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世界已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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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相信,會有“喜歡”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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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青少年回來了?”一進門,就聽到越前南次郎大叔的聲音。青木梨坷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不理會大叔裝得很像的“太冷淡了,太冷淡了,虧大叔我還這麼想你”這樣的哭訴。
“小梨啊,你和龍馬有什麼話好好談,不要鬧別扭啊。”竹內倫子使了個眼色給越前龍馬,希望兒子不要辦壞事。
看懂了母親大人眼神裏的意思,越前龍馬不禁苦笑,他現在想辦好事都來不及哪會辦壞事?將梨帶到房間,看著梨不安地東張西望,就是不打算看他的樣子著實讓他心頭一悶,差點緩不過氣來。
“看著我好嗎?”越前龍馬現在知道了,他感到口中的苦澀慢慢散開,話語盡顯酸楚。
青木梨坷仿若木頭人般機械似的看著越前龍馬,眸中空洞,倒影著越前龍馬的模樣,雖清澈,但如死水。他猜不到,龍馬想要幹什麼,他也不想再發生什麼變故了。好不容易,才做了決定……
“梨,如果我說我之前做的都是因為吃醋你相信嗎?”拉著青木梨坷坐在地板上,認真地盯著他,企圖看出一絲欣喜的神色,隻是……
青木梨坷回了回神,他堅定地搖頭,如機器人一樣用無感情的聲音回道:“我問過你的,你絕不是吃醋。”他的頭有點疼,他不想想到這些不開心的事,為什麼龍馬還硬要讓他想起來,為什麼?!
這回越前龍馬啞口無言了,那個晚上,估計就是從那個晚上開始有些東西就變了吧……那晚的記憶在梨的腦海中定是難以忘記的,那怕是重重的一擊啊,他怎會忘記?
“那是我吃醋了,隻是我不知道而已。”停頓許久,看梨並未在意的模樣,隻好繼續開口,“我喜歡你,我喜歡上你了!”
喜歡嗎?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青木梨坷嘲諷地笑了笑,道:“還是那句,別開玩笑了!我們還是朋友,你不需要這樣子,還會是朋友的……”
“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從未承認過隻是因為我並未多想,我並不知道這就叫做‘喜歡’!相信我好嗎?”相信他好嗎?就一次,就這一次!
再次逃開越前龍馬的眼睛,青木梨坷近乎哀求地喃喃道:“我求你了,別再這樣了……你不是喜歡,對啊,你這不是喜歡,你這是同情,是同情……我們是朋友,是朋友……放心……放心……”是同情,不是喜歡,放心放心……
此刻的青木梨坷就像突然有個凶手給了他一個莫大的打擊,原以為自己找到了方法逃離被殺害的命運,卻原來自己信任的好友便是那凶手一樣,天空灰白、陰暗。你叫他如何相信龍馬喜歡上他了,居然會喜歡他?怎麼可能……
被逼到了絕望的邊緣,後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青木梨坷已經不再相信自己了,也不想再去試圖相信這件荒謬的事。
或許長久以來的追逐達到了飽和度,再要繼續向前,便是走下滑坡的抑製了。他是認定了龍馬不會喜歡他的,因為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讓自己別重蹈覆轍,別再去盲目地追逐了……
他做起了縮頭烏龜,又比縮頭烏龜更甚,他連若是龍馬說的是真的這樣的情況都沒想過,他就陷在對自己的不信任、唾棄、癡心妄想中,爬不上那泥沼,縱使渾身是汙泥,也不信有人會好心地將他扶起……
該怎麼辦?在這裏好難受,不要呆在這裏了,太一,太一在哪裏?太一為什麼要離開他?為什麼……為什麼!
“我怎麼會在這裏?對了,我要離開!”神經一旦衰弱到了極點,就難以複原。青木梨坷像受了驚的小獸找不到回家的路,一時間,越前龍馬也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門已經開了,還有客廳傳來的尖叫聲……
慌慌張張跑到客廳,一眼就看見眸色灰白,眼睛卻一直往外分泌液體的梨。似瘋了的病人,在那宣泄他不要到醫院似的。梨,梨竟然……被他傷得這麼深?
“龍馬,你到底做了什麼!”竹內倫子責備的望著越前龍馬,一臉的不可置信,小梨怎麼變成這樣,她想上前都被小梨給推開了,還一臉戒備地望著她。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吼了兩聲,又察覺到什麼,淚水來得越發洶湧,“不,我沒家,沒有家……”聽著青木梨坷斷斷續續的話,在場的三人臉色更是不好,沒家嗎?
