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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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關位於北蒼與南戎相接之地,素來被稱為天險之地,進可攻,退可守,為兵家之必爭之地,同是大夏最重要的邊關要塞。
十多天的急速行軍,林琅邪一行終於到達目的地。
抬眼看向城門上的城名,天關,古樸渾厚的字體,迎麵而來的蒼涼殺戈之氣,林琅邪有些恍惚。
這次回京該是自己所待時間最短的一次吧,想至回京的第一天自己還想著早日回來,如今的心境卻是不複以往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林琅邪壓下了波動的情緒,手指放在嘴前鼓氣一吹,一聲尖利的哨聲傳進城內。
城內隨即也響起一聲與之呼應。
隨著腳步聲的響動,黑壓壓的跑出一群身著黑色甲服的士兵。
為首的一人,眉毛細長,麵目溫雅,身上簡單的著一身青色的素袍,手中持一麵折扇,站在一幹士兵裏,稍顯突兀,一派濁世佳公子的形象。
說出來的話卻完全不符合他的外形,他行至林琅邪馬前,眼中有幾分揶揄的笑意,大聲喝道,“兄弟們,咱們恭迎少將軍回城。“
眾人齊齊單膝跪地,大聲道,“恭迎將軍回城。“聲音震的鳥雀四起,紛紛逃離。聲勢大的竟不遜色於六十萬的大軍。
林琅邪翻身下馬,提腳就對為首的那人踢去,那人卻是腳步一閃避了過去,手中折扇往前一探,直取林琅邪麵門,林琅邪當胸一擋,順勢一個空翻,頭上腳下的壓了下去。
兩人打的火熱,眾人也沒有勸阻的樣子,反而麵上十分興奮,似是早已習慣,隻有京都的軍隊稍感疑惑,這林將軍一回來就直接被人挑上了,有人發問,“這人是誰啊,竟然能跟林將軍打起來,不見輸意。”
回答的人一身黑甲不同於普通戰士的銀甲,麵色有幾分狂熱的看著戰鬥的兩人道,“段無雙,鷹軍的副統領,也是少將軍的兄弟。”
聽者眼睛一亮,喃喃道,“難怪這麼厲害啊,竟是鷹軍的副統領。”
軍中也許有人不知道段無雙是誰,但人人都知道縱戰天下,無往不勝的鷹軍,林琅邪便是鷹軍的統領,既能坐上副統領,本領自然了得。
“行啊,無雙,多日不見你這一把折扇更使得出神入化了。“再次擋住那人的淩厲的扇式,林琅邪收了手,心知兩人拚了個旗鼓相當。
那人嘻嘻一笑,展開折扇,有幾分跟林琅邪相似的無賴,“還不是少將軍讓的我,若是你出了龍泉劍,我哪裏還有機會。“貼近林琅邪的身子笑道,“方才與你交手,腳步有些虛啊,身上帶了傷勢吧,老實交代,為哪個相好受的?“
林琅邪踢了他一腳,笑罵,“我看你是皮鬆了吧,要不要本少每日幫你緊緊?“
無雙幽怨的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沙包,少拿來我出氣,莫不是我們的林大少失戀了?“正說著眼尖的瞅見林琅邪胸前的一點雪白,想來是剛才過招時不小心露出,折扇一挑,快速的勾了出來,兩眼一瞥賊笑了起來,“是情書啊,哈哈,少將軍回了趟京又勾搭上誰了?
