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曾經少年幾輕狂 第二十一章 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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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淚水滴在地上,濺成了一朵花,我埋著頭,想著自己這麼多年死皮賴臉地要跟著言以墨,他都沒開口說過喜歡我,或許當真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他的心裏不曾有我。
心底一陣悲涼,驀然想到,最大的悲哀不是從未得到,而是你已經看到幸福在轉角處,卻驀地消失了。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梁唯一,言以墨不屬於你,永遠都不屬於你!”
小小的身體在斜陽下顫抖著,突然,一雙白色球鞋出現在視線中,我緩緩抬頭,看到的是江南辰滲著汗的臉,還喘著粗氣,細長的眼睛微微睜著,伸出手,遞給我一盒麵巾紙。
我接過,他坐在我身旁,守著我歇斯底裏的哭泣,晚陽斜照,後山竹林間,翠竹微晃,我自顧自的放聲大哭,江南辰安靜地坐在我旁邊,安靜地守著我。正如多年後重逢,他說的那一句——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我竟不知道,能用淚水宣泄的悲傷,都不算悲傷。哀莫大於心死,真正的悲哀,是欲哭而無淚,心底血流成河的。
電話一直在響,這個時候,會是誰在拚命找我呢?
我沒有接電話,甚至沒有拿出來看一眼。我站起來,深深呼吸,平複了一下心緒。
“走吧!我的踐行宴!”我回頭對江南辰說。
他微微皺眉,輕輕點點頭,蹲在我身前。
我一愣,他卻淡淡笑到,“都要走了,好歹叫了你那麼久娘子,也讓我背一次吧!”
我覺得這話說得在理,便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背上,這一日斜陽草木,校園林蔭小道上,最後一次印上我尚且單純的背影!
到了皇城,卻發現以墨早等在了門口,見到我和江南辰時,他一愣,卻還是伸出手,想要把我從江南辰背上接過來。
我輕聲在江南辰耳旁說,“放我下來!”
他低下身子,我撐著站定,看著以墨,好不容易平複的情緒又波動起來。
“唯一!”他隻輕聲說。
我沒有說話,我怕一開口,就忍不住顫抖,哭出聲來。
“唯一。別告訴明瀟哥,我和可霈的事!”他看著我,欲言又止,卻終究說出這麼一句話。讓我本還存有一絲僥幸的心,瞬間崩裂。
他沒有任何解釋,是說明他們的關係正如我所看到的那樣麼?以前我說江南辰膽肥,敢勾搭老爺子的女人,沒想到真正膽肥的竟是以墨,既勾搭老爺子的女人,又勾搭他的女兒!
彼時年幼,我尚不知何為深沉的痛,隻是扁著嘴,流著淚頗為可憐地瞅著他,我不知道我梁唯一怎麼會窩囊成這般模樣!
我自在這邊可憐,卻突然看到江南辰衝過來一拳打在以墨臉上,以墨沒有躲開,生生接住他這一拳,嘴角滲出血祭,我從來不知道江南辰那花拳繡腿還有這般威力。
身後的兩個小弟站出來拉住江南辰,正要動手,我大喝一聲,“放開他!”
兩個小弟直直愣住,看著以墨。
我冷笑一聲,“怎麼?你們還真不把我當小姐啊?那好,反正我梁唯一從小嬌生慣養,最大的優點就是記仇!”
兩個小弟一愣,不約而同的放手,“是,大小姐!”退到以墨身後。我站過去,挽住江南辰。
以墨伸出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用舌尖抵了一下嘴角,走到我身邊,卻一把推開江南辰。
“你幹什麼?”我攔住他,以墨的狠,我是早見識過的,當初老虎幫的幾個兔崽子堵我,以墨一把鋼刀殺得眼都紅了,他扯下胸前的領帶蒙住我的眼睛,不讓我看那血流成河的場景,而今都還記得他解開我覆眼的領帶時,他那一身的鮮血。他隻淡淡一笑,“不怕,不是我的!”那樣拚命護著我的以墨,卻不是我的。
“唯一,我跟你說過,不要和他來往!”以墨指著江南辰。
我嘟著嘴,還在賭氣,“哼,不和他來往?為什麼啊?言以墨,他比你好,至少他不會背著我去和其他女人亂搞,而那個女人,還是我的小媽!”我大聲吼,以墨一愣!
