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佛曰:一切皆是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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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一切皆是虛幻
木蘭山脈縱橫燕齊兩國邊境,燕曆昭朔十年燕齊交戰,燕端王祈紫歌以十五歲之齡率軍西征,雖年少勢薄,但其才驚采絕豔,永城圍魏救趙之計滅敵十萬大軍,終成軍神之名,與齊國戰神司徒青禮分庭抗爭,兩軍之間互有勝負。
昭朔十四年,燕齊紅蕖之戰司徒青禮及祈紫歌雙雙失蹤,兩月後,雙方主將回歸,涼州會盟,簽訂議和條約,四年征戰至此告一段落。
木蘭山脈北方一個小鎮,鎮門口立著一個石碑,刻著“三七”二字。
滄海手裏拿著一把竹笛,白衣如雪背影如峰,冷淡的表情泛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場,袖中右手緩緩撫著一塊緋色玉玦。
玉身柔和細膩,入手溫潤可人,看得出它的主人很是珍愛,就連棱角都被磨平。滄海深黑的眼裏起了幾絲恍惚神色,盈盈泛著回憶的光芒。
他一直走著,穿過熱鬧的大街,走過清幽的白樺林,踏上陡絕的山峰,最終站在一片絕峰之上,一拂衣袖,在山巔一塊平整的石上坐了下來。
山下一行隊伍正騎馬疾行而過,遠遠便能看見一身著紅衣的人引領在前,疾烈得宛如一團劫火,身後千軍萬馬,腳踏棗騮赤兔,陌上少年足風流。
滄海看著那個人影從遠處奔來,袖中指尖微顫,他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平靜目送人影遠去,飛煙之中那人行得那般快,並不知曉有一個人行了兩百裏的路隻為見他一麵。
夕陽西下,霞染萬裏,軍隊最後的人馬從容行過,滄海已看不到那個紅衣少年,他慢慢站起身來,緩緩將左手負到身後,右手摩挲著緋玉,輕輕道:“槿兒。”
滄海回到客棧時,天才剛剛黑下來,蘇華年坐在正對門口的桌邊,手裏端著一杯燒刀子,旁邊兩三個空酒壇,臉上紅得像染了胭脂,看上去喝了不少,但他原本迷蒙的眼神在看到滄海時就好像染塵的明星突然亮了起來,激烈的情緒變化讓坐在一邊的襲月微微暗了眼色。
滄海並未搭理他們,徑直就準備上樓歇息,在看過槿兒後,為了及時趕回來,他將縮地成寸用到了極致,這具身體的功力都差點被掏空。他已很累了。
“季青嵐!”蘇華年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厲聲道:“你給我過來。”
滄海看了一圈周圍仿佛要看好戲的人,斂了眼:“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
“明日?”蘇華年冷笑,“明日你不是還要睡覺嗎?”
這幾日行來,滄海白日不是看書就是睡覺,總是有意避開與蘇華年單獨相處,無視的態度簡直到了視其為蛇蠍。
“不會,我一向最是重諾的。而且有些事總是要說清楚的。”滄海直直看著蘇華年的眼睛,漆黑的眼裏有著危險奇異的光芒。
蘇華年呼吸一窒,似是料到了什麼,麵容慢慢布上某種近似悲戚的神色,緩緩用手遮了眼睛。
襲月將他帶入懷中,重重壓入懷中就好像是禁錮般,狹長的眼睛宛如示威般冷冷看向滄海。
但他卻發現那人正以一種驚疑不定的神情望著窗外,但是襲月隻看到殘留的點點璀光化作煙灰散落下來,並非什麼大事。
信號彈。
不知是何家的信號彈讓這素日清冷持重的人變了臉色,襲月暗想,若是知道便是知道這人的出處弱點了。
襲月眨眨眼,看見滄海輕輕轉身,雪白的衣袖在空中拉扯出一個圓潤的弧度,破空之氣卻極為淩厲,不過往前踏出了一步,人卻已消失不見,仿佛憑空消失一般,看不出絲毫輕功的痕跡。樓裏的眾人都覺得看花了眼,好好的一個人竟是憑空消失了,一個關於精怪的傳說就這般傳了開來。
襲月臉色驟變,雙手摟緊了懷中已是醉倒過去的人,他抬起視線,看到一個青色的身影與白錦瑟站在二樓,眼神意味深長,就好像動物爬蟲一般陰冷殘忍。
白錦瑟臉色亦是沉重,碧色的衣衫簌簌發抖,雙手緊握欄杆,力道之重甚至硬生生摳出了十道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