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群雄困於火 聯兵破鐵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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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一人喑啞著嗓子說道:“大哥,我看未免生出事端,不如將他們結果得了。”這人是血手張計。杜勍道:“依你之意,該怎麼來結果他們?”
張計冷冷地道:“隻需在鐵牢外燃起烈火焚燒,這些人必死無疑!”
杜勍想了想,默許了張計之意。
匪幫幫眾迅速備好柴、油,杜勍一聲令下,烈火便焚燒起來。
而那鐵牢之中,依然不聞半點聲息。
張計道:“奇怪奇怪。”
杜勍也道:“莫不是他們真會飛天遁地?”
張計道:“大哥,不如這樣,再燒幾個時辰,咱們啟開鐵牢一看便知,那時,縱然他們沒死,也不過是被拔牙的老虎!”
杜勍大笑道:“就這麼辦!”
原來適才付一笑乍聞燕頂天說起遁地秘術一事,心上計來,企圖藉此誑那杜勍開啟鐵牢,誰知這杜勍居然要用火來燒他們,大呼失策。
承訓卻道:“付叔叔不必擔心,一計不成還有二計呢!”
付一笑道:“哦?”
雲天涯接著道:“承訓說得沒錯,付大哥,你看看這些鐵柵。”
燕頂天長刀一揮,一陣刀芒暴漲,那鐵柵之下的土地被鏟起一撮土來。
眾人了然,隻要能掘地一尺,那鐵柵便有被毀之機。
江玉門道:“燕兄所言極是,差點給忘了,這道機關的的玄機就暗藏於地底。”付一笑道:“哦?江老弟所言當真?”江玉門道:“絕無虛言。”正說著,牢外杜勍又一陣大笑,他應該是聽到了牢中的聲響,得意地道:“想要欺誑於我,當真是可笑之極,這種小伎倆連三歲孩童都蒙騙不了!”張計也是大笑,對燃火的幫眾喝道:“加大火力,燒死他們!”幫眾道:“是!”火力又大了十數倍,因為他們又將鐵碳搬了幾筐來。
火勢熊熊,其焱撲天!烈如山摧,欲將地毀!
坼殺乾坤,忽揚忽滅!流星飛濺,紅光肆野!
杜勍等人的臉映得通紅,映得青紫,卻分毫不掩其陰狠!
鋼板玄鐵雖厚,也禁不住此等焚燒,惡臭越來越重,承訓有些抵受不住,吐了一地,甚是狼狽,付一笑、吳若離趕緊以掌作勢按住承訓左右脈門,將真氣輸入他的體內,接著雲天涯和於銜鬥也隱約有些不適,付一笑暗道千算萬算,沒算到這裏居然有三個全然不會內家功夫的人,若不遲早出去,隻怕再怎麼也得死傷二三。
燕頂天扶住雲天涯,花展葉從袖中摸出一粒淡紫色的藥丸,遞與雲天涯、於銜鬥服下,又掏出一粒灰色藥丸給承訓服下,三人這才好了許多。
付一笑等人詫異地看著他,花展葉解釋道:“這藥丸乃是數月前藍藥仙送的。”於是將在琴庒與耿書雲、藍藥仙、草鞋道人結交一事簡略說了。這藥丸是藍藥仙在與花展葉分別時送給他,共有十粒,可解各種燃眉之急。
藍藥仙居於神秀穀,相傳醫術高明,劍法通神,暗器毒藥無所不精,那琴庒耿書雲、草鞋道人也都是江湖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是以眾人皆以花展葉經曆為奇。
付一笑道:“閑話少敘,吳兄、花兄、燕兄,江兄,我看這地也掘開將近一尺了,不如你們幾位合力看能否撼動這鋼鐵?”
幾人應諾,刀劍齊發,往鐵柵鋼板底部縱橫劈斫。
鐵牢被擊打得嗡嗡作響,幾人的兵刃皆是奇兵,因此並未在巨溫之下受損。
杜勍似覺不對,朗聲喝道:“休作垂死掙紮啦!”
