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3 謎團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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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隻手好醜啊,一定不是梅花姐姐的。”楚應惜嫌棄的語氣打斷了那兩個人對她的好奇和探究。
醜……
那隻手用一個“醜”字來形容,確實不為過。
本來就皺的難看的手,似乎是在死命的抓著什麼東西。從人的身體上被硬生生的切下來,放了一夜,早已經僵硬的嚇人了。
指甲修剪的很整齊,不過顏色發黃幹枯,而且上麵也沾著粘稠的血跡,實在不怎麼好看。
皮膚上麵幹癟的褶皺,難聞的血腥味道,更是讓人幾欲作嘔。
還好存放的時間還不長,否則血腥味變成了腐臭味,那就更加讓人受不了了。
暗沉的皮膚上,星星點點的分布著暗黑色半邊,楚應惜畢竟也沒有見過,無法分辨這些斑點是這隻手的主人年紀太大了長的老年斑,還是被砍下的時間長了,是腐爛前是預兆。
這隻手的拇指上,還戴著一個想了金邊的崔玉扳指。金光燦燦的金子簇擁著翠綠通透的玉石,貴重卻也俗氣。
沐未央看了一眼,說道:“這是一個男子的手,從外貌上看那人的年紀應該是在五十到六十之間。切口整齊,是利器所為。傷口處有大量流血的痕跡,說明是在人活著的視乎被砍下來的。手指緊握,表皮上有輕微擦傷,像是經曆過劇烈的掙紮。”
“你懂得還蠻多的嘛。”楚應惜說道。
她學的是臨床醫學,對於法醫專業還真談不上什麼見解。
“那是。”沐未央下巴一揚:“要不怎麼能把你帶回六扇門的大牢呢。”
“哼,也不知是誰看不住自己的東西和錢袋。”楚應惜楚應惜出言打擊。
“你……信不信我再關你兩天?”
“喂,你能不能有點創意啊……”
“這是什麼?”楚應惜和沐未央拌嘴的間隙,肖輕塵已經戴上手套,在地上撿起一塊不足手掌大小,沾了血的碎布,拿起來小心的研究。
“我認識,這是梅花姐姐衣服上的”楚應惜一眼就認出這塊藕色碎布是梅花身上的——雖然有些無奈。
無奈?也許吧。
天知道她也多想沒見過,不認識那個顏色的布料啊!
可是那塊碎布確確實實是她來到這裏後除了爹爹和娘親們,第一個對她這麼友善的人啊,
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夜之間消失不見,能夠證明她存在過的,就隻剩下這一片沾著血的碎布,這不是很淒涼的事嗎?
心裏涼涼的,有些傷感。
肖輕塵和沐未央將那塊碎布同樣放入盒子裏,今天忙了一上午,就找到了這麼一點疑點。還這樣斷斷續續的,讓人理不出頭緒。
“這邊就到這裏吧,去看看捕快有沒有找到屍體吧。”沐未央說道。
“喂,你們這樣就走了啊?那我呢?”楚應惜這邊抗議了。
“你就繼續留在這裏吧,留意看看哪些人比較可疑。”最後一句,腦袋稍微往楚應惜耳邊一偏,是用輕的隻有楚應惜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出來的。
“我不要……”
“誰!”
楚應惜還想為自己爭取多一點的福利,肖輕塵突然耳朵一動,目光淩厲的看向有聲音發出的地方。
“肖公子,是我。”一個身穿玫瑰紅色衣裙的身影慌亂的撞進來,由於神經過於緊張,差一點踩到地上的血,趕緊收回腳,又差一點整個人都倒在滿地的血水上。
楚應惜離門口最近,眼疾手快的把她扶穩。
“你是……”楚應惜看著那個偷偷摸摸毛毛躁躁的姑娘,感覺有些眼熟。偏著腦袋想了一會,說道:“你是牡丹吧?”
