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曾經少年幾輕狂 第十九章 唯一不是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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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這樣哀傷又淒涼的眼神,讓我心裏一陣薄涼。
“舅舅,十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聲音在山風中顯得那麼寂寥,雨山之邊,懸崖萬丈。
他漠然,複而遠望天邊,神色飄然,淡淡道,“那是一場噩夢!死者已矣,而活著的人,卻是夜夜夢魘。”
“噩夢?怎樣的一場噩夢,讓你不得不詐死,讓赤龍幫的七個當家人一下死了三個,就連而今下葬的三叔六叔八叔也這一場噩夢有關係。還有,我母親,也和這個有關係,對不對!”我沒有疑問,而是十分肯定的看著他。
“然然要是還在,也不知道中年的她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還和當年一樣愛胡鬧!”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表情雲淡風輕,自顧自地陷入回憶中。我的母親——許凝然,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為什麼老爺子會把她的墓單獨立在靜山呢?
“舅舅,唯一不是孩子了!”我眼裏包著淚,堅定地瞅著他。透過淚光看到的舅舅,像是被光暈包圍著,仿佛快要幻滅了一樣。
他回頭,歎了一口氣,走向人群,那邊的墳已經立起來了。舅舅隻留下一句,“十八年前,你媽媽也這樣跟我說,‘哥哥,然然不是孩子了。’”
我站在原地,舅舅的意思是說,當年的那場動亂,是因為我媽媽的胡鬧挑起的嗎?
正想著,老爺子向我招手,“唯一,來!”我深深歎了一口氣,抹了一下眼淚,走過去。
“來,唯一,捧一抔土,每座新墳都灑點!”老爺子吩咐著。
我點點頭,蹲下身子,自墳頭捧起一抔黃土,聽著一旁道師如咒語的聲音,“前塵往事已成空,一生浮華到盡頭,墳頭一抔黃土灑,奈何橋頭一杯酒!”我將黃土紛紛揚揚地灑下,覺得人生不過如此匆匆數十個春秋,兩腿一蹬,一生浮名隻是虛妄。
這一天,是我梁唯一活這麼大以來心性最悲涼的一天,然而,悲涼之後自有更大的悲,無論是赤龍幫的八個當家人,還是我的姨娘我的母親,亦或是晚一輩的我,言以墨,俞可霈,都無法逃過這場噩夢。前人下了台,我們便粉墨登場,同樣的夢境,我們走的卻是不同的路。悲或喜,結局都前塵注定!
老爺子和舅舅在皇城訂下了一個包廂,為我和以墨踐行,下周一我們便啟程去英國了,還有三天,僅僅三天而已,我卻覺得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踐行酒席在晚上,趁著這點時光,我回學校去辦理離校手續,老爺子和舅舅都有事,以墨也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本來想說還有什麼事情比我更重要,卻又覺得我也太小心眼了,以後以墨都會一直陪著我的。這樣想著,我就甚是欣慰的自己去了。
“什麼?梁唯一,這麼快?”嶽似萱一聽說我要走,兩眼睛瞪得跟突眼金魚似的,直直地瞅著我,瞅得我背脊發涼。
我抱著她,“好啦,又不是不回來,嶽似萱,你應該為我高興的,我和以墨終於可以在一起過簡單快樂的生活了。”這時的我,憧憬著未來,和以墨手拉手逛遍大街小巷,甜甜蜜蜜的生活在一起。卻不知,那是奢望!
嶽似萱一個巴掌拍我腦門上,我覺著我近來反應遲鈍多是因為她。
“梁唯一,你丫就一重色輕友,還有,南辰學長怎麼辦呀,我看著他是真對你這小雛菊動心了!”嶽似萱一屁股坐我桌子上,還磕著瓜子,特悠閑,一點離愁別緒也沒有,我估計人太年輕了,都不把生離當一回事,但在麵臨死別時,可就完全沒這麼淡定了。
“就他那風流狀,你還期盼他丫能對我付出那一顆花哨的真心?”我甚是鄙視,上次還用信給我告白,結果這兩天連個人影都沒見著,還有那番莫名其妙的話,什麼“自古黑白不兩立”,什麼“我終是不能如他那般決絕!”聽得我原本就不英明的大腦更是一片漿糊。
“梁唯一,你丫也忒喪盡天良了,人南辰學長從來沒那麼認真的對過誰,你丫一電話都能讓他隨傳隨到,你丫真沒德,上次還拿跳靜江來試探學長的一片真心,這下又變卦了!”嶽似萱為他打抱不平,嘿,我跳靜江還真沒試探那廝的意思,而且吧,最後還是我把他丫拖死狗一樣給拖上來的,我好歹得算他救命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