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銅門如淵  第二十八章 小哥的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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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了?”
    我說沒有,兩年,我實在得來,提前替你不行麼。小哥的目光又停留在我臉上。
    我不知道自己的臉是不是很難看,但是小哥的血注定了他是不會中屍毒的,我不會向對胖子那樣有所顧忌,大大方方亮出來看。
    小哥站起來,去尋他的包,扒出幾件衣服穿上,又摸了一把短刀出來。
    “你們退遠一些,”小哥看向眾人。
    不是吧,難不成我真的沒救了,小哥要一刀結果了我的性命,讓我脫離苦海?
    要是小哥出其不意地給我一刀倒也罷了,我現在沒什麼疼痛感,連肩傷都沒那麼疼了,活蹦亂跳,還精神亢奮。
    這麼明目張膽的要取我性命,我有種要被人謀殺的感覺,而且還明知自己不是對手。
    我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胖子,胖子也正要說話,“我說小哥,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有沒有法了你倒是說個話啊。天真要是真沒救了,你倒是讓他好吃好喝的再回憶一下一生的光榮事跡啊,別這麼不明不白的就讓他做了餓死鬼,你這不是讓他輕於鴻毛兒嘛。”
    我心說胖子你他媽見死不救就算了,還說風涼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朝著小哥猛點頭,表示胖子說得對。
    小哥握著短刀徑自走到我跟前,我心想完了完了,吳邪你命休矣,這輩子連媳婦兒也沒娶著就要去見馬克思了。
    胖子曾說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小哥長得不錯,算不上牡丹也能是個芍藥吧。我就算不能慷慨赴死也好歹要死得尊嚴哪。
    想到此處,把心一橫,眼睛一閉,脖子一伸,咬著牙等死。
    等了半天沒動靜,倒是聽見吳悠輕喊了一聲。
    我一睜眼,隻見小哥割開自己的前臂,正血流如注。
    “躺下。”小哥的語氣不容反駁。
    我看著小哥的血如泉湧,又怕我半點遲疑讓他失血更多,慌亂中隻有聽從,趕緊躺在地上。
    小哥好像還想說什麼,可能覺得麻煩就省了,直接拿刀挑開我的衣服,扯開袖子,暴露出傷口。
    這時傷口已不是黑紫色,而是血肉模糊裏有些輕微的綠色。
    小哥把他的血滴在我的傷口上,傷口居然滋滋冒起白煙,還有燒焦的糊味,猛烈的疼痛襲卷我的全身。
    我吃痛,正待發作。
    小哥又拿刀在火上烤了烤,直接割到我肉裏去,剜去一片爛掉的腐肉,頓時我鮮血直流,這種疼痛我沒心理準備,一下哪受得了,痛得叫了起來。
    小哥並未停手,反手一垂,血又順著他的手臂流進我的肉裏,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這才明白小哥要幹嘛,我中了屍毒,他拿他的血當抗血清了,浸潤到我的血肉裏權當中和毒素,正可謂一物降一物,屍毒的特效藥,隻可惜不能量產。
    此時我隻當自己是關二爺刮骨療傷,又擔心小哥的失血過多,這麼個放血療法,不出半個小時,我們倆都得去見馬克思。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吳悠忙去掏醫藥包想給我們幫忙。
    “別過來。”小哥有些虛弱地說。
    看來這屍毒還是相當危險,除了小哥,暫時沒有人幫得上我。
    這種痛苦的治療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鍾,我生怕小哥把我刨成了土豆泥。
    以前聽說有人上了手術台,麻醉藥打得不對,不能說話但還有痛覺,就那樣活生生被開膛破肚作了手術。
