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粉身碎骨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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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越前龍馬第一次,有種想要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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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埃埃?青木轉來山吹了?”千石清純一副誇張的表情,這青木小鬼不是特黏越前的嗎?在青學呆得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就跑山吹來了?
    “恩。”青木梨坷點點頭,隻不過一個轉學,有必要目瞪口呆?
    “千石,你怎麼會認識小梨?”壇太一揚眉,他怎麼會不知道!以質疑的模樣應對千石清純,一轉身,又委屈地瞅著青木梨坷,好像一隻可憐的搖著小尾巴的小狗在那控訴主人為什麼瞞著它。
    青木梨坷撇開頭,示意亞久津仁好好管管壇太一,本來樣子長得就像小狗狗了,如果行為也像就奇怪了,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跟壇太一講。
    無奈地歎口氣,他怎麼覺得自己在迅速地衰老?
    “千石是我的網友,之前一起出去玩過。”沒有起伏的語調,平平淡淡,不帶感情色彩。
    壇太一微微攥緊拳頭,卻是不容置疑地開口:“小梨都沒跟我出去玩,今天放學就去玩吧。”怕青木梨坷不答應,又可憐兮兮道,“小梨不能偏心!”
    怕了這愛耍寶的人了,青木梨坷隻好點點頭,其實他一點都沒有那個心情。一旁的亞久津仁和千石清純表示他們也去,這三個人便向球場走去。期間壇太一本想拉著青木梨坷一起去的,可後者表示他要靠在圍欄那坐著,壇太一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又是一個接近黃昏的時間。昨天這個時候,他拖了行李住進壇太一家,昨天的早上他跟龍崎櫻乃說了抱歉順帶,真的隻是順帶看了眼龍馬。今天他轉進山吹中學,沒有以往囂張的“開學言論”,隻因為要說“你是我的”的主角不在現場,心更添淒涼。
    拿出一張漂亮的紙,是信紙。
    青木梨坷靠著圍欄,耳邊是網球部訓練的嘈雜聲,但一點也不影響他寫東西。他寫了個開頭,眼裏已經開始蓄滿淚水,輕輕的,砸在信紙上。趕緊抹了抹眼睛,繼續寫。
    他的開頭隻是很平常的稱呼——親愛的越前龍馬,然後是冒號,緊接著便是他的口頭禪,或者說那句口頭禪才是包含了他心底深深的不安與惶恐吧。隻有一遍遍地重複言論,一遍遍的在耳邊回蕩,才會讓他倍感喜悅,就好像,那個人就真的是他的了。
    雖然是極其霸道的一句話,但那隻是他的一廂情願,他也沒有傷害到那個人,對吧?
    青木梨坷對他所處的上個世界裏的記憶,除了秋語姐姐,便是那一次傷他最深的事情,是吵架?還是單方麵嘲弄?不,說是嘲弄也太嚴重了,可小孩子的話語往往傷人最深。
    他還記得,周遭那些小夥伴一個個說著“討厭你”“煩死了”“真是惡心死了”“憑什麼我是你的啊”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他有多無助,又有多無奈,可唯獨,就在那一次,失了害怕。
    從未擁有過這些小夥伴的友誼,又何來談失去他們的害怕?
    青木梨坷扯扯嘴角,硬是笑了,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笑,非笑,就似輾轉千年、輪回裏不滅的靈魂,看盡世間萬般無奈,感盡世間生老病死,卻偏還要遭輪回之苦。他的笑容,就如這靈魂,無奈、蒼涼。
    好久,已經好久沒有想到這些糟糕的事了。那時候他不過就是成績好,或許是優秀很多,但也不需要像找到一個爆發點似的一群人拋開他吧?看看,這就是他們的“友誼”!
    “小梨,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看著難受……”低沉的聲音驟地在耳邊響起,使得青木梨坷醒過來。
    再看看手中的信,竟寫了信紙的三分之二,滿滿的都是字。
    抬頭,原來訓練已經結束,來來往往的都是要趕著回家的學生。又望了望看著自己的三個人,眼中無不透著擔憂。青木梨坷這次是真的笑了,笑得甜甜的,像小朋友忽然得到了糖果,獲得了誇獎一樣,明媚、生動。
    千石清純仿佛受了那笑容的蠱惑般,兀自蹲下,然後坐在他旁邊,依舊是歡快的語調,道:“青木是在寫情書嗎?是寫給我的吧?對吧?”說完還認真地點點頭,表示他所說的話的真實度。
    青木梨坷一聽,臉頰升溫,這人怎麼胡說八道啊!他卻忘了給千石清純一個答複,哪怕後者完全是在開玩笑。
    “小梨梨害羞了,來,親一個……”千石清純看到青木梨坷緋紅的臉蛋,忍不住湊近,親了一口,聲響還特大。
    青木梨坷被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剛才他還在糾結他的昵稱為什麼變成了“小梨梨”呢,一個恍神,他就被吃豆腐了!向來隻有他吃龍馬豆腐的份,如今被人吃豆腐了……自然心底不爽,不爽的結果就是以“報複”的心態,也親了千石清純的臉頰一下。
    他站起身,道:“走吧,回……”家字還未吐出,舌頭卻如打結了的繩,解不開,吐不出字眼。
    青木梨坷突地瞪大眼,後又歸於平靜。也對,就算龍馬不是喜歡自己的,但好歹他倆也還是多年的青梅竹馬,自己突然轉學,卻沒有告訴他,所以他才會跑來吧。又在心裏添上一句:這很正常的。
    背對著越前龍馬的亞久津仁和壇太一自然不知道身後有人,而坐在地上的千石清純還陷在自己被人親了事情中,當青木梨坷仿若無事人般開口打招呼時,三人才齊刷刷地順著青木梨坷的視線尋去,盯著越前龍馬。
    “龍馬你怎麼來了?”
