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最是無愁少年時 酒意詩情皆與共 第二十三章 殺紅眼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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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城外空宅
“夜,你又受傷了。”窗口,黑衣男子臨窗而立,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他的口氣,滿是威脅。
“翎,我想,我愛上那個女人了……”紫魅夜腦海中浮現出祈妤的身影,他勾起唇,蒼白一笑,“陷得好深……”
“哦?紫魅夜自詡情聖,居然也會栽在女人手裏?”男子轉過身,月光下他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危險而深邃,“看來,我得去會會那個女人。”
“你要殺了她?”紫魅夜抽劍擋在男子麵前,大幅度的動作,扯得他傷口一痛。
“你覺得呢?”男子輕鬆避開紫魅夜的劍,聲音中,略帶揶揄。
紫魅夜不再說話,躺回床上,不再看來人,連他何時走的,他都不知道。
夜,那個女人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呢……黑衣男子站在窗口,眼裏滿是危險的氣息。等處理完陌城那幫老家夥,我定要見見這個女人。
僅一刻鍾,他便馭起輕功,迅速返回陌城。
紫魅夜睜開眼,隻看見他留下的藥。
•祈妤房間內
祈妤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一切,肩膀上的傷已經被包紮的很好,上好的金創藥,估計不出一月就能痊愈,她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剩下的這一年,就好好呆在他身邊,遠遠的看著他吧。
祈妤使勁憋住氣,不讓眼淚流出來,她似有若無的淡然一笑,一年以後,她會獨自離開,也算給她的愛,最好的交代吧。
淩坐在對麵的屋簷上,窗口正對著祈妤的床,她的眼淚她的隱忍,他看得清晰。
雖然他不知道今天發生過什麼,但他清楚的感覺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暗暗的進行著,暗暗的改變著。
“淩,紫衛有動作了。”傲不知何時坐在他身側,輕聲說道。
“什麼?”淩轉過頭,“主上什麼吩咐?”
“如今紫魅夜受傷,城郊駐紮的紫衛蠢蠢欲動,大約有三千人,皆是精兵。”傲頓了頓,繼續道,“這次的任務是,明日子時,斬草除根。”
“就我們四個?”淩轉頭,問道。
“嗯。”傲點頭,“這次任務,隻許成,不許敗。”
“好。”淩點頭,眸中劃過一閃而過的狠決,“保證完成任務。”
“需要我幫忙嗎?”恍惚間,一道蒼白的女聲響起,一瞬間,人已到眼前,她的身影猶如暗夜的鬼魅,赤著腳,鈴聲祟祟,又如索命的亡靈一般,她的走近,兩人竟都未覺。
來人正是祈妤,她早就發覺淩在窗口,便以為是君墨叫來監視她的,後來,便聽到他們的談話,她的心裏一個想法油然而生,她要向君墨證明自己的價值。
“妤姑娘。”傲輕聲道,“你受傷了。”
“我行動不便你們不還是沒發覺我靠近你們嗎?”祈妤俯下身,絕美的臉龐就那樣靠近傲,“若我是我有心,你們早就已經死了。”
濃重的花香,帶著她冷冷的鼻息,重重撲打在傲的臉上。
“妤姑娘……你……”淩被祈妤眸中的冷意嚇到,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如此,待我們請示主上。”傲飛快的反應過來,連忙道。
“好。”祈妤直起身,跳下房簷,“明天,我等你答複。”
言罷,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淩轉眼看屋內的床上,不禁背後一片涼意,祈妤似乎從未離開過,她依舊靠在床上,隻不過她的眼裏不再是淚水,而是眼神空洞,看不到焦點。
祈妤的建議,夜君墨隻是稍微猶豫,便點頭答應,有了她,這次勝率會大很多。
楚纖纖在一旁,輕輕一笑,這一次,我讓你有去無回。
•申時•城郊空宅
“纖姑娘。”聽到腳步聲,紫衛甚是警戒,見來人是楚纖纖,守門的紫衛盈盈一拜。
“夜在何處?”楚纖纖冷聲問道。
“公子受傷了,在偏房養傷。”紫衛恭敬道。
言罷便不見楚纖纖的影子,好不容易夜君墨午睡她才得空跑出來,她的時間不多。
“夜。”見到麵色略為蒼白的紫魅夜,楚纖纖心中一痛,“那個女人傷了你,我定讓她付出千倍的代價。”
“你又來做什麼?”紫魅夜妖媚的聲音響起,“生怕夜君墨不知道你的身份麼?”
“他被我下了些昏睡散,沒這麼快醒。”楚纖纖輕聲道,“夜,晚上那個女人要帶傲雪淩霜四衛去駐紮地。”
“哦?得知我受傷,夜君墨迫不及待了麼?”紫魅夜勾唇一笑,“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夜……我……”楚纖纖似乎還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怎麼?還有事?”紫魅夜從軟塌上站起來,勾起楚纖纖的下巴,湊近她,“翎好像最近對你很不滿呢……你很想死嗎?”
