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回 拋棄至今為止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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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快看上麵!”正趕著帶孩子去上幼兒園的大媽突然聽到孫子這樣對自己喊道。
大媽保持著快速而有節奏的步伐的同時順勢往經過的體育館上方望去,她急刹車一般得停下了腳步,兩眼為了試圖看清上麵的情況而鼓得大大的,然後大聲喊道:“喂!——上麵有人跳樓!”
周圍的人們快速聚集了過來,有人撥打了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
在體育場最上方的護欄外,庫勒正兩腿暴露在外得坐著,雙眼呆呆得望著遠處,好像隨時都可能會掉下來。
眾人還未來得及作出更多思考,刹那間,隻見庫勒兩眼一閉,像癱軟的豆腐一般快速滑落下來。救援還遠遠沒有趕到,而從那離地大概有70米的高空墜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眼看著庫勒就要墜到地麵上了,人們沒有急救措施,這種高度也沒人能保證全身而退的接住他,許多人驚叫著,而有的人在錄像。送孩子的母親用手捂住孩子的雙眼,自己目瞪口呆得盯著正在下落的庫勒。就在快要落地的數秒內,人們驚叫聲更大了……短短幾秒內,他仿佛在腦海中將整個人生都回憶了一遍,他張開雙臂,放鬆全身,又像是在努力遠離自己至今為止的人生,把自己的一切交給死神……
“砰!”頭著地,頓時身首異處,鮮紅又粘稠的血噴湧而出,向四周擴散開去……
周圍的人們害怕得尖叫著——或目瞪口呆,或四處張望,或忍不住嘔吐起來……而這時,人們才聽到從遠方傳來的不斷變大的“嗚兒啦——嗚兒啦——”的警報聲。
不知過了多久……
“呃……”庫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看到的是和死前一樣的那片多雲的天空,他聽到了上空正經過的飛機上引擎轉動的聲音……太陽仍舊是躲在雲層的後麵,偶爾才會從雲的縫隙間射出幾條刺眼的光線。
“這是死後的世界嗎……呃……可是……這天空好熟悉……咦……該不會是變成透明的幽靈了吧!——記得《人鬼情未了》裏麵就是這樣的……”
庫勒把臉轉向左邊,看到的是白色的石板;他又把頭轉向右邊——驚奇的發現,這裏還是當初那個體育場,場內竟還有約一千個中學生正在舉辦運動會!他驚訝的坐了起來,檢查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變化,但頭腦裏又清楚地記得不久前的確是跳樓了!
正在疑惑的時候,庫勒麵前不知何時開始站著一男一女的初中學生,他們詭異的笑臉讓人感覺自己像被他們了若指掌似的。隨後,兩個中學生對自己說:“庫勒!走,我們一起去玩啊!”
“啊!!!”驚叫中,庫勒感到自己仿佛是“又醒了一次”,心想:“剛才那個是做夢嗎?又是夢啊……咦?不對!我應該是在體育場才對,我還跳樓了!”
他慌忙的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醫院的病床上,且床位的左右兩邊都有藍色的布隔著,外麵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名護士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
“你好,我叫京極葵,是負責照顧你的護士妹妹哦!初次來到這裏一定會很陌生吧,會慢慢習慣起來的,庫勒君啊……現在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問,先好好修養幾天吧!”
聽著護士說話的同時,庫勒從下到上打量了一番——她穿著灰白色的厚底高跟鞋,白色長絲襪,七分長的淡粉色護士連衣裙和淡粉色護士帽;從拿著可能是用於記錄的文檔的手來看,她的皮膚些許幹黃而稍有發黑;稍瘦卻不失可愛的臉一直麵帶著微笑;兩隻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像完全閉合了似的;細長而高翹的眉毛配合著笑臉看又顯現出一種端莊——庫勒隱約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就像看到花朵綻放時的欣喜和溫甜。
庫勒緩過神來,閃電般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回想了想剛才護士的話,問道:“哦,原來我是在醫院裏……你的名字……我從沒聽過那種姓氏……還有,我應該是跳樓了吧,我的確是跳樓了才對……我現在怎麼樣了?”
護士回答道:“那個,你的確受了一點小傷,但不用著急哦,現在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是最要緊的。關於我的名字呢——我的名字是京極葵,因為我來自日本哦,庫勒君就叫我小葵好了。”
庫勒的臉上寫滿了懷疑,說:“你中文可說得真好!說著一口流利漢語的日本美少女會跑來中國當一個醫院護士?你不老實!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我記得我是重重地摔了下去,沒有任何救援,我身上怎麼可能感覺不到一點疼痛?!我是不是已經死了?這裏是不是死後的世界?我要你馬上回答我!”
