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這一眼，仿佛已等待了萬年。    眸中互相倒映出對方的身影，祁靈疏至始至終沒有眨過眼睛，就那樣死死的盯著男人。
    像似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了一樣。
    赫連流玉一落地就感覺到了他身上那一點與眾不同且頗為詭異的氣息，立刻引起了他的興趣。
    看著這個跪在自己麵前的孩童，細細打量了起來。
    麵頰緋紅的祁靈疏，衣衫襤褸，頂著一頭鳥窩一樣的亂發，卻絲毫遮不住他傾城的麵容。
    小孩瞳孔漆黑發亮，本該如星般耀眼，現在卻布滿血絲。此刻，這眸子也正在盯著自己，卻沒有絲毫懼意。
    不知為何，他在那眼底深處看見了一絲悲憫。。。
    。。。。
    兩人繼續對視著，沉默無語。
    這便是流玉上仙。。。果真是如玉般的人。。。但為何他的眼神如此空靈？如此悲傷？
    像是一汪死水，任誰也不會讓其輾轉流動。這靈魂深處的空虛，縱使是擺出一臉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也是遮不住的。。。
    祁靈疏的視線如一道炙熱的光，終是要把男人看穿。
    不知過了多久，期間沉默依舊。氣氛卻越來越沉重，青袖在一旁不敢出聲，靜靜的看著事情的發展。
    祁靈疏卻在這時不知怎的，眼眶一濕。淚，終是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像斷了線的珍珠，沒有盡頭。仿佛那深切的哀愁會通過視線傳播。
    “好好看著我！”祁靈疏紅著眼大聲地吼道。想要掙紮著站起來，腳下一軟，直直的跌向了男人的懷抱。
    一時清香撲鼻，這是他懷裏的氣味。。。是茉莉。。
    男人下意識的摟住向他傾倒的男孩。卻因為他的那句話，萬年不改的表情換上了一臉驚訝。。沒有了剛才的淡然，露出了一絲慌張。
    然後似乎明白了什麼，收起了掩飾，一臉苦笑。
    祁靈疏站定，男人卻始終沒有放手，維持著這曖昧的姿勢。
    祁靈疏也並沒有掙脫他的臂彎，而是又上前一步，緊緊地攥住了男人的領襟，貼近了他的臉龐，感受著彼此的呼吸。
    男孩淚眼朦朧，他受不了這雙眸子中的空虛！這雙眼不應該是這樣的！
    卻殊不知自己現在的摸樣有多麼的惹人憐惜。。。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發出略帶顫抖的歎息，像受了傷的小鹿。。“好好看著我。。。”
    眼前的赫連流玉卻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孩子給了他太多驚訝。。。
    他的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但不管怎樣，他都決定了。
    要把他留在身邊。。。
    “今後，我便是你的師父。”男人收起了虛假的微笑，正對上祁靈疏的眸子。
    抬手，為他拭去了眼淚。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卻不知自己今日的決定在日後傷他傷的有多深。。。
    祁靈疏感受著男人的溫柔，心，醉了。。。
    這雙眼，縱使透著悲哀，也注定了讓天地失色。
    “師傅。。”臉上再沒有了憐憫，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紅暈。
    他緩緩的鬆開了手，戀戀不舍的從男人的懷裏推開。沒有了方才的激動和莽撞又變回了那個害羞的小童。
    赫連流玉見到如此可愛的徒弟，不禁發出了千萬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這一笑，看呆了祁靈疏和一旁的青袖。
    這，才應該是真正的赫連流玉。。。
    他的師父。想到此處，祁靈疏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