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山河破碎風飄絮 第十八章·一個漂亮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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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爺我是什麼意思?”黃衫姑娘重複著衛蒙的話,“好,小爺就告訴你小爺是什麼意思。”
她回頭對著一個奴隸勾了一下食指,那個奴隸便聽話的爬過來了。衛蒙頓時感慨萬分,在離洲,早就沒有馴養奴隸的習俗了。不用說皇室裏的下人,就連一般的富戶家裏的下人,待遇雖說不一定很好,可是最起碼都會被當人對待。可是如今看來,這荷漠要開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些根深蒂固的陋習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徹底鏟除得了的。
“在荷漠,奴隸就是最忠誠的獵犬。他們從小就被當做畜生來馴養,一旦他有了主人,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的主人,為他生亦為他死。若是他的主人不要他了,那麼他就隻有死路一條。”黃衫姑娘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是一臉天經地義的表情。
“死路一條?”衛蒙實在是不解,難道這些奴隸的奴性就這麼深入骨髓麼,非得有人奴役著他才可以麼?
“看來你是沒有聽過荷漠的葬穀囉。”黃衫姑娘一邊把玩著自己手裏的皮鞭一邊漫不經心的跟衛蒙說,“葬穀是荷漠的一個山穀,處在懸崖之下。一但有奴隸被主人拋棄了,他們就會自行到葬穀,從懸崖上跳下去,絕無生還。”
原來這就是她所說的“不要以為買了他們還可以隨便丟掉他們”。這麼說來,倘若買下一個奴隸,豈不是等於買下一個包袱?這可怎麼是好。正當衛蒙思忖的時候,那黃衫姑娘說話了:“喂,你不用考慮了,你今天是不買也得買,還不如痛痛快快拿銀子來的爽快。”
“你……”衛蒙剛要說話,卻聽見馬車裏傳來佚水泓的囈語,像是醒了,又像是沒醒。他慌忙轉身去看。
“你馬車裏載了什麼好東西。”黃衫姑娘十分好奇,不經衛蒙允許便跑上前去,一把撩開車簾。
衛蒙立刻回身阻擋,可是卻有些晚了,那姑娘早已跳到馬車上來。衛蒙隻得拔出劍來,抵在那姑娘脖間,逼她下車。
佚水泓沒有醒,隻是無意識的囈語。一張精致無瑕的臉仍舊安安靜靜的流露出恬靜的美,因為受傷失血過多,此時的他形容略有些憔悴,可是他清麗的臉龐卻越發美得驚心動魄了起來。那姑娘一時間看的呆了,想必是平日沒有看到這麼漂亮的容顏,一時間愣住,任憑衛蒙以劍相逼也不做任何反應。
看來是衛蒙的劍抵得有些急了,黃衫姑娘的脖頸間開始有些血痕,痛楚想必也顯示了出來,此刻她才回過神來。
“喂,小爺隻是看看而已,你有必要趕盡殺絕麼!”被逼退著,一不留神跌下馬車的她心裏憤憤,“長得這麼漂亮不就是讓人看的嘛!”
“姑娘,你還是安分些好,先前衛蒙不與你動手並不是怕你,隻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你不要太過肆意妄為。”衛蒙開始疑心麵前這姑娘與那刺客是一夥的,什麼賣奴隸也隻是她接近佚水泓的幌子。
“你,你知道我是誰麼,竟然敢如此對我!”她也受了些驚嚇,都沒有想剛才那樣自稱小爺了,“我是荷漠王的妹妹,是這荷漠部落的公主!”
衛蒙隻當她是刺客,可是聽她說是公主,於是也便收了劍,雖說荷漠與離洲並沒有多大的交情,可是他也不能對人家的公主無禮。
“公主……”衛蒙對她一抱拳,表示歉意,沒有多說些什麼。
黃衫公主哼了一聲,自己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小爺告訴你,隻要小爺一聲令下,你們永遠出不了荷漠!”
對於這一點,衛蒙還是深信不疑的,關於這荷漠公主,他也是聽說過一些的。上一任荷漠王隻育有一子一女,王子名翎恬,公主名翎音。這翎音公主性情乖張,膽大妄為,也是荷漠眾人皆知的。
“衛蒙奉勸公主,還是不要給荷漠王惹麻煩了。”
翎音沒搭理衛蒙的話,轉頭瞟了一眼馬車,又說:“不過,小爺不會這麼做的,反正你也打算從小爺手裏買些東西了,不如,小爺跟你走了,怎麼樣?”