“小梨,你怎麼會沒家呢?來,小梨冷靜點好嗎?”說著就想上前抱住青木梨坷,想要給這孩子一點溫暖,想要他靜下來。可是結果與她所想背道相馳。
青木梨坷忽然蹲下來,大聲喊道:“連秋語姐都不要我了!太一他都不要我了!我哪有家?!你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聲嘶力竭的哭訴著,世界一片黑色。他的腦子像被開水傾灌,難受極了,要脹開了!記憶突然出現混亂的情況,青木梨坷捂著頭,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的……身體心裏都負擔不起這強烈的自訴,最後,青木梨坷隻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的,沒悲沒喜,已經習慣了。
身體倒下,意識模糊的時候,進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卻不知怎麼的,雖然溫暖但卻寒徹心髒,想離開又不想放開那溫暖。
***
“對不起……對不起……”越前龍馬一臉悲傷,對不起三個字怎麼也承載不了他的情感,他要怎麼做才能讓梨快樂,讓他信自己呢?
“龍馬,好好照顧小梨,我給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打個電話。”竹內倫子拉過欲言又止的越前南次郎,走開了。
看外麵,天早已黑盡,黎明還遠。
青木的父母愛著青木梨坷,卻未有多少實際的行動。他們旅遊,放任青木跟著越前,再時不時聯絡一下感情,見麵的次數也不多。實在是不負責任!他們總是捎些世界各地的東西給青木,以為這樣青木就會快樂,以為這樣他們就做得不錯了,卻沒想,該靠近的是心,而非這些外在的。
竹內倫子聽到那邊好友慌張的聲音,不由得訓斥了一番,再好好地說了一通道理,硬是將那邊的紀野牧梨給說哭了,電話裏頭還有青木櫟的安慰,最後才又替自家兒子說抱歉,再催他們趕緊回來一趟。
看著天都暗了,小梨還沒有回來,加上剛才心倏地仿佛斷了一根弦般的響徹腦海,壇太一慌神地拿起手機,撥通電話號碼,卻沒有聽到小梨的聲音。攥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冷靜冷靜,聽完了越前的話,靜默了一會兒,直接掛掉電話。
壇太一滿心的愧疚,他是不是該跟過去的?不該什麼都沒說就因為一句不似小梨所要說的話就將他推到越前那,害小梨居然喊出“太一不要我了”這樣的話,他真是笨蛋!處理事情怎麼這麼不成熟?!
今夜,壇太一不安地睡下,越前父母憂心地躺下,青木父母慌忙地趕回日本,越前龍馬守在睡得不安穩的青木梨坷旁,迷迷糊糊地眯上了眼。
***
越前龍馬醒來時,青木梨坷正站在窗邊望著外麵,他喊了聲,後者回過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道:“早上好。”
說完,便出了房門,走到客廳,弄起了早餐。門鈴突兀地響起,不緊不慢地去開門,看到來人,道:“早上好。”又回到廚房繼續弄。
壇太一不知道該說什麼,跟著青木梨坷到了廚房,站在那裏,尷尬不已。青木梨坷抬頭瞅了瞅他,又看了看鍋裏的麵,問:“你也要?”冷淡,卻又好似沒什麼不對勁。
剛想開口,門鈴又響起,這次是青木的父母,兩人一進來看到兒子就給了個擁抱。青木梨坷在心裏頭疑惑這兩人怎麼突然回來了?嘴上卻依舊平淡無奇地說:“父親,母親,早上好。”
石化了的兩人立刻覺出不對勁的地方,現在的小梨與四歲時剛出院的小梨同出一轍,就像丟了靈魂,隻剩軀殼般,那時候也是這樣,一絲情緒都沒有。後來遇見了越前龍馬才有了生氣,活了過來。現在,真不是個好現象!
一時間,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廳。竹內倫子溫柔地說道:“小梨你坐著就好,阿姨現在去做早飯。”青木梨坷搖搖頭,他都快做好了,淡淡地環視了一下四周,道:“不了,肚子餓,快好了。”
紀野牧梨皺著眉頭,簡短的話語跟那時候真的是完全重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再看越前龍馬憂心忡忡的樣子,心下有了幾分計較。
青木梨坷一人在飯桌上吃著,這邊幾人交談了起來。當壇太一知道小梨“回到”四歲時的情景時,就想到怕是小梨剛穿越到這兒的,後來正常回來還是因為越前龍馬,這就好像是“得也龍馬失也龍馬”一樣,他也沒想到,小梨他……
“這小梨是失憶了嗎?”竹內倫子小心地說出心中所想,畢竟這個樣子跟他剛失憶那陣子一模一樣,也難怪她會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