展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九個字。
我用自己的方式愛你。
鐵畫如鉤,勁峭淩厲,卻又帶出一股秀逸的書卷之氣,淒美慘烈到骨子裏。
“都說字如其人,到底是怎樣的佳人才寫的出這麼一手好字,琅邪,你不如介紹給我啊。”
段無雙在那兀自陶醉,林琅邪卻是不爽了。
身影一閃,取過折扇上的紙條,隨即折好珍而重之的收入懷中,麵上已沒有了之前的玩鬧之意,笑的危險,“無雙啊,剛剛本少手腳沒放開。”說著一捏骨頭發出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不如你再陪我練練吧。”
段無雙一抹冷汗,笑容燦燦的,不知道自己是哪得罪林少爺了,心中暗自詫異,難不成林少將軍在計較剛才自己的話?又覺得不太可能,林琅邪的風流之名,誰人不知。
既是風流自然不易動情,這才離開多久呢,心中古怪,嘴上卻是正兒八斤的道,“少將軍,你和兄弟們一路勞頓了吧,不如先休息下。”
林琅邪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現在義正詞嚴關心著,剛幹嘛去了,想著他剛剛竟然敢出言覬覦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心中的不爽更是達到頂點,斷是不肯放過他。
見林琅邪語氣中的幾分認真之意,段無雙隻覺一股寒意,自己萬萬是不想當沙包的,私情不行那就來公事,“林將軍啊,如今南北兩國壓境,不如我們去好生探討下應對之策啊。”段無雙一臉認真之色。
“好。”林琅邪微微一笑,正待段無雙放鬆之際,林琅邪卻是猛然肘擊至段無雙胸前,段無雙反應相當敏捷,手中的折扇一擋,不過卻無用,林琅邪早料到他這一舉動,膝蓋襲向他的腹部,段無雙吃痛,咬牙切齒的罵道,“林琅邪,你這小人。”
林少將軍笑的一臉得意,“不好意思,本少行軍勞頓一時眼花了,時間緊迫不能耽擱了,咱們快去商討應對之策吧,說著,一人當先的走了進去。
兩人這幅玩鬧的樣子,天關的將士們倒還好,京都的眾人卻是目瞪口呆。
原以為林琅邪既是軍中戰神,其治軍手段定是鐵血無情的,卻不料與將士們親昵嬉鬧的猶如自家兄弟,偏偏這樣的性子還能贏得所有的士兵的尊崇和敬意。
營帳內。
林琅邪坐於正上方,麵上也未因為即將到來的戰爭而有所慌亂,一派沉靜,眼中斂去慵懶頓生威儀。
在他其下坐著段無雙一幹人等,每個人的臉色都帶著嚴肅再無絲毫的玩鬧之意。
“如今南北兩國同時壓境,卻隱而不發。”林琅邪手一指段無雙身邊的一人,那人即使坐著也看的出身材魁梧,兩道眉渾如刷漆,目光如炬,看樣子便是“萬夫難敵之勇”,“雲奎叔,你說說這是為何?”
嶽雲奎咧嘴一笑,“琅邪你這小子一回來就考我,這些勞什子計謀的還是問問無雙吧,我老嶽隻管帶兵打仗。”
林琅邪無奈的歎了一聲道,“謀攻之先,首要謀政,雲奎叔還是這麼不開化,需要多多學習啊,咱們這軍中尚缺一位名師指點。”
“臭小子,剛回來就擠兌我老嶽,欺負我沒文化是吧。”
“咳,無雙說說,這是為何,我們又該如何應對?”林琅邪轉而問向段無雙。
段無雙略一沉吟道,“天關向來易守難攻,不易突破,如今距他們兩國壓境不過半月有餘,南戎之前又在我們手上吃了敗仗,傷了元氣,如今兩國相聯應該是在密謀何事,遲遲不出戰,想來還是有所顧及的。”
“不管他們在密謀什麼對我大夏都是有害無利的,依我看我們不防攻其不備,出其不意,雖然他們二國的聯合兵力大於了我們四十萬,我們鷹軍向來是以一擋百的漢子倒也不懼,所謂糧草乃是行軍之根本,不如我們派奇兵燒了他們的糧草。”
“無雙,他們又不是傻子等著我們去燒啊。”林琅邪提出了疑問。
段無雙微微一笑,”這個就要勞煩少將軍了,白天正麵相戰,晚間在以奇兵突襲,北蒼若是敗了,南戎倒不足為懼。”
“這法子真損,就你能想出來,打小就一肚子壞水。”老嶽撇了撇嘴角,像長輩一樣教訓著段無雙。
“嶽叔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兵者,詭道也,隻要能勝利就行了,以最少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勝利本就是用兵之道。”
“好好好,說不贏你。”
眾人又商討了一會,確定下來了段無雙的提議,三日後主動出戰北蒼。
在此之前軍營也為林琅邪的回歸以及京都來的士兵們在晚間辦了個聚會。
纂火燃起,煙火漫天,紅的像一場煙火盛宴,除了加了三倍的防禦人手,軍營裏的其他人相聚在一起喝酒猜拳,大醉一場,沒有風雨欲來的血腥壓迫之感,有的隻是出征前的最後一次狂歡。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一刻的笑容是否可以延續到他日?
眾人皆互相斟酌勸飲,盡情盡致,樂而忘憂,豪壯的迎接幾日後的大戰。
林琅邪卻沒有參加到狂歡的行列,他悄無聲息的遠離了鬧騰的人群,獨自一人提了一壇酒離開,其後段無雙也隨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