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歌之卷二,紅裝迷情 第二十九章 魚越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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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扶起這看似害怕的女子,她臉帶微笑安撫道“董小姐,你又何必這樣驚詐,我當然是知道你跟鷹兒情深切切,我也並不打算妨礙你們。隻是……”她把聲線壓得很低,低得隻能讓與她坐得親近的董華瞳才能聽到“隻是,鯉魚千方百計的,都想要越出水門飛登天,何況是一個人,做一個皇妃總比當一個蠻藩之地的郡王姬妾,要好上千百倍不是嗎?”董華瞳暗暗低下頭去,眸子卻在不停靈動,這隻老狐狸,終於是說出自己的目的。
見董華瞳低頭不語,怕方才的話還是打動不了眼前人,她又接著說“董小姐是個聰明人,個中厲害自然清楚,隻要你有心本宮定會為你鋪路,一切都等著董小姐你的決定。”董華瞳還是不語,心裏卻早已經開起了研討小會,天朝與蒙古連姻,是她早就知道的事,一直都沒有把這事放在心裏,隻因這與她無關。但聽說那任性的蒙古公主,是死活也不肯嫁於天朝,想來這奸狡的老汗後,愛女心切,是想要找一個替罪羔羊。
至於她為什麼會想到自己,無礙不是念著一石二鳥之計,即可以保全自己的女兒,又可以把那一直粘在她兒子身上的害蟲剝掉,真是好有心計的一個女人。“娘娘,華瞳真的聽不明白,您要說什麼,能飛越龍門自然是好的,但一條沒有魚尾的鯉魚,它又要怎麼飛天呢?”聽出了董華瞳的話內之音,老汗後心頭一喜連忙回道“就算沒有天生的魚尾,隻要有貴人相阻,要越上龍門也未嚐不可。”
“看來,不知王後娘娘,算不算得上就是那個貴人?”倆人互相對視,沒有了身份的顧慮,隻想探明道實,老汗後依依一笑“本宮算不得上是什麼貴人,但一些方法還是有的。”董華瞳絲毫不掩蓋自己眼中的疑慮,老汗後的鎮定自若的神情,稍稍減去了她的顧慮,但她還是沒有答應,站了起來微微福身,恭恭敬敬的回道“華瞳就替那魚兒謝過娘娘的恩擇,請容那魚兒再好好想想,今日華瞳實在是太累了,請娘娘容我先行離去。”
眼瞧著董華瞳沒有答應,老汗後覺得有點慌,看著她一副要離去的樣子,她竟急性子的低吼著“鷹兒打小就喜歡貪新忘舊,一個外族人無論怎麼努力,也不會得到蒙族的認同,到死的那天也都隻能受人白眼。”董華瞳腳步稍停,眼裏閃過一絲混亂,但又很快恢複了平靜,她接著往外走,恍恍間後麵仿佛又傳來了些什麼,但她已經聽不清。
“姐姐,王後她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被請出門外的高洛敏,並沒有按話上提的,去什麼休息,而是一直站在大門邊,偷偷的往內瞟。心裏盡是擔憂,幸,現在她珍惜重視的人平平安安的走了出來,隻是怎麼臉上掛著盡是憂鬱?
董華瞳沒有回答她,按著剛來的路,她慢慢的往回走,“姐姐,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喚了二三次,身旁的她像是掉了魂似的,洛敏猜想一定是因為那老巫婆跟華瞳說了些什麼,讓才她暗然失神。想到這裏她就來氣,本來這幾日發生了那麼多事,姐姐本就心煩,如今更是連魂都沒了,這耶律一家子真就都是禍害。
“……走開,走開,把這些狗食全都給本夫人拿開……”一陣吵雜從身旁傳來,某些髒物摔在了董華瞳和洛敏的腳邊,身體神經自動反應,她們急忙往後退了一步。“哎呀,我說珍夫人,你不喜歡也不能這樣,糟蹋食物啊,那些可都是蒙民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伴著一陣摔砸,隨然而來的是一個尖銳的女聲,“我呸,什麼食物,這分明就是給狗吃的,你們當我是什麼,我可是汗王親封的珍夫人。”
“這是怎麼回事?”好奇的董華瞳不禁停下腳步,東西是從左邊的屋子裏往外丟的,這長廊連接著各宮各房,董華瞳不禁抬頭往屋額處瞄了一眼,上麵並沒有掛著以示宮房的牌子。洛敏不滿的擰起裙角看了看,“到底是誰,那麼缺德,差點就把姐姐送我的這套衣服給毀了。”她憤憤不平的也一同往內瞧。
宮門是開著的,路人經過便約約看到內麵發生了些什麼,宮門邊並沒有守衛,隻是站著一個聽候的婢女。“是,是,珍夫人,您是夫人,我們是奴才,現在奴才就再去給你準備吃的,你就等著吧。”門外的董華瞳稍稍看清,內裏有一位年輕的女子,坐在桌邊,而桌前則站著一個有點資力的老婢,而地上卻撒滿了一地的饃饃和羊奶。
看來是位任性的主,那老婢看到她耍性子,也不打算給她好臉色看,隨意的拋下句話,便轉身往大門這走。剛出門迎麵而來便看到了站在這裏看戲的董華瞳和洛敏,那老婢稍稍的打量了,眼前的董華瞳一眼,從她的穿戴就知道她一定也是個有身份的主,雖然不知道董華瞳的身份,但她還是向她微微的曲了一個躬。
董華瞳微笑著點點頭,那人行完禮後,起身給門邊的小奴婢打了個眼色,那小婢是連忙走到她身邊,“姑姑,我們真的要去再幫珍夫人,準備膳食啊!”那小婢細細的向老婢問道,那老婢頓時就是泛起了一臉厭惡“我呸,就憑她也有資格嚐用高級膳食,有幾個饃饃填飽肚子,就已經很不錯。”小婢明白地點點頭,但又一臉擔憂的問“可她好歹也是個夫人啊,我們還是去找些吃的給她吧。”老婢搖搖頭,這個新來的小奴婢,還不懂得宮中的規則,同情心在這裏沒用,她怒道“夫人又怎樣,這宮裏的夫人多得去了,她還隻是個被冷落的夫人,誰會為了她再開了個鍋。”小奴婢明白的點點頭,不再說話,跟著老婢就走了。
“哎呀,看來這倆婢是不會再為裏麵的人拿吃的羅,算是自作自受吧。”洛敏瞟了一眼地上那些被糟蹋掉的食物,雖然也覺得這婢倆有點過份,但更多的都是裏麵那人自找的,誰叫她一個受到冷落的主,還要刁蠻任性。
“嗚……嗚……”這個時候,宮內傳出一陣陣細細的哭聲,董華瞳略略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就自顧自的邁了進去。“哎,姐姐,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洛敏想不到她會有這個舉動,先是一驚,接著就趕緊跟著去。忽然走了一個陌生人,諒誰都會覺得害怕,那坐在桌子邊自憐自哎的女人,是猛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隔著桌麵與董華瞳她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你們,你們是誰?”她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來者,為表友好,董華瞳先是給對方行了一個禮,接著報上自家性名。“小女子董華瞳,冒昧打繞請見量。”眼瞧著她們都挺大方有禮,不像是什麼惡人,那女子才敢慢慢靠近,但還是隔著桌