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之心”之霧初曉  第六章 鞭刑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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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管,總管,不好了,三老爺在‘寧安閣’要動家法了!”仆人扯著嗓子喊叫著慌慌張張的撞了過來。
    “總管,您快去看看。少爺,少爺他要被施以鞭刑了!”
    還在帳房裏查看那些個帳目的秦泰秦大總管聽到這消息可是吃驚不小。“你說什麼?”
    “壞了,以往這三老爺要家法伺候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今個兒怕是沒辦法給攔過去了。”秦泰搖頭將手中的帳目一扔對著小仆就喊:“還不快帶我去!”
    秦總管匆匆忙忙地就往‘寧安閣’那邊趕去。他的心不由的往上提。“糟了,糟了。今年不同往日,這公子怎麼還是這麼倔,再這樣下去。怕是被打成殘廢了,三老爺也不會再心疼了。”
    走在半道秦泰遠遠的瞧見一婦人向這邊走來,忙叫住前麵的小仆:“快,一邊走,別讓莫言看出什麼。”小仆聽總管一說“呀”了一聲忙向一邊閃去。
    “秦總管?”來人看到了他們笑著走上前來打招呼。
    “秦總管這是要去哪啊?”
    “啊,莫言啊,我有點事要去找三老爺。啊,你也在忙著吧,我先前一步啊。”用手指了指前方笑著回她一句。“先走一步。”說著忙向前走去。莫言站在那裏看著秦泰遠去,再想著剛才那小仆的神情,莫言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於是在原地站了不一會兒的她決定跟在秦總管的身後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到仆人的回報,秦泰一刻不敢耽擱的直往‘寧安閣’跑來。可惜還沒踏進‘寧安閣’院內就聽到了裏麵響亮地鞭抽聲。“啊,總管。”前麵的小仆被這聲音給嚇著了,他還真沒見過這樣的陣勢。看樣子少爺這一劫是躲不過了。“唉!”歎了一聲秦泰趕緊向閣內走去。
    閣中,對著前麵供奉的祖宗神位,秦三爺將手中的粗大長鞭高高揚起狠狠地抽下,“啪,啪,啪。”那鞭子在空中飛舞著,而後點點落在跪在前麵的秦海風麥色的背上。一條條紅印如同花朵般悄然盛開。“啪,啪,啪。”隨著那有節奏的聲響,秦海風的背部已經鮮血流淌了。“啪,啪,啪。”那聲響回蕩在整個‘寧安閣’中,站在一旁的仆人們早就被這詭異的氣氛給壓抑的喘不過氣來。那一聲聲的鞭響如同鬼魅一樣縈繞在他們的心尖。雖然被打的秦少爺至始至終都不曾發出一聲來,但是站在一旁的仆從們還是忍不住顫抖,感到全身如針尖般的疼痛。“啪,啪,啪。”跪在神位麵前的秦海風始終低著頭,那鞭抽在自己的背上,他知道自己的背早已受傷鮮血直流了,但是他卻不想出聲,他不想叫喊,不是因為他的叔叔秦三爺這樣狠心的處罰,也不是因為他對秦三爺的漠視與仇恨。他不想叫喊,是因為他身為一個男子的尊嚴,他不想叫喊,是因為他不願意麵對眼前的牌位。他不想叫喊,是因為他不屑於秦家,他不願身為秦家之人。無論這個家在外人眼中是多麼的風光,於他則是一無是處。因為這個家,因為這個“秦”字,他早就失去了自己的幸福。“名望、榮譽”從來就不是他所追求的。他要追求的隻是“自由、幸福、愛。”想到這裏一張柔美的臉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那個如月的男子,隻此一麵卻已讓他無法忘懷?心裏不由吃了一驚,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己正被親叔父鞭笞著卻還有心想著旁人。秦海風在心中不由的對自己鄙視了一下。真不怪別人說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了。一旁的秦三爺已經對他抽了幾十下了卻依舊沒有停下的樣子。
    “少爺,三老爺……”站在一旁伺候著的小莫早就嚇的不敢看他們了。可是他實在擔心自家少爺。雖然少爺從小身體好,經常被三老爺處罰習慣了可是也經不起三老爺今番這頓打啊。帶著哭腔顫抖著身子從口中擠出了這幾個字。“別……”
    “三老爺!”這時門被推開了。秦泰跑了進來。“三老爺您這是……”望了眼眼前之景,久經世道的他也不由的倒吸一口氣。“您這是要做什麼呀!”一把用手抓住秦三爺的袖子就是不讓他再將手中的鞭揮下。秦泰眼中的少爺現在後背滿是血,血肉模糊,他實在不忍看了。再看看一旁的這些個仆人們那都是個什麼樣子。他再不趕過來這少爺這條命怕是真要沒了。
    “走開,秦泰,誰讓你過來的!”