什麼?原本的買奴隸變成買公主了?這公主還真是肆意妄為得有些過頭了吧。買個奴隸他都覺得不妥,更何況是這麼把荷漠公主帶走呢!
“不行,公主你身份貴重,衛蒙怎敢帶你走,況且這荷漠王……”
“你話怎麼這麼多,像個老姑婆!是小爺說跟你走,跟別人有什麼關係!別囉嗦了,走吧。”翎音不耐煩的說完這些,然後轉身坐在馬車邊緣上,握起韁繩和馬鞭就要趕車。因為她也知道,若是再鑽進馬車的話,一定還會被衛蒙趕到地上的,還不如識趣的趕趕車。
衛蒙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這公主實在奇怪的很,他急忙跳上馬車:“公主,還是衛蒙來趕車好了,您就在旁邊坐著吧。”知道甩不掉她了,不如就讓她跟著吧,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公主,把她放身邊也可時時監控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掌控範圍之內,總比讓她呆在看不見的地方要安全的多。
“敢問公主,您就這麼走了,不和荷漠王說一聲麼?”
“大哥忙著他的改革,才懶得管我呢,任憑我消失多久,他才不會擔心呢。”語氣裏竟然有委屈的意味。
看來是一個被忽略之後賭氣離家出走的公主。衛蒙開始有些同情她的意思。
“請問公主,為何要跟九爺和衛蒙走?”
“九爺?馬車裏那個漂亮弟弟,就是九爺囉?怎麼稱呼得這麼老氣。”翎音不覺又回頭看了一眼佚水泓。
漂亮弟弟?衛蒙瞬時石化,這公主是覺得自己很老成麼?雖說九爺年齡不大,可是麵前這小丫頭的年紀似乎也大不到哪裏去吧。
“我覺得你這九爺長得漂亮啊,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孩子呢。”翎音倒是絲毫沒覺出來衛蒙在想什麼,語氣裏滿是欣喜。
她倒是也直爽,直接就說出來了,原來是因為美色……
“那,公主就這麼一走了之了,那些奴隸……”衛蒙想起這翎音倒是走得瀟灑,可是她這一走,那些奴隸是不是就相當於被主人拋棄了?
“我發現你的話還真多,從一開始就這麼多,現在還這麼多。”翎音有些不耐煩,“他們自然是去葬穀了。”
什麼,衛蒙不免覺得有些心寒,雖說那些隻是奴隸,可是這個小姑娘談起他們的生死來,竟可以這樣冷漠,她該是有多狠心啊。
“逗你啦!”翎音見衛蒙一本正經的樣子,不覺笑出來,“他們本就是王兄用來興修水利的奴隸,這回自然是回去修建堤壩了。對了,我還沒問你呢,我們這是要去哪?”翎音這時才想起問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連去哪裏都不知道就跟人家走,美色的力量真是強大。
“離洲。”
“離洲啊。我問你,漂亮弟弟是不是就是那個離洲第一美男子,佚水泓?”翎音注視著衛蒙的眼裏簡直就有紅心要冒出來了。
“是。”
“那漂亮弟弟是怎麼受傷的啊,嚴不嚴重,什麼時候能醒啊?”
翎音一連的追問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問到衛蒙的傷心之處,他也不知道佚水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就算醒過來,又能不能像以前一樣,這些都還是一個未知數。翎音也看到了衛蒙臉上露出的悲傷之情,大概明白事態嚴重,於是便不再追問,隻是又回頭看了一眼馬車內仍舊昏迷的佚水泓,這麼漂亮的一個人竟然不能醒過來,她不覺連連歎氣。
“咦,前麵發生什麼事了,這麼熱鬧……”翎音愛湊熱鬧的本性展露無疑。
“公主何不前去看看。”
翎音原本也想躍下馬車前去看看,可是轉念又一想,衛蒙肯定會趁這個機會甩下她一走了之,於是她按捺住好奇心坐在馬車上白了衛蒙一眼:“想丟下我,沒門!”
人群在前麵圍得嚴嚴實實,裏一層外一層圍成一個圓,喧囂不已。不知道這圓心之中是什麼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翎音好奇得很,於是直接站在馬車上向人群中間望去,因為人多,她不時還踮起腳尖。衛蒙在下麵駕車也不敢走得太快,怕一個不留神就把這公主摔了下去。
“奇怪。”翎音低聲說著重新坐了下來。
“公主看到什麼了,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