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窗外閃過的風景，想起顧俊彥的舉動，越來越覺得他跟某個人在本質上好像。
    是誰呢？林進言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再一眼向顧俊彥望過去，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直勾勾的目光，吳年的一張臉在林進言的腦子裏迅速地蹦了出來，他身體不自覺地顫了下，惡寒！
    “滴滴滴···”單調的旋律在安靜的車廂裏緩緩蕩開。
    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的林進言沒有反應過來。他隻是看著顧俊彥一直朝他投來犀利的目光，並且聽他開口說：“林先生，你的電話。”
    林進言這才晃過神來，像傻子一樣拿倒了電話一個勁兒地“喂”個不停。
    等重新調整好了手機的位置，尚正陽的怒吼從手機裏傳出來快要震破他的耳膜。
    “林進言，你到哪裏偷懶去了，快點回來，家裏髒得要死。快點給我回來打掃——”
    林進言受不了那噪音的折磨，將手機拿到了三丈遠。遠處的顧俊彥雖然聽不清內容，但是看林進言頭疼的樣子已經猜到是誰打電話來了。
    “尚正陽回來了，我也得馬上回去。我不想讓他扒了我的皮。”林進言說到，暗想：終於找到借口脫離顧俊彥這片苦海了。
    “可是我們還有約會呢，林先生，你忘了嗎？”顧俊彥微笑著說到，露出了很遺憾的表情，“那就下次吧，我不想為難你。你被扒了皮我會覺得很可惜。”
    可惜？
    顧俊彥吩咐司機調轉車頭由開去市中心的方向轉為市郊尚正陽的別墅。
    林進言偷偷擦了擦額角的汗，才剛剛想起，他又要麵對另一個魔鬼了。
    車子緩緩停下，司機替兩人將車門打開。
    林進言迅速從車裏逃出來。一轉身發現顧俊彥坐在車裏沒動。
    林進言很納悶，此刻的顧俊彥不應該是火冒三丈嗎？尚正陽畢竟給他的公司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顧總，你不進去了嗎？”林進言問。
    “不了，我會派人跟尚正陽談，現在嘛我怕進去了會和那個蠻橫的人打起來，況且，到午餐時間了。”顧俊彥抬起腕上的手表斯文地說道。
    林進言點點頭，將車門替他關上，站在別墅外卻不敢進去。
    別墅裏的尚正陽透過二樓的落地窗看見顧俊彥的車開遠，又見林進言杵在鐵門外一點也沒打算走進來。
    他站在落地窗前也紋絲不動，倒想看看別墅外的人能在外麵站多久。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像一場心裏對抗的拔河比賽，尚正陽不願意服輸，林進言心裏跟擂鼓似的在鐵門外來回踱步，手貼上鐵門又畏畏縮縮地退回去，看得樓上的尚正陽都著急。
    終於，樓上的尚正陽還是撐不住了。他大步流星地從樓上走下去，“嘩”的一聲拉開鐵門，怒不可當：“林進言，你滾進來。”
    客廳裏，尚正陽坐在沙發上，林進言在一開始的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他沉默地站在尚正陽的麵前，神情緊繃，倒好像是他做錯了事情一樣。
    林進言隻知道尚正陽在生氣，可他真不明白自己是哪裏惹到了他。
    坐在沙發上的尚正陽恨恨地瞪著林進言，氣不打一出來，可到底氣什麼，他自己都不清楚。
    林進言前後想起來，終於恢複了一些氣勢。他想著這樣站下去也不是辦法，自己必須先發製人了。
    “你今天和兩個女孩兒在一起被拍到了，砸記者的相機那件事也被電視報道了出來……”
    “那又怎樣？”尚正陽反問道。
    “顧總裁說，你給公司帶來了很大麻煩。”林進言看尚正陽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
    尚正陽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張俊臉湊近林進言的，他不悅地追問：“你是在教訓我嗎？代替顧俊彥，你的小總裁來責備我？”
    “喂，你……”
    尚正陽的右手拈起林進言襯衣的領口，接著問：“第一顆扣子呢？你和顧俊彥又做過了嗎？不會還給我玩車震了吧？”
    林進言的臉被氣得發紅，他將自己的領口從尚正陽的手裏抽出來，弱弱的反駁：“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一會兒和這個女生在一起，一會兒又和另一個女生手牽手，跟個花心大蘿卜有什麼兩樣嘛。難道還要靠你爸爸用手段逼別人承認是對方先出言不遜嗎？”
    尚正陽看林進言喋喋不休的樣子，眉頭深深地皺在一起。
    “……我都你不知道你這到底在想些什麼，你究竟為什麼這麼花心暴力啊？是童年陰影？還是受過情傷？我看你明明兩樣都不像嘛，你……”
    尚正陽的忍耐力終於到達極限，他伸手捏著林進言的腮幫子把他的嘴往耳朵兩邊的方向用力拉扯。
    “什麼小子小子的，我今年可23了，你才比我大幾歲啊，就給我裝出一副老學究的樣子。煩死了，閉嘴！”
    林進言的嘴被無限地拉扯，看起來像蛤蟆一樣。他終於閉上了嘴巴，尚正陽這才覺得整個世界又恢複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