京極葵耐心的說道:“好吧,本來就該由我向你說明的,既然你這麼執著得想馬上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庫勒君的確已經死了……”庫勒的神情裏透出些許驚訝,而後又變得平和。
京極葵見庫勒並不特別想說什麼,便繼續說:“別誤會,我是說,你之前所生活的那個世界的確已經確認了你的死亡,但其實你是沒有死的,現在留存在你原來那個地方的你隻是我們這裏執行任務的人安置的假屍體。看我這語言組織得……其實呀,這是平行於地球存在的另一個地球,每一個來到我們這裏的人都是經過某個神秘力量挑選過的,當你被選擇了的時候,你就會以任何可能的方式被帶往這裏,不論你想與不想。”
庫勒疑惑著,但他能察覺到自身有一股不一樣的感覺,而“改變”是他最渴望的東西。庫勒沒有進一步置疑京極葵的話,又或者是希望她說的是真的,自己竟結巴起來,“哦……這……哦……”,心想又給別人留下奇怪的印象了。
葵再一次微笑著,說:“嘻嘻——庫勒君還真是奇怪呀!”
庫勒失敗的垂下頭,自言自語道:“啊——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葵停下了笑容,說:“好了,庫勒君,逗你玩的嘛!人家可是對庫勒君很了解的喲!因為新世界對每一個新人都會做家世、性格等調查和分析記錄,而去了解你和幫助你融入新世界的環境正是我的工作。”
庫勒一臉驚訝:“哈?——什麼新世界?”
葵突然變得嚴肅地起來,說:“庫勒君一直都想擁有一種改變吧,你從小就被那些哲學問題所困擾,而且你太專注於那些無法解答的問題,你在自己那另類的思維模式和過於傳統的社會主流觀念之間的衝突下一時間無法自拔,選擇了一死了之。幸虧這邊派人去攔截了你……還好,最後趕上了,否則你真的會死掉的喲!”
庫勒追問道:“我好像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把這個地方講得真夠玄的……有人去攔截了跳樓的我,還安置假屍體……那是怎麼做到的?我可是清晰的記得我去跳下去了的!”
葵又笑了笑:“那是因為啊,我說不好是什麼原因……反正在這裏成長的人們不管在年齡上還是身體機能上都會有不同方向、不同程度的提高。最重要的是呢,新世界裏住著一個像神一樣存在的傳說人物哦——據說從來沒人見過他的長相,而他的指令也是由身為新世界的女主人的他的夫人代為傳達的,那個傳說人物擁有賦予每一個來到新世界的新人一項特殊能力的力量,攔截你的應該是擁有超高速飛行或控製時間流逝之類能力的士兵吧!”
庫勒微微笑了起來,問:“嗬嗬,這想象力有夠豐富啊……感覺像是拍電影兒……那好吧,如果自己真被選中,被賦予特殊能力,是自己想要什麼能力就能有什麼能力麼?”
葵:“任何能力都是可能存在的!不過別誤會,自己會得到什麼能力,是隻有賦予能力的那位先生在賦予之前才能感知得到的,被賦予的能力的類型和一個人的心智、體力、性格等因素有關,尤其是與性格和價值取向直接關聯!——比如說,曾經我照顧過的一對20來歲的孿生姐弟,姐姐因為性格陰鬱、沉默寡言又思維敏捷而得到了少見的控製時間的能力,後來被編入特別行動隊裏,也許這次攔截你跳樓的就是她呢……而弟弟性格誠實、內向,腦筋不好,被賦予了鋼鐵肉身的能力,據說現在是在做建築方麵的工作,薪水還挺可觀的。嗬嗬,怎麼樣?了解很多了吧,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幾天,你在被高速帶離的時候受了些傷,可不能馬虎……放心吧!到時候我會手把手教你如何在這裏生活的。我先回去彙報你的情況了,明天見!”
庫勒附和道:“呃……好吧……明天見!”
庫勒躺在床上,細細想了想,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他無法安心睡覺,因為這裏的環境,還有那個自稱是日本人的護士實在是太可疑了——整個醫院安安靜靜的,好像就隻有他一個病人似的;對麵的床位看起來有些髒兮兮的,牆壁上也空空的,沒有什麼裝飾物,像很少有人使用似的……
自己每次想要起身的時候就會感到頭腦發脹、發昏,回想了想護士的提醒,便索性暫時按她所說的做——不做什麼麻煩的事,不想什麼麻煩的事,乖乖躺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