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山河破碎風飄絮 第十一章·蘇醒的綺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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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九公子真是好興致啊。”流焰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帶著戲謔的清涼,“竟然來我們夜城大牢做客,嘖嘖。”
佚水泓是佚天寒的第九子,雖然年少,但是府中上下皆按照排行稱呼他為九爺,聽起來大有少年老成的意味。但是因為他容顏清麗,麵貌比女子還要精致,於是聲名遠播,不免成為眾人口中津津樂道的談資,不僅是離洲,就連幽雲和夜城也對他略有耳聞,大家談起他的時候,都覺得九爺這種稱呼是在是與他的容貌不相符,於是都稱呼他為佚九公子。
“你們夜城的待客之道。”佚水泓轉身,直視著流焰,眉梢唇角都是雲淡風輕的意味,“向來不都是這樣的麼。”
“嗬嗬,佚九公子未免也太看得起我們夜城了。”
“當然,十九皇子如此費盡心機請水泓過來,就憑這一點,水泓怎敢小瞧了夜城。”佚水泓說到“請”字的時候,略微加重了語氣。
“是啊,哪有前來拜訪卻不提前通知主人的道理呢。”
“那難道就有扣押別人客人的道理麼?”佚水泓似乎是毫不介意陪流焰繼續這種假意的客氣。
“可是,我是流焰啊,我想做的,有什麼做不成的呢。”語氣裏竟然帶著一些遺憾。
“是啊,你是流焰啊,你又何苦為難她一個女子。”
“她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是我最後的棋子,不過,沒想到佚九公子這麼緊張她,竟然親自來夜城,這可真是意外的發現,嗬嗬。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她,她的泓哥哥此刻正在本殿的牢中受大刑呢。”流焰說著心裏居然生出一絲惱怒的情緒。
“你讓我見她一麵。”
“見她?這還得看本殿的心情。”
“流焰,你是聰明人,我想你知道,你們夜城雖然兵力強大但是終究抵不過和幽雲還有離洲兩國開戰吧。雖然離洲沒有援助幽雲,但是這並不代表離洲會一直顧忌你們夜城。我來夜城雖然隱秘,但是父王是知道的,這其中的厲害相關,想必你不會沒有斟酌過。”
“你在威脅我。”流焰走上前去,語氣輕佻,“原來,離洲的第一美男子,也並不是隻有一張臉而已啊。”
“那流焰皇子,是連臉都沒有了?”佚水泓一本正經的諷刺流焰。
流焰動怒:“我是不會殺你,可是,我也不會讓你見到她的,不知道這夜闖夜城皇宮,在佚王爺看來是個什麼罪過!”
佚水泓明白了流焰的意思,他這是要把這件事情鬧大,顛倒是非,以此來要挾離洲!
“殿下。”洛凡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候突然出現,擾亂了這裏壓抑的氛圍。而之後他在流焰耳邊低聲說出的話,卻真的是讓流焰大吃一驚。
洛凡說。綺涯先生醒了。
“綺涯先生真的醒過來了?”在去碧庭的路上流焰一遍又一遍的問著洛凡,很是不相信的樣子。
碧庭裏冰封在冰蕊裏麵的那個人,就是流焰口中的綺涯先生。他的存在,在夜城是個秘密,隻有極個別人知道,但是就算是他們也不知道綺涯先生從哪裏來,為什麼會被冰封在夜城碧庭。流焰也不知道,因為他懂事的時候,那人就已經被冰封在那裏了。直到他長大到能夠讓流玄看到夜城的希望之後,流玄才告訴流焰綺涯先生的存在。
又一次進入碧庭,還是一樣的寒冷,綿延的冰牆依舊剔透晶瑩地散發著白色的霧氣,流焰裹緊了袍子。
巨大的冰蕊上斜臥著一個人,金色的發釵將棕色的長發束在頭頂,幹淨利落,左手撐著頭,目光緩緩注視著一路走來的流焰和駱凡。
“您是,綺涯先生?”流焰問了一句類似於廢話的話。
“你是流焰。”綺涯先生眯著眼睛點了點頭,他又望向流焰身後的洛凡,“你……”似乎是沒有看出來,便沒有說下去。
流焰以為綺涯先生想知道洛凡的身份,便開口道:“他是我的侍衛,叫洛凡。”
“你可真是,消息靈通啊,我才剛醒過來而已。”綺涯先生玩弄著腰間的一個穗子。
“流焰聽聞碧庭一池蓮花全都開放知道是綺涯先生醒過來了,於是立刻趕過來。”流焰很少這麼恭敬地對一個人說話,可是這綺涯先生的來曆他是一點都不知道,就憑他能在碧庭冰封這麼久又完好無損的醒過來,便知他不是一般人了。
“你想知道的事情很多。”綺涯先生緩緩站起來,“可是,有很多事情你是沒有資格知道的,就連你的父皇,都不一定有這個資格。”
流焰臉上有些尷尬的神色,這話讓誰聽了都不受用更何況是他流焰,可是礙於不知道綺涯先生的底細也不好發作。
這時候綺涯先生突然邁步走下冰蕊,穩穩地站在湖麵上,輕盈的向流焰他們走過去。
他能淩波!這四個字浮現在腦海中的那一瞬,流焰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她也能淩波行走,而且可以在湖麵上舞蹈,水波瀲灩。
那人就是斂凝。流焰曾經在幽雲國的宴會上看到斂凝淩波而舞的畫麵,那時他還驚訝了好久。難道說,這綺涯先生和斂凝之間有什麼關係麼?
