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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昌怔怔地坐在位置上。有那麼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兒。
    岫的話將他這許多年來精心掩飾的最為隱私的一麵，完全地展現出來，這讓他一時確實難以接受，不過，他更感興趣的，是她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他死時，一直在喚著你的名字。”岫輕聲說。
    這不是真的，但岫在汲取馬奇瀕死時的記憶時，確實感應到已經說不出話的馬奇在腦海中一遍遍地呼喚著海昌。
    海昌卻是信了。他眨了眨眼，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讓已經潮濕的眼底能稍許幹燥一些，這樣，岫就看不出他眼底慢慢湧起的濕霧。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他的努力不成功。
    淚如地下的泉水，找到了一點，就奮不顧身地流出地麵，汩汩而行，他垂下眼，抬起手擋在眼前，不想讓岫看到他眼底的濕潤與泛紅的眼角兒。
    岫端起麵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微微眯起眼，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注意一般。
    過了幾分鍾，海昌終於是平息了心底的激動。
    “他真的？”他的聲音還是有些哽咽，顯然，岫的說辭給了他很大的觸動。
    “我過去的時候，他還活著，”岫垂著眼，幽幽地說，“還能勉強說出幾個字。”
    這不是真實的，她現在所說的都是當時她感覺情況不妙時，施展出異能力，從馬奇行將停止運行的大腦中直接獲取的信息，隻不過，她說的內容都是真的。
    “他說了什麼？”海昌精神為之一振，馬奇竟然還有話留下來，這不能不讓他注意。
    “除了你的名字，他似乎重複了‘靶場’這麼兩個字。”岫吸了口氣，說出她到這裏來的目的。“有好幾次。”
    馬奇瀕死前，腦海中這兩個字的重複頻率非常之高，但她一直都沒弄明白馬奇為什麼在最後時刻，一直在回想著這兩個字。
    “靶場？”海昌重複了一遍。
    岫點了點頭。
    “出事前，他有沒有說過這兩個字，或者類似的？”岫問。
    海昌皺起了眉，隨後，搖了搖頭。
    “當時我們都準備辭職了，而且，你知道的，我偏向文職，這種地方，說實在的，自離開警校以來，我已經很久沒有涉足了。”
    “那麼他呢？”海昌確實是不大可能會到靶場那種地方去的，但馬奇是巡警，槍枝是他隨身佩帶的武器，但凡有機會，巡警都會到靶場練習一下槍法，岫聽了海昌的解釋，想到了，會不會是馬奇自己去過類似的地方。
    “也不可能。”海昌想了想，終是搖了搖頭，“他不太喜歡那地方的環境。”
    “那麼，他有沒有說起過有關這兩個字的”岫蹙起了眉，不想這次一無所獲。
    可是海昌想了想，他確實是在努力著，但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