“什麼小媽?唯一,嚷嚷什麼啊?”舅舅和老爺子突然出現,我也是一愣。
舅舅伸出手,“唯一,過來,眼淚都還掛著,讓舅舅給你擦擦!哎喲,像隻小花貓!”舅舅笑著,笑容燦爛!
我看了以墨一眼,他眼裏一絲驚慌,我沒有管他,隻是特委屈的趴舅舅懷裏,鼻涕眼淚全給蹭他肩膀上了!
他抬起我的下巴,“哎喲,這麼委屈呢,怎麼,和以墨吵架了啊?”舅舅寵溺地問。
其實我雖然是生氣,但是也沒想要告訴老爺子他們,我不想看著以墨受傷。即使他不喜歡我!可是我梁唯一向來不通情達理,老實厚道,我喜歡言以墨,所以我不告發他,可是我不待見俞可霈,我非得整整她。
我突然想到上次那事情不能就這麼完了,俞可霈帶人上靜山,擾了我的老娘,我舅舅的妹妹的安寧,怎麼可以就走走過場就把她放回去呢?我依然沒想起來其實老爺子他們都不知道俞可霈上靜山的事,他們走那個過場是為了……
我瞥了一眼以墨,轉頭對舅舅說,“舅舅,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以墨低呼,“唯一。”
我沒有理他,隻是貼著舅舅的耳朵,“舅舅,你們不可以這麼簡單的就放過俞可霈,她上次帶我們學院的人上靜山寫生,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們千萬不可以……”我還沒說完,不料舅舅臉色大變,色嚴厲茬,“什麼時候?”聲音冷得連我都不認識了。舅舅,不知道?
“說呀!”舅舅冷著一張臉,我哆嗦著,“就,就上個星期!”
舅舅緊緊皺著眉,緊抿著薄唇,堅挺的鼻梁,收縮的瞳孔,愈發讓人覺得陰柔。
本大俠梁唯一從來都不是個膽肥的主,頭一回見著舅舅露出這赤龍幫五當家的神情,生生給嚇著了。
“舅,舅舅!”我伸手去碰他,他卻突然轉身,快步走進了皇城!
“誒?”我倒奇了怪了,歪著腦袋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背影,舅舅這是怎麼了?也太大驚小怪了點!
江南辰不知不覺的站到了我身邊,胳膊肘子捅了一下我,我扭頭,“幹嘛?”瞅著他,眨了一下哭得紅腫的眼睛。
“你跟許……哦,不是,你舅舅說了什麼啊?”江南辰問。
我回頭,發現以墨也正看著我,眼裏緊張分明,還有淡淡的責備。我怕他誤會我,便忙想著要解釋,但是我向來倔強,明明是他惹了我,就算解釋我也不會有什麼好口氣。
“瞎緊張什麼啊,放心,你們暗通款曲的那些事,我可一句沒提!”說到這裏,我特意觀察了一下以墨,他明顯的鬆了口氣。我心一涼,江南辰瞅著我,笑著,“嘿,你丫還挺善良呢!”我揚了一下眉,表示很是讚同這一觀點,接著道,“我不過是撿了個小的說!”
江南辰依舊笑著,我覺得我們倆是同一類人,上一刻還悲催深沉,這一刻又立馬活蹦亂跳!他一手搭我肩膀上,問到,“你到底告了她怎樣的一狀啊。把你舅舅都給嚇著了!”
我想了想,“其實我也覺得奇怪,我不過是說老爺子辦事太不公道了,上次俞可霈上靜山的那事處理得太輕了,結果舅舅就嚴肅成這樣!”
話畢,一陣風從身旁掠過,以墨蹭地一下就轉身跑了!
留下我一臉錯愕,“這……”
江南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丫真會揀,揀了個最大的!”
我一愣!
最大的?
“怎麼說?”我問。
“那靜山是什麼地方?”江南辰也是一臉高深莫測。
“埋我媽的!”答得言簡意賅。
他點點頭,眨眨眼,“那不就得了!”我還在迷茫中,他丫卻突然拽著我,“走吧,估計著你這踐行宴是辦不成的了!”
“誒,去哪兒啊?”我問。
“帶你去知道你想要知道的,我江南辰遇到你梁唯一,算是認栽了。也罷,你們赤龍幫這些年來也幹幹淨淨,除了十八年前那樁事幹得著實不厚道,其他,倒也沒什麼傷天害理!”他自顧自的說著,聽得我是一腦的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