“纖纖不知做錯什麼,望公子提點!”楚纖纖此刻才想起自己的身份,連忙跪下,急道。
“別怕嘛……”紫魅夜鳳眼輕輕挑起,“你的進度,太慢了,僅此而已。”
“纖纖一定加快速度。”楚纖纖立馬答道,主上喜怒無常,若是怒了,自己就什麼都沒有了。
“若是不能殺他,就先毀了他。”紫魅夜俯身,湊近她,輕聲說道,“回去吧,此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是。”楚纖纖點頭,飛快離開。
她的心裏,怒意更甚,為什麼紫魅夜能對那個女人笑!為什麼那個女人能離他這麼近!這個女人,必須死。
•子時
“妤姑娘,你……”見祈妤一襲白衣,實在不像去殺人的樣子,雪攔住她。
“怎麼?”祈妤轉頭,她握著劍的手,滿是冷汗,她轉頭,看向雪。
“走吧。”傲打斷雪的欲言又止,示意他不要說下去。
他們這次,本就不是偷襲,斬草除根,就必須驚動所有人,如此,穿不穿夜行衣,又有什麼區別。
“妤姑娘打算如何?”五人馭著輕功一路疾行,祈妤一根紫色發帶束起頭發,即使如此疾行,頭發也分毫不亂,從她帶著麵具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她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聞淩的詢問轉過頭。
“你們斷後就好。”祈妤輕聲道。
四人麵麵相覷,眼神裏皆是驚訝,她竟打算一人收拾三千人!
再回神,祈妤已仗著絕世的輕功,甩開他們很遠。
“糟了!”四人連忙加快腳步,卻無奈,隻能看她越走越遠。
不出一刻,祈妤便落在駐紮地上方。她的心,慢慢冷靜下來。
師傅說過,這個世界上,最能殺人於無形的,就是讓他們著迷的東西。祈妤回憶起這句話,勾唇一笑,她的手,把劍別在腰間,隨即握緊了袖中的瓶子。
夜君墨,你看著,我為你首戰告捷。
祈妤馭起輕功,緩緩落在營地中央。已得紫魅夜傳告的紫衛們,都甚是警戒,都集中在校場中守夜,隻是誰也沒想到,敵人,會來的這樣醒目,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了。
火光照著她白色的衣服,她仿若夜空中的精靈一般,絢爛奪目。
“呲啦——”一個瓷瓶落地,空氣中,花香四溢。
祈妤勾起嘴角,冷眼看著四周驚呆的紫衛,她莞爾,伸手,摘下麵具,向後拋去,一瞬間,絕色的容顏暴露在空氣中,月光下,她的容顏美好的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她淒美的一笑,更是讓每個人的心,都為之一震。
我想,我就是讓你們著迷的東西。
三,二,一,祈妤心中默數,隨即笑容更甚。
時間,仿佛定格在那一瞬間。
所有人都聽見利劍出鞘的聲音,祈妤臉上的笑忽然收住,取而代之的是她嗜血的眼眸,待有人反應過來時,鋒利的刀刃已經劃破他們的喉嚨。
他們隻聞幾聲叮呤,又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暗夜的修羅,渾身帶著死神的氣息,即使看見她的人,伸出手去,抓到的也隻是冰冷的空氣。
一時間,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
沒有人反抗,蒼茫的大地上似乎隻有祈妤一個活物,她踏著淩波微步,走過的地方,皆是一片屍體倒下,血濺得她滿身猩紅,她渾然不覺。
一刻鍾,當毒效已過,祈妤定住身形,轉過頭,整個營地,頓時間,失去了生氣,除了跳躍的火焰,什麼都是冷的。
忽覺一股殺氣從後方而來,祈妤轉頭,卻什麼也不見,也許是自己的錯覺,祈妤又轉回身,迅速的走遍營地的任何一個角落,指縫中,紅色的粉末揮灑而下。
傲雪淩霜四人到此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情景,整個營地已經被血色染紅,祈妤渾身是血的站在營地中央,見他們來,她勾唇,輕輕一笑,“我說了,你們斷後。”
她伸手,一個瓶子準準的扔到傲手中,“吃了。”隨即一頓,繼續說道,“你們的任務已完成。”
言罷,她撿起地上濺滿血的麵具,覆在臉上,轉身離開。
君墨,告訴我,你滿意嗎?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濃濃的血腥味讓我作嘔,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憎恨,他們就那樣看著我,好像我是死神,他們恐懼,卻滿帶恨意,好像要把我淹沒。師傅說人殺多了會有嗜血的快感,我發現我有的隻是害怕。我好怕別人用那種眼神看我,讓我覺得,我很可怕,甚至讓我不敢正視自己,那個提劍殺戮,毫不猶豫的人,一定不是我。
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怕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吧。這一定,是個噩夢。
當夢醒的時候,或許我能,一雙淨手,不沾一滴血。
隻是現在不能吧,因為夢裏有你。
淩望著血泊中越走越遠的身影,這樣嗜血的她,好陌生,除了那副絕美的容顏,似乎沒有一個地方,是他們所熟悉的。
遠處,紫魅夜放下劍,冷冷的對麵前的女人道,“若我再發現你要傷她,我會殺了你。”
話音落下,他轉身,勾唇輕笑,三千紫衛,不虧。
祈妤,這個女人越發令他著迷了。
“夜!這三千紫衛就白白犧牲了嗎!?”楚纖纖大聲叫道。
紫魅夜不答,甚至並未停步,越走越遠。
楚纖纖看著離去的紫魅夜,怒意更甚。祈妤!今生今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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