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翼輝篇 第十四章 蹤影難尋空留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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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不知道他那從未拿下過的半張銀色麵具後長的是什麼模樣,但她就覺得在這個世界裏能讓自己真正安心說出這些話的隻有他了,至少現在仍是如此。
“這裏的馬是最近才剛馴服的,我帶你去另一個馬場那邊。”風殘見自己的計劃多半是得泡湯,歎氣般地說道。
他帶莫如影到了另一邊的圍欄處,打開柵欄門,剛想走進去時卻被人喊住了。
“少莊主,到處都在找您呢,沒想到……原來在這裏。”
風殘不用看就知道這話是誰說的,皺著眉,頭也不回地問:“石生,有什麼事?”
“老莊主有事請你過去商議。”石生看了眼莫如影,鐵了心似的不讓這兩人獨處,“還請少莊主快些過去。”
“我這就去。”風殘見莫如影滿臉失望之意,隻好又吩咐,“石生,你教莫姑娘騎馬吧。”
“這……”石生有些不樂意,但又不能拒絕,“是,屬下明白。”
也不知老莊主叫他過去是有什麼事,風殘安排好之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你學騎馬做什麼?”石生語氣不善地問莫如影道。
莫如影的眼睛看向一邊,就是不拿正眼看他:“玩。”
“你……”石生一時氣結,“如果沒什麼要緊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下。”莫如影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老是和他過不去,見他要離開,反倒喊住了他,“你們少莊主不是讓你教我騎馬的嗎?”
這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想一掌拍死自己了。明知道自己和他不對盤,讓他走了也就算了,眼不見心不煩的,幹什麼還要叫住他,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石生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盯著她看了半晌,像是強壓著心頭怒火般地說:“好,那我們先到馬廄去。”
莫如影心裏“咯噔”了一下,他居然還真的答應了,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這是少莊主的吩咐,就算我不願意,也得照辦。”石生瞥了她一眼,“你不用想這麼多,我要是會對你不利,早在帶你去逸風院的時候就做了,何必等到現在?”
“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莫如影撓了撓頭,提著裙擺跟他朝馬廄走去,又暗自嘀咕著,“誰讓你每次看我的時候都擺著一副想殺人的表情?”
“你說什麼?”石生聽見她在那兒嘀嘀咕咕地,就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莫如影一驚,忙道:“沒什麼,隻是覺得你這人其實還算不錯。”
石生聽她這麼說,雖然心下懷疑,卻也不置可否,帶著她往馬廄去了。
“這個馬廄裏養著的是少莊主換騎的幾匹好馬。”石生帶她進了馬廄,對她說道。
馬廄內彌漫著一股馬身上的熏臭味,有個馬夫在往食槽中添加的馬飼料,另一個正在給一匹黃驃馬刷毛清理,見到石生帶著個姑娘進來,忙打著招呼。
“石管家,您來這兒有什麼事嗎?”正在刷馬的那個馬夫丟下刷子,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上前問道。
“少莊主讓我教這位莫姑娘騎馬,你們牽一匹溫順的好馬出來。”石生吩咐道,特地要了一頭性情溫順的馬來給她這個初學者。
雖然對莫如影沒太多好感,但在人身安全問題上,他卻是絲毫不敢怠慢的。
“是。”那馬夫應了一聲。
另一個馬夫上前道:“石管家,我們這兒最溫馴的馬正在外麵的馬場裏放養著,是匹騮馬。”
“是麼?”石生側身對莫如影道,“莫姑娘請在這兒稍等片刻,我先去準備下騎馬用的東西。”
莫如影點頭,站在馬廄門口應道:“好。”
“石管家,要我帶您去嗎?”那馬夫問。
“不用了,你們繼續忙吧。”石生拿了就往圍場走去。
他進了馬場,見一匹黑鬣黑尾的紅馬正混在兩匹馬中吃著草,將拇指和食指相對放入口中抵住舌尖,吹了聲馬哨。
那匹騮馬聽到聲響,立馬停了吃草,抬頭往石生這邊過來。
石生將那副馬鞍、馬鐙和轡頭在它身上安置好,正想去叫莫如影過來,轉身就看見了一個熟人。
“雷逍,你怎麼也到這邊來了?”他笑著問那位走近的年輕男子。
雷逍見是石生,便走了過來:“少莊主又要準備出門,讓我先過來牽匹馬去。剛想從馬廄後頭進去,看到你在這兒就過來了。”
“怎麼又要出門?”石生有些不滿地說道,“在這樣下去,少莊主的身體遲早會垮掉。”
“可不是?”雷逍輕歎一聲,“你在這兒做什麼?”