    “三老爺,知道您是氣不過,氣少爺不爭氣,氣少爺沒有半分擔當,氣少爺無所事事不思進取。可是,三老爺,他可是我們秦家唯一的後人了呀!”說罷,老淚縱橫而下。
    聽著秦泰的這番話,秦三爺不由的抖動了一下手,他又何嚐不知呢。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這樣的孩子,這樣的人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他活著跟這個家又有什麼關係呢。秦家如果不踏上那條藍色的路,又還有什麼值得留在這世上呢。上天已經將那藍色之魂附在了他們秦家男子的心間了。沒有了那魂不過就是一具空有的軀殼。
    “你!”低頭望著一直沉默的秦海風。“今天,無論誰都沒辦法給你求情。這鞭打完了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我老了,對你,我不再說什麼,不再想什麼了。該來的總是要來,該去的也總會要去。你要怨就怨吧。我全部承擔。”說罷一腳踹開抓著他手不放的秦泰。“滾一邊去!”說著說勢就要甩下一鞭來。
    “啪!”的一聲,隨後“啊!”一聲叫喚,一人從秦海風的背後滑了下去。
    “啊,莫言,你怎麼在這?”聽到這叫喚聲,秦泰一看倒在地上的不正是剛才遇見的莫言嗎?
    “秦總管,三老爺要處罰少爺,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少爺,少爺,讓乳娘看看你,看看你。”不顧自己給他擋的那鞭讓她的後背也撕裂出了一道口子。莫言趴在地上就去用手擦看著秦海風的背,那裏早已經是慘不忍睹了。
    “三老爺,求您了,別打了,要打就打我吧。這是迷迭留在這世上的唯一……”
    “你給我住口!”
    莫言不顧有沒有可忌諱的她現在就想要將所有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也許這樣少爺他才能醒悟,才能正真從心底願意接受這個秦家。
    “迷迭”這個名字早已經不為人所知了。當它突然出現在這裏的時候,秦三爺不由的怔住了。想當初他跟秦海風的父親一同出海,在那個海上奇幻之地的旅程。那人的出現,那人的離去,那人的決絕……徹底打破了他們整個秦家的原本詳和安寧。
    “三老爺!”莫言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今日會做出如此決定。他不是這般心狠手毒之人。流著淚搖著頭,莫言希望他能就此打住。“您忘記了上一代家主臨終前的遺言了嗎?您忘記了主母情雅對您的肯求了嗎?他們全都希望您能好好的栽培少爺長大成人。我們都知道您有您的苦處,知道少爺的任意妄為。求您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我,我來,我來說。這個惡人就讓我莫言一個人扛了吧。”
    “莫言,你!”
    “乳娘。”輕輕的地一聲喚。
    “唉,少爺,我在。”
    “迷迭。”
    “咦?”
    “迷迭是誰?”慢慢轉過身來,秦海風滿臉的汗水,雙手緊握,鮮血一滴滴從手心內流下。那是他在被打時,為了不讓自己喊出聲來而弄出的傷。
    “少爺。”被突然一問莫言有些不知要如何言說,焦急地望著眼前她用心養大的孩子。“這些個傷。”
    “乳娘,您也有傷在身。我隻想問一句迷迭是誰?”
    “我……”莫言閃躲的眼神讓秦海風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他們一直有事在瞞著自己。
    “少爺,那是……那是……”
    “啊,少爺!”
    持久的鞭笞讓他早已體力不持,兩眼漸漸模糊的他還未等到莫言的回答就慢慢倒了下去,陷入了長久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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