張計和庹二見杜勍使了個眼色,走向焚燒的火堆旁,四掌摩弄,竟是以內力來助火勢,果然,火勢遽然猛烈了百餘倍!匪幫幫眾受不住烘烤紛紛躥開,有的衣角鞋襪都著了火。杜勍、張計、庹二狂笑不止。
鐵牢之中,付一笑等在此等巨熱之下也不由大汗如水流了,花展葉低哼一聲,道:“吳兄,我看你似乎修習過先天罡氣?”
吳若離一聽便明白花展葉之意,當下一頷首,聚息凝神,氣勻作力,發於劍端,那被燒得發紫的鋼板竟然被斫了一個小洞。
眾人驚喜,吳若離更不遲疑,將先天罡氣的威力全數使出,那並不過五六斤重的劍瞬間力若千鈞,燕頂天順勢在吳若離斫缺之處猛補一刀,一刀又一刀,花展葉、江玉門雙劍合璧,以助其勢。
先天罡氣乃是胸中浩然之氣修成,玄妙至極。
花展葉熟悉天下內家法門,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吳若離修習過先天罡氣。
燕頂天又接連補上數刀,花展葉微微一笑。
杜勍、張計、庹二正自猖狂得意,完全沒料到會有這番變故。
付一笑拉住承訓,暗降一把匕首遞給承訓,承訓不明所以,但還是將其藏於袖內。
杜勍也加入到火勢的催發之中,三人掌風呼嘯,烈火將整個廳堂焚得濃煙密布,這個廳堂因為是玄鐵精鋼鑄造,所以不會因此慘遭焚毀。
但是杜勍仍是眼如鷹隼,瞧出了蹊蹺,大喝道:“不好!”張計、庹二卻不知發生了何事,一道白光即已洞穿了二人的咽喉,杜勍慘呼一聲,飛身逃走,地上隻見一條斷臂,血肉模糊。
白光晃動,竟是花展葉施展絕學“漫旅經天”自那鐵牢底部掘出的三尺之處電閃而出!
匪幫幫眾狼狽逃竄,花展葉與吳若離等人裏外夾攻,層層使力,隻能咣然一聲巨響,那鐵牢如炸雷一般崩裂而開,被困的幾人得出生天,隻是都被那燃燒的鐵片鋼渣割傷了些血肉。
付一笑歎道:“匪幫也算是個了不起的堂子,沒想就這麼付之一炬!”
吳若離、江玉門心情複雜,不知如何言語。
雲天涯笑道:“不管怎樣,一定要喝幾杯慶賀一番!”
燕頂天忽道:“小心!”
但見一隻血爪朝天而下,發出哇哇的尖叫,直擊雲天涯頭頂百會,付一笑等人來不及驚呼,雲天涯暗道我命休矣,那血爪卻停在了他頭頂一寸處,幾人這才看見,是承訓袖中拋出一柄匕首斬斷了那隻血爪!
風聲鶴唳,一人由遠處傳來道:“好!好!我杜勍不會就此罷休的!”
付一笑哈哈一笑道:“杜勍老賊,自作孽,不可活呀!”
吳若離道:“死性不改!”
花展葉幾人卻已暢談了起來,江玉門道:“花兄,回頭咱們定要切磋一番!”
花展葉笑道:“放心,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江玉門也一笑,道:“話說你剛才那一個狂飆,我怕是永遠也及不上的。”
付一笑、吳若離也對花展葉的“漫旅經天”讚不絕口。
一旁承訓卻慌聲道:“雲叔叔,雲叔叔,你怎麼啦?”
付一笑等隻道他受驚,各自莞爾,但迅疾臉色大變,隻見雲天涯嘴唇發紫,昏死了過去,承訓握著他的手隻覺一片冰涼!
