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一直以來糾纏在身縈繞在心的恐慌感，終於在今天得到了證實。
    這一瞬間的時間好像是變慢了一樣。江楓年能夠很充足的看見小仆飛撲到他身邊，抱住他的腿。一邊哭泣，一邊絕望的喊著。空氣還是那麼柔軟濕潤，鼻端也照舊有著清香。但是眼前卻好像沒有色彩一樣，耳邊也毫無聲音。
    很久很久，江楓年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顫抖著摸著小仆的肩膀，用變得嘶啞而又難聽的聲音說道：“怎麼回事？”
    “……大少爺……”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仆抖抖衣袖，裏麵滑出一封漆了邊的信。江楓年接過來讀，他的嘴唇無意識的嗡動著，眼睛慢慢失去光澤。
    “紀公子。”江楓年把信貼了胸口收好，衝著紀曉生扯動了一下嘴角，“最近嘮擾了。”然後他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步履僵直的向外走著。小仆牽著馬一步一步的跟著。隨後，主仆二人義無反顧的離開了這裏。
    紀曉生還是茫然失措的看著江楓年離開的方向。
    剛剛兩人休憩時後的美好感覺還留在手心，但是輕而易舉的——就這麼輕易的被外力所打破了。那種讓人貪婪的，不真實的幸福滿漲感，一下子就被現實妥協了。
    “江老爺子出事兒？”紀曉生揣摩著，“許柳玉幹的？”
    他的目光流連在江楓年離開的方向——對方那副天塌下來的表情讓他沒有來的一酸，本以為是鐵石鑄的心腸，卻也會有些難過。
    他問道：“我是幫凶麼？我做錯了麼？”他那麼緊張的發問，像個孩子。
    也許他本就是個孩子。
    “不，少爺。”劉老嚴肅的看著他，“您是不會錯的。”
    紀曉生開始顫抖起來。他的表情有些微微的糾結與扭曲，像是在進行什麼豐富的內心糾葛。最終，他長噓一口氣，似乎是選擇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
    “你說得對。”他站直身子，伸手理了理衣襟，“我是不會錯的——既然許柳玉敢這麼走，我就要敢這麼跟——這，隻是我的第一步而已。”
    那些曇花一現的感動於滿足，甚至是心酸與躊躇——嗬，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