“你隻要知道,我雖然在夜城的碧庭裏,但是,我並不是你們夜城的囚犯。我是,自由的。”綺涯先生走過流焰身邊的時候,流焰感覺到了一股真切的寒意,“自由的。”他又一次重複了這三個字。
“那麼,請問綺涯先生要到那裏去,又要做什麼?”流焰轉身追問。
“找人。”
“綺涯先生要找什麼人,或許流焰可以幫忙。”
“你還是不要多管這閑事了。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綺涯先生搖著頭走出去,隻留給流焰一個漠然的背影。
流焰和洛凡都在原地沒有動,這綺涯先生是在是太神秘了,關於他,流焰真的是沒有一點頭緒,他現在是心煩意亂的很。
“走吧。”
洛凡知道流焰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對待,現在一定正在氣頭上,於是什麼也沒有多說,隻是默默跟在流焰身後。出了碧庭,流焰便朝著幽禁斂凝的宮殿方向去,他想從斂凝這裏入手,或許能有什麼線索。
“喂,你怎麼又來了?”斂凝正看著牌匾後麵露出的那張綻放著笑容的臉,“你小心我告訴外麵的侍衛。”
“喂,你怎麼這樣,我幫了你一個大忙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恩將仇報。”雪楓輕車熟路的順著繩子滑下來。
“是,初蝶是醒了,可是你什麼也沒做啊。”斂凝愛理不理的說。
“我不是覺得你一個人在這裏太悶了,來陪你的麼。”雪楓湊到斂凝身邊去。
“那條密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通向哪裏?”斂凝問過好多次關於雪楓的身份,可是雪楓全都敷衍過去了,於是斂凝越發肯定他就是流焰的人。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不過好奇怪,那次我無意之中發現了這密道,一時好奇就順著那密道走,走到最後就發現沒了光亮,原來這頭是一把梯子,我順著梯子爬上來,就是那塊匾了。”他一臉無辜的表情說,“誰能把密道建得這麼奇怪。”
“你這衣服不錯啊,花了多少銀子?”斂凝漫不經心地問。
“你,你又不聽我說話,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雪楓不滿地瞪著眼睛。
“你不要白費心思了,你告訴流焰,我是不會逃走的,讓他不要妄想再利用我。”她終於忍不住攤牌。
“我都告訴過你很多次了,我不是流焰的人,我不是!”雪楓白皙的臉頰開始漲紅,“你不要一直把我和那個自大又無情的人扯在一起!”
“那你是誰,你不說我為什麼不能說你是流焰的人!”
“糟糕。”雪楓低聲驚呼,然後飛快的跑進內殿。隻剩斂凝在原地茫然著。
是流焰的聲音。雪楓原來是聽見殿外侍衛向流焰請安的聲音於是躲起來了,他緊張的神色不像是假裝出來的,怎麼,他害怕見到流焰?
“本殿還是第一次見一個都快要亡國的公主仍然能這麼愜意的生活著,斂凝,你可是讓本殿大開眼界。”流焰出口就是諷刺的話。
“拜你所賜。”
“你不想知道幽雲國最近的戰況麼?”流焰走近,見斂凝不說話於是他便自顧自說起來,“寧西王,不愧是和你父皇一起打拚天下的將軍,真是寶刀不老,他現在在你那英明偉大的父皇的眼皮底下過了蜀陽城,梨凡城,眼下,應該進入泗明城了吧。三路擾亂視聽的兵馬,可是把你們幽雲國的將軍弄得手忙腳亂。”
斂凝不懂聲色的表情下是已經波濤洶湧的心,幽雲已是岌岌可危了,她卻在這裏什麼也做不了,她突然間湧現出一個想法,可是她的眼神出賣了她。
“你該不會是想殺了我吧。”流焰嘴角挑起一抹邪邪的微笑,“你如果不想幽雲這麼早就被夜城消了國號,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說不定本殿一時心好,就會幫你複國,找到你那淪落民間的哥哥之類的。”
斂凝冰冷的目光射過去:“你不要妄想利用我做任何事情,我寧願死,也不會被你利用。”
“哦,對,本殿倒是把這一點給忘了,所以說,本殿手裏要有些籌碼才對,這樣才能讓你不敢去尋死。”他說這話的語氣十分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他又要做什麼!
流焰卻是不理會斂凝的詫異,徑自說:“本殿很是好奇,你怎麼能在水麵上行走,莫不是,公主自小被什麼高人調教過,所以有此奇異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