付一笑拿住雲天涯的脈門,道:“不好,雲兄身重了杜勍的殘沙掌。”
吳若離道:“殘沙掌不必擊中人身便可憑掌力取人性命。”
花展葉將一粒藥丸喂雲天涯服下,道:“此藥丸乃是藍藥仙秘製的定魂丹,可保雲兄十日性命。”
付一笑看了看花展葉道:“嗯,為今之計,隻有一個法子了。”
花展葉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道:“你是說、藍藥仙?”
付一笑點點頭。
話不多說,付一笑背起雲天涯,花展葉引路,幾人匆匆離開姑蘇,開船往神秀穀而去。
付一笑道:“小萬,趕緊修書回幫裏,說我們去羅浮山一趟,叫雲夫人不必擔心!”
那水手小萬領命而去。吳若離道:“我們這麼冒失失的去神秀穀萬一要是遇不到他怎麼辦?”
花展葉道:“諸位放心,如今時節,風景嫣好,正是藍藥仙留穀修煉之時。”
眾人心下放心,付一笑等內家高手不斷在為雲天涯輸注真氣,承訓幫不上忙,在一旁急得走來走去,急得捶胸頓足。
江玉門道:“希望我們有好運氣,雲兄一代英才,就此殞命,實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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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羅浮山位於嶺南,又有人呼其為東樵山,山勢雄渾,景色秀美,有嶺南第一名山的美譽。
相傳古時候隻有一座羅山,後來自東海移來了一座浮山,並於羅山東北處,一峰將兩山相連,羅浮山由此得名。
曆代文俊如謝靈運、李太白、杜工部、楊萬裏、屈大均等都曾屢足,葛師呂祖黃大仙等也於此留下神風仙跡無數。
世人皆知,這羅浮山更是十大洞天之第七洞天,七十二福地之第三十四福地,藍藥仙居其中,也當是有些神仙風概的。
北宋時期,蘇東坡過羅浮,仰首吟哦:“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桔楊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的名句,於是羅浮山聲名更盛。近代葉劍英元帥也在羅浮山寫下了《詠梅》一詩:“心如鐵石總溫柔,玉骨姍姍幾世修。漫詠羅浮證仙跡,梅花端的種梅州。”若是冬天,便可在羅孚的仙山之內欣賞梅景了,可惜今時乃是仲夏,陽光明媚,雖無梅,卻有花草樹木無數,景致怡然。可見,羅浮山作為仙山福地曾令多少人為之折腰?而這羅浮山終年雲霧繚繞,有雲霧仙茶,耿書雲說那是“神仙之水”。數月前,藍藥仙就曾邀花展葉到羅浮山來茗品此茶。
神秀穀,又名桃源洞天,滿山桃樹,落英繽紛,溪澗淙淙,雲山霧淼,藍藥仙即居於此,側近當年葛天師修煉的衝虛古觀,而衝虛古觀中也有一武林耆宿,號曰:飄浮子。漂浮子常與藍藥仙弈棋對劍,把酒言歡,乃是至交。
付一笑等人乘坐商船,行了三日,乍見羅浮山座臨大海、風起雲湧的山勢,卻無心細賞。花展葉一人當先,兩名水手抬著一個擔架,雲天涯臥其上,吳若離、付一笑護其左右。承訓跟在旁邊,江玉門斷後。
一路登行,石階古老,薜荔藤蘿,夏日風長,吹送草香,不知何處飄來幾抹微雲,遊動在行人腳下,一彎一繞,三嶴十峰,有奇峰怪石,隱可聞飛瀑驚濤拍於陡穀峻岩,亦有道家梵唱傳於俗世,鳥雀聞之而驚飛,又有各色異木名花,蝶纏蜂戀,甚是惹人。又穿數個福地、五六洞天,見一雲海化湧,有七八童子,衣著各異,攜鋤采藥,各自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