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午飯的犒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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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的光線煮熟了果實。”——《瓦爾登湖》
    這是一句多麼可愛的話,仿佛是一個大人問小孩你知道水果是怎麼成熟的嗎,小孩子會給出的天真答案。太陽了成了全世界最高明的廚師。
    相對於其他的熟練的能手,水漠的動作稱得上是笨拙,別人已經割完一整畦地了,他大概隻完成了三分之一。有幾個小孩子衝著他偷笑,水漠也不介意,回了個陽光的笑容回去後,又開始忙手上的活,倒是小孩子們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了。
    小時候學《憫農》,根本不明白何為“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如果有人問他飯是哪來的,他隻能回答說是管家爺爺讓人端上來的。來到這邊之後看著村裏的人每日在田地裏忙忙碌碌,現在自己也參與到收獲的過程中,才真正了解糧食的來之不易。王誠告訴他,稻穀從浸泡發芽、播種、移植、插秧、日常管理到現在的收割要曆時半年左右的時間,而且收割以後還要晾曬,脫殼才能成為可以食用的大米。農民們用汗水和心血澆灌稻穀,在一定的時候享受收獲的喜悅。
    我們收獲,而後分享收獲的喜悅。
    因為開始的時間早,幫忙的人又多,王大伯家一畝多地在早上十點多的時候就收割完了。大家幫忙把王大伯家打好的稻穀運回去,王大伯家院子大,自家收的稻穀全部都能曬下。打稻機也搬到了準備下午收割的另一位伯伯的田裏。像打稻機這樣物件也算是農家比較大件的家夥什了,不是每家都有的,每到農忙的時候便會借著用。
    所有東西都收拾好後,大家一起去了王大伯家。
    村裏人在農忙的時候幫忙都是相互的,並不收工錢,但是會包飯,此外也會準備茶水,若是幫忙一整天的下午還會有點心。
    王大嬸早上擔了兩桶泡好的金銀花茶去地裏給大家解渴降暑。金銀花多攀爬於向陽濕潤的山坡上,常常成片生長,久居於此的人們對它們的分布情況極為了解。每到花期,村裏的女人們就會成群結隊地去摘取金銀花,回家後也不用清洗,直接挑選晾曬儲存好,一個夏天的好茶便有了。金銀花味苦,性涼,是夏日解暑的良茶。王大嬸在茶裏放了糖,苦中帶甘,並不會讓人覺得苦的難以入口,淡淡的苦味反而別有一番滋味。
    吃飯的人多,也不可能做什麼精細的菜式,但是有菜有肉,飯管夠。
    菜做的多,盛菜的也不是秀氣的盤子,而是砂鍋甚至是洗幹淨的臉盆。
    大塊的紅燒肉一湯碗,肉燉千張一大砂鍋,涼拌黃瓜半臉盆,醬爆茄子兩大盤,青菜豆腐湯一大臉盆。樣式不多,分量足夠。
    飯一早洗好米,煮過後放在大飯甑裏蒸的,蒸好後放在飯窩裏,也不怕涼掉,空出來的鍋正好煮菜。飯窩也是村裏的一大特色,用的是曬幹的稻杆編成的像籮筐一樣的東西,但是比籮筐厚很多,差不多是手臂粗細,上麵還有個蓋子,保溫效果極好。冬天的時候還可以在裏麵放上炭盆,燉煮各種砂鍋是最好不過的了,熱氣和香味都被最大可能地留在了裏麵。
    來幫忙的大部分都是大老爺們,忙碌了一個上午,肚子早就空空如也,聞著濃濃的飯菜香,讚一聲王大嬸好廚藝就拿著大海碗迫不及待地掃蕩起來。也不坐位子,為了節省空間,所有人端著碗圍著桌子直接就開動了。
    水漠也被這氛圍感染,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飯,喝完碗裏的最後一口青菜豆腐湯,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吃撐著了。周圍都是飛舞的筷子,自己的動作也不由快了幾分,結果結束之後才發現吃的有點多了。
    水漠啞然失笑,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吃飯的一天。不過,貌似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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