聊天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慢慢地消失不見……
電影院的座位上,一隻鮮紅的薔薇靜靜地躺著,破碎的花瓣四散了一地。
一隻纖白的手緩緩拿起那突兀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