“是,我是牡丹。”牡丹站穩後,用手捋了捋原本就沒有亂的頭發。
牡丹,是僅次於梅花的“萬花樓”第二大頭牌,無論是長相還是妝扮,都要比梅花要美豔的多。但是這種美豔的姑娘畢竟太多了,所以不及看上去有些冷淡的梅花受人歡迎。
牡丹的美,一如牡丹花開的時候,雖有百花爭豔,而她卻獨占眼球,讓所有的花在她麵前都黯然失色。
而梅花的美,就是當梅花盛開的時候,沒有任何花能出現在她周圍,沒有任何一朵花能與之媲美。隻這一支,獨擁風雪。
“你是來幹什麼的?”肖輕塵眉頭一皺,深邃的眼光投向牡丹。
肖輕塵的話雖然不多,但這種眼神,在楚應惜看來是非常恐怖的。
那種穿透力,那種深度的探究,讓人覺得那不是人的眼睛,而是能夠透視的X光線。好像隻要被他這麼一看,整個人都變成透明的了,好像什麼想法,什麼心思都瞞不住他似的。
不知道別人,反正她是有點害怕這樣的眼神的。(某弦:肯定啊,做賊心虛嘛!)
“我……我是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牡丹臉上顯示出的局促,隻輕輕一閃,便消失不見,恢複到平時說話的自然口氣,說道:“梅花妹妹生前,雖然不愛與人交流,但是跟我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如今……如今她居然這樣就失蹤了,竟連個屍體都找不到。我,我想想都覺得好心痛啊……”
說著,平靜的聲音漸漸哽塞了,甚至拿著手裏的紗質絲帕輕輕拭擦的眼淚。
這場麵,真是怎麼一個感人了得?可楚應惜卻聽得鬆鬆雙肩,不置可否。
其一,她知道梅花一般都在房間裏,若非必要從來不跟別人說話,在“萬花樓”絕對沒有朋友。就算有,最多也就是點頭之交,那也不會像牡丹這樣跑來哭這麼久。
其二,她雖然在“萬花樓”的時間不長,但也看得出牡丹詩那種心高氣傲的性子,是絕不甘被別人的風頭壓住的,又聽與她同住的梅花的貼身丫鬟蒲葦說過,牡丹一直不服梅花這個頭牌花魁的名號,曾經還經常找理由冷嘲熱諷。
雖然耳聽為虛,但楚應惜昨天晚上就親眼見過牡丹和梅花的爭執——確切的說是牡丹一個人對梅花發動的挑釁。
昨天晚上,就是那個跟梅花一起失蹤(因為沒有找到屍體,所以這裏說的是失蹤而不是死亡~)的那個禮部尚書,本來是為牡丹來的,卻在進了“萬花樓”以後,看到了更加特別的梅花,臨時改變主意點了梅花。
這讓一直心高氣傲的牡丹顏麵大跌,還在多個場合表示自己對梅花的不滿。
還有一個可能連牡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就是她在說話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捋著自己根本就不亂的頭發。
這可絕對不是牡丹的習慣。
試想一下,如果她對客人說話的時候也會時常不自覺的去捋自己的頭發,無疑會對她的形象和生意大打折扣,這個第二頭牌的花名也不會落到她的頭上了。
捋頭發這一動作,在心理學上來說,是對自己的不認可。按楚應惜自己的理解,說得通俗一點,也就是一個人她自己說瞎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信,但還必須要把這瞎話說得有模有樣,還想讓別人都相信。
這是一種傳達著緊張和不自信的信號。
所以,各種跡象表明,這個牡丹很可疑。
楚應惜想著,但這時又不好直接張口跟他們沐未央和肖輕塵說,隻能先記在心下。
再看他們兩個的表情,也都是無可無不可的——這可能是那些捕頭的職業習慣吧,對於任何人說的話,都是既不表示相信,也不表示不相信,讓人無從猜測。
不過雖然這樣,但楚應惜還是覺得他們兩個不信的可能性會比較大。因為連她都能聽的破綻百出,更不用說他們兩個從小就受這方麵專業訓練的捕頭了。
“行了,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們都回去各忙各的吧。”沐未央說著,跟肖輕塵一起出來,順便把楚應惜和牡丹也帶了出來。
之後吩咐幾個捕快輪班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進入,破壞現場。
臨走時,還丟給楚應惜一個眼神。
僅僅就是一個眼神,普普通通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所指。但楚應惜卻可以簡單明白他的意思,自然地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她自然也不會想到,多年以後,會有人用“心有靈犀”這四個字兩形容他們之間的這種默契,更不會知道,原來他們的默契是這樣與生俱來的……
她現在,隻從這個眼神看到那個臭屁捕頭的命令——給我好好留意那個叫牡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