    他怎麼來了?他當然要來!越前龍馬皺著眉頭,剛才千石清純說的話還有他們兩人的“互動”他聽到了也看到了,你一個突然轉學就是為了跑到這裏跟別人一起玩?!
    這怒火來得快,來得詭異。越前龍馬卻沒有問自己為什麼的時間,他盯著的,是所謂的“情書”!怪不得最近這麼反常,原來是喜歡上千石了嗎?!然後覺得之前的自己像個白癡一樣圍著他轉,感到煩惱,幹脆就直接轉校對不對!
    怒火如束縛人的藤蔓,纏在越前龍馬運轉的大腦上,最後,直達心髒。藤蔓上有刺,被束縛的人感到疼痛,藤蔓的滋長導致腦子“屏蔽”了一些顯而易見的東西,令被束縛的人眼睛蒙了層紗,雖薄,但足以掩蓋事實。
    沒有想要張口說的話,就如一根柱子一樣,躇在那,透著寒意的視線,直視著青木梨坷。
    壇太一最先惱火,他是看在小梨的份上不去刻意討厭越前龍馬,可你現在憑什麼這麼看著小梨!小梨什麼錯都沒有,你憑什麼!!
    壇太一一把奪過青木梨坷手中的信,他一瞄,就知道是寫給誰的情書了。隻不過,他不想這樣念!
    “千石,雖然我們在現實生活中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作為網友我們已經認識了好久……”話還沒有繼續編下去,信就又被一人的手奪過。那人連看都沒有看,隻是盯著青木梨坷,手中的動作迅速、猛烈,撕碎了,撕碎了青木梨坷的信。
    青木梨坷站在那,再一次感到無助。無助……無助……地上的信,地上的是他寫的信啊!他慌張地看著龍馬的手,動作那麼快,他都沒有意識到要去阻止,信就粉身碎骨了,一如他的心被撕得鮮血淋淋,他也粉身碎骨了!
    他如同一個精神恍惚的病人,隻惦記著最重要的東西。他的手在顫抖著,慢慢地撿,慢慢地撿完地上的紙。放置在一隻手裏,手掌握成了拳,力氣大得拳頭毫無血色,臉上也如拳頭,那般蒼白。
    青木梨坷的腦子裏沒有越前龍馬撕信時的慢動作,他僅剩的就是紙屑,漫天的、片片的、有大有小的紙從地上飛起,飛到他眼前,好像能夠刺傷他的眼。
    壇太一不可置信地看著越前龍馬,這人!
    “你他媽的腦子灌了水銀瘋了是不是!”說著就要衝上前去給他一拳,拳頭還未挨到越前龍馬身上,意外的,這回阻止他的人竟是素來愛打架的亞久津仁。
    “放手啊!他憑什麼撕!他有什麼資格!!”怒吼聲,止不住的從心底迸發。
    青木梨坷感到手心有溫溫的液珠,攤開來,居然是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流出了血。紅紅的,雖然隻有那麼一些,紅得真漂亮啊。
    “嗬嗬。”難聽的笑聲喚得周圍人的注意。
    千石清純同樣感到憤怒,他說:“越前,那信可是寫給……”被低沉的嗓音打斷,青木梨坷低著頭,啞著嗓子,大概是心裏作用吧,總覺得嗓子異樣幹澀。
    “罷了,早該醒了,不死心地以為寫封情書……或許能夠重新燃起已經滅了的火,現在連最後寫點文字的勇氣也沒了。我這是何苦?有什麼意義?又有什麼意思?”已經滅了的勇氣,不可能回來了……他沒有力氣燃起,也沒有力氣再攢起。
    “回家吧。”拉過壇太一的手,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勇氣。他青木梨坷真真是,太固執了。宛若歎息,宛若解脫,他終於承認他太過固執了,早該承認的……
    越前龍馬呢?等他回過神時,信已經撕碎了,不善言語,所以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難道他要說“MADAMADADANE”?他不懂,他無措。
    青木梨坷經過他時,隻說了一句,“以後不要來找我了。”連帶著,本握於他手中零零散散的紙也被他扔下。越前龍馬看著腳邊有些撒上紅色“顏料”的紙,眼卻微微發紅,有種要腫起來的感覺,不自覺地將帽簷往下拉了拉。
    沒有風的吹拂,沒有人聲的嘈雜。他彎下腰,像是重複著青木梨坷之前撿紙的動作,隻是,他是冷靜地將它們撿起,而青木梨坷呢?卻是慌慌張張,丟了神般的撿起。
    這不是他第一次因為青木梨坷感到難受,卻是第一次因為青木梨坷有想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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