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在搖動著灰白的上空，飄渺的雲在萎靡。
    傑斯指向桌上的一迭厚紙，“這是魔宮裏所有的侍衛和下人的簡約數據。”
    袛子楓看過去，並未露出為難的模樣，感謝了傑斯一聲，把迭得高高的紙張捧在臂上，轉身走回去自己的臥室準備慢慢細閱。
    傑斯見到他短短幾天內瘦成這麼樣，叫住了他，半調侃半關心道：“你怎麼都不吃飯。”
    “我餓了有多少吃一些。”袛子楓沒什麼胃口，偶然好不容易有了食欲，卻馬上被一陣忍不住的幹嘔全然抹殺了。
    傑斯單手支住額頭，開始埋首翻閱繁複多慮的事情，“你留在這兒看那些資料吧，捧來捧去頗麻煩。”
    “可以嗎？”
    袛子楓覺得傑斯的書房空氣流通，比自己的臥室待起來舒服不少，但又怕打擾了傑斯，所以並沒有提出來。
    傑斯漫不經心地點頭，神情凝重而專注。
    袛子楓看不見他掛在唇邊的一絲悠然和玩味，知道他處理著耗費心思的事兒，懾手懾腳坐到距離較遠的椅子，把那一迭厚紙放到腿上，一張一張地細閱。
    時間一晃，黑夜低垂。
    從書房來來回回了好幾遍，傑斯清理完不少要務，記起了書房的另一端還有個人，推著輪椅過去。
    袛子楓皺住眉，瞬也不瞬地盯住手上的資料。
    那眼底浮上了一層薄薄的黑影，不知是這幾天睡不好的緣由，還是身體不好的緣由。
    半晌，祗子楓才感到有一道幽深的視線投過來，抬起頭，怔了怔，“怎麼了？”
    傑斯直言，“你回去休息，明天再看。”
    “我不累……”
    袛子楓的聲音剛落，外麵的下人就趕到來傳話了。
    “傑斯大人，元老夜訪。”
    傑斯第一個念頭就是元老衝著魔王昏迷的消息而來，他明明早已吩咐了醫師和下人掩口，消息竟能迅速傳到元老的耳邊，看來藏在宮中的內奸真的不少。
    揚手趕退了下人，“讓他們等會兒。”
    “是的。”
    袛子楓整理好資料，站起來揉著坐直了一整天的腰背，看見傑斯的表情轉變了好幾個，從深思到陰沈，又從陰沈到淩厲。
    他免得阻礙他辦事，低道：“你去忙你的，我回去休息。”
    傑斯望住正要踏出去的袛子楓，眼裏倏然閃過一絲光芒。
    想到了應付元老的方法。
    傑斯眉目一挑，“你跟我去，小貓。”
    袛子楓回頭，稍感驚奇，“我？”
    “對，沒時間了，跟著我走。”傑斯說著，推動輪椅從書房前往庭院。
    輪椅輾過地上的枯葉殘枝，輾過幾抹凋敝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