    我現在的情況雖沒那麼淒慘,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在小哥手快,剜過之後才覺得火辣辣地疼,但還是真的把我疼昏了過去。
    我在意識模糊的最後一秒,看見小哥居然露出了欣慰的淺笑,頭一沉,隨著我一並倒了下來。
    我醒來的時候,小哥還在身邊睡著,看不出來是假寐還是真睡。
    想必一直待在疆結界裏,一出來又失血過多,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說是睡,說不定是真的昏了。
    胖子正坐在不遠處的火架子旁,孫天濱與他各坐一方,吳悠就著一個小型的無煙爐,正燒著茶磚,茗香輕幽,順手遞給胖子和孫天濱一人一小杯,各自品了起來。
    看來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需要派人守夜的時候,胖子不放心孫天濱,孫天濱也擠兌胖子,幹脆誰也不睡,就各自守著。
    我想坐起來,一用力,卻發現腰腹繃得好緊很難坐立。
    低頭一看,身上被纏得跟木乃依似的,肩上的傷痛又回來了,手指跟腿還能動彈。
    想必我現伸在跟個蠶蛹一樣,隻能像小青蟲那要挪來拱去的。
    我挪了挪身子想側個身,沒控製好力度,一翻身,狗刨式趴在了地上,正對著小哥側臉,近在咫尺,小哥溫熱的鼻吸撲麵而來。
    我一時半會兒動彈不得,這個距離有些尷尬,我腰部用力,屁股往後挪了挪。
    “好冷…”
    我一怔,小哥打了個寒顫,像是夢囈一般,聲音很輕,但我聽得分外清楚。
    我心裏一緊,想起剛才小哥為我放血療毒,一定是流了不少寶血,身體非常虛弱,忙伸手扯上蓋在小哥身上的外套,把小哥裹得更緊。
    “冷…”
    我急急忙忙往小哥身上靠了過去,貼在他胸前,兩個人的熱量總比一個人暖和得多,心裏還是擔心小哥會不會發燒。
    再仔細一瞧,小哥兩頰並沒有發燒那樣的煙紅,伸手一摸,額頭也不燙,放心了許多。
    “天真,你醒了。”胖子聽見了動靜,朝我大踏步走來,蹲在我身邊直犯嘀咕:“這孫天濱倒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老子看他就是有問題,保不齊在什麼時候要動手。”
    我搖搖頭,叫他不要驚醒小哥,自己又挪換了一下位置,身體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疼。
    吳悠走過來,扶了我一把,遞給我一杯香茗,我捧著呡了口,說不出的香氣馥鬱,直沁心脾。
    “吳悠給你打了一針止痛。”胖子說著就指了指吳悠身著的醫藥包。
    我這才明白,把胖子拉到一邊,道:“這次既然我已經來了,就由我來替小哥躺在這裏,小哥肯定能帶你們出去,大不了我再等個十年,讓小哥再來替我。”
    胖子說:“你先別急著學董存瑞,這裏是怎麼個情況都沒摸明白。躺這兒十年不吃不喝指不定你就掛了,你能跟小哥比嘛?”
    我笑道:“這跟能力無關,是人不吃不喝都得死啊,小哥這不是沒事嘛。”
    “等小哥醒了我們還是先問清楚,都這個份兒上了,難不成小哥還要瞞著弟兄夥兒。”
    胖子說著,拿眼瞟了瞟小哥,卻不知什麼時候,小哥的眼睛已經睜開了,正盯著胖子,把胖子嚇了一跳。
    “哎喲小哥你倒是吱個聲啊,可把胖爺我嚇壞了,我這小心髒可經不起您再這麼折騰,沒準兒能倒騰碎了,碎得跟玻璃渣兒似的。”
    “這樹,是個千機變。”小哥看向我,說道:“真正要守的是這樹裏的璿璣,還是我來吧。”
    千機變?這青銅樹本身是個巨大的機關?我的天,那會產生怎樣恐怖的後果。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已經是最後一代張起靈,能獨自守多久?幹革命,不階梯培養後備隊員是不行的。”我勸道。
    “這裏原本不需要這麼多人力來守。”小哥神色有些黯然,稍縱即逝,“這也是為什麼張家要守住群葬的原因。可是現在,沒有時間了。”
    又是這句話,我已經心癢難耐,想要小哥解釋個明白。
    誰知小哥轉眼又金口難開,我著急上火,正待問,小哥突然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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