“你也是剛從外麵回來,可知道少莊主帶了位姑娘回來?”石生問他。
“剛回來少莊主就告訴我了,還說讓我也負責下她的安全。”雷逍朝馬廄張望一番,見到站在門口的莫如影轉身進了馬廄,問道,“這姑娘是誰?好大的來頭,竟能讓少莊主如此上心。”
“不知道,我可對她沒什麼好感。”石生聳肩。
雷逍笑了笑:“凡是少莊主稍加注意的,你都沒什麼好感吧?”
“沒辦法,畢竟以他這身份不得不防。”石生歎道,“你不是要去牽馬麼?走吧。”
“正好,我也看看那姑娘是個什麼樣子。”雷逍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一起朝馬廄走去。
剛走近馬廄,卻聽裏麵傳出一聲驚叫。
“怎麼回事?”見有意外發生,兩人立即快步衝入馬廄。
隻見莫如影身前一匹黑色駿馬正用兩條後腿站立著,高高地揚起前蹄,眼看著就要往莫如影身上踏下去。
原來莫如影在門口等得無聊,又轉身進了馬廄,那兩個馬夫正在後頭拿草料,她便好奇的打量起馬廄內的馬來,卻看到馬廄的一邊有匹和別的馬用圍欄分隔開來的黑色駿馬。
黑馬的那雙黑色的眸子中充滿著一種獨特的氣質,有些冷峻孤傲,看別的馬是竟帶上了些微的不屑。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馬,莫如影再次印證了那句她原本用在石生身上的話。
這匹黑馬卻也正是這兒最好的一匹馬,不久前風殘才親自馴服了它,給它起名喚作翔夜,脾氣極烈,馴服它時可花了風殘不少心思。但就算是他也不能讓翔夜完全服從命令,因此目前也還不能當做坐騎,還得繼續留在這兒進一步馴服。
莫如影卻不知好歹,直愣愣地盯著它看。
大概是她的眼神惹惱了翔夜,而那柵欄的門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隻見它噴了個響鼻,竟從柵欄內衝了出來。
“姑娘快躲開!”見到翔夜竟準備朝莫如影踩下去,惹得兩個剛聽到聲音從後麵跑進來的馬夫急得大叫。
“糟糕了。”雷逍著急地想趕上去將莫如影拉開。
石生卻看得比他清楚,伸手扯住了他:“別急。”
“什麼別急。”雷逍甩開他,另一隻手已經快夠到莫如影了。
“你仔細看看。”石生朝莫如影站著的地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看。
“嗯?”雷逍見了,反應過來,卻大為驚訝,“這……”
隻見莫如影被翔夜的舉動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而翔夜抬起的雙蹄卻沒落在她的頭上,反而是偏在一旁,輕輕地落在地上。
“這怎麼可能,翔夜除了少莊主,可從來不和人親近的啊。”雷逍看著眼前這一幕,感歎道。
一向孤傲的翔夜現在竟低著頭,蹭著莫如影的臉以示好感,這個動作怎麼能讓在場的其他幾人不感到驚訝?
“總算是虛驚一場。”石生本也沒料到,看著翔夜和莫如影的互動,搖頭歎道,又轉頭看向柵欄的門,皺起了眉頭。
“這門是誰開的?”雷逍看了眼那大開的圍欄門,也覺得不對勁。
在這麼樣,這圍欄門也應該是關著的,不然翔夜又怎麼能夠跑出來?
“雷侍衛,石管家,這不是我們做的啊。”兩個馬夫見勢頭不對,立馬跪倒在地,“這匹黑馬性子烈得很,隻有少莊主能讓它聽話,平時我們自己也是不敢將它放出來的。我們兩個剛都在後麵忙,這門也絕對不是我們開的啊。更何況,我們和這位姑娘又沒什麼恩怨,何必害她呢?”
“這木門平時都是上了鎖的,隻有少莊主才有鑰匙,我們也沒辦法開門。”另一個馬夫補充道。
“上了鎖?”石生果然看到柵欄門上拴著一把銅鎖,但現在這銅鎖也已經開了,半眯著眼細細地查看著那把鎖,果然發現了一絲不對,“這銅鎖被人為破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