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太多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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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知多久了,正當亞久津不耐煩想要發作的時候,浟汐卻在一個斜坡的草地上坐了下來。待亞久津走近的時候,淡漠的說道:
“呐!亞久津!隻要在黑暗裏呆久了的事物,都會渴望光源的照耀。可是,如果光太過強烈,就會被灼傷。相反的,光要是太過弱小,那麼就會被黑暗給吞噬·····”
亞久津顯然不明白,浟汐為什麼會跟他說這些,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在前麵的浟汐又接著說了下去,他隱約的覺得她的話會很長。於是就索性雙手插在褲兜裏,靠在身後的櫻花樹上,等著她的長篇闊談。而視線就像被什麼牽引了似的,鎖定在了像夢幻一樣的浟汐身上,不曾移開過。
這時,浟汐開口說道:
“你擁有著我所沒有的光源,你有可以給溫暖,隨時擔憂你的媽媽,還有一個算是青梅竹馬的河村。如果你願意,甚至還可以有一群,一起揮灑青春的夥伴。······”
亞久津盡管對浟汐有點好奇,但是,她這種變相‘說教’的方式,他還是受不了。於是,忍不住的打斷了她的話,他不耐煩的對浟汐說道:
“你···是誰啊?剛才我就說了的吧!不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更不要用它來給我說教,知道嗎?”
可是,坐在地上的浟汐根本就不顧他的情緒,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就對著落日自顧自的又說道:
“呐!亞久津,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這次,浟汐沒有直接往下說,而是停頓了一下,像是等亞久津的回答。亞久津,則是執意的把頭偏向一邊,不再看她口中也不屑的說:
“誰?想聽你的故事啊?真是?”
說完卻又不由得,把視線又看向浟汐那個纖細的背影,等著她的下文。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下,好像自己並沒有非要留下來不可的理由,也沒有非要聽她故事不可的義務啊。雖然是這樣想,亞久津還是按耐住了性子聽浟汐講故事。
浟汐像是感覺到了亞久津的視線,於是就淡漠的開始說道:
“有一個人,在很小的時候,在父母離異的那天被他們給拋棄了。小孩天真的以為,也許是自己不夠好,隻要自己乖一點,努力一點他們就會和自己一起,或是回來帶自己離開。所以,她開始認真的做家務打掃衛生,也開始拚命的學習,讓每一個科目都是最優異的第一。她也會每天都坐在門邊,看著門外等著,盼著。
她記得那是一個多雨的季節,不知道是天都在為她傷悲,還是在可憐她。那段時間,都在下著大雨,她就那樣坐在那裏。一天,兩天,三天甚至更長,長到她都不記得自己在那裏坐了多久了。
那時她才5歲,她由期望到絕望,知道等待已是枉然。又由最開始的淚流滿麵,到最後的欲哭無淚,心也變得麻木的時候,她終於開始在想。為什麼他們會丟下年幼的她決絕的離開?既然要這樣丟下她,為何又把她帶到這個世界?那她又是為何而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於是,她開始不斷的證明自己,用另類消極的方式。她去偷,去搶,卻故意讓人捉到。然後,讓他們狠狠的打自己一頓。因為,隻有她累了,痛了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還活著,而身上的淤痕就是最好的證明。沒有人告訴她對錯,也沒有人替她擔心。但她卻在潛意識裏想著,知道什麼危險就做什麼?也許,這樣就會有人來告訴她,這樣不行很危險,會有人為你擔心之類的。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那樣渾濁的日子她不知過了多久。到後來她十三歲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很聰明,對什麼東西都是過目不忘,學什麼都很快就會。她開始慢慢有思想有抱負,想把自己的名字傳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好讓拋棄她的人知道,拋棄她是他們的損失,從而感到後悔。
隻是她想像的人沒有出現,一個都沒有,不管是提醒她危險的人,還是告訴她後悔的人·····
所以,你有一位為你流淚溫柔的媽媽,和為你擔心的朋友。我很羨慕你,亞久津!因為他們就是你的那道光,那道溫馨的光!”
說完,浟汐就轉過身對亞久津釋然的一笑,眼裏竟是充滿向往與落寞。隻是很快的就轉過了身,繼續看著遠方。這不禁讓亞久津失神,這是多麼美麗的人啊!
回過神的亞久津,像是明白了些什麼?不知怎麼嘴角就露出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然後,轉身就要離開。浟汐卻在這時又開口說道:
“呐!亞久津,這些就當作我們之間的秘密,可以嗎?”
這也是浟汐,第一次真正詢問的口吻。而亞久津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隻是輕輕的回了一句:
“不要命令我!你····”
聲音很輕卻足以讓浟汐聽到,於是,待他走遠了浟汐也輕輕的回了一句她生平第一次說的話:
“謝謝!”
浟汐依然坐在那裏,讓微風吹拂她淡泊的身體,看著落幕的夕陽。等待著黃昏過後黑暗裏的絕望,然後,在裏麵繼續找尋可以照耀她的那道光。她知道,至從自己來了這邊之後,很多事不由自主的去做了。也破了很多的第一。比如說,第一次帶人到家裏。第一次,感到害怕,雖然隻是一點點。第一次,會產生愧疚的心理。甚至第一次,和別人提起自己的過去,還是第一次見到的人,等等等等很多的第一次。
就像剛才,她對亞久津說過之後,也是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她不知道,這麼多的第一次,意味著什麼?她也不知道,讓她想這樣做改變的又是什麼?而,最讓她感到頭疼和害怕的是,自己改變之後會又是什麼?
而亞久津,在回去的時候才想起,自己貌似還沒有問出那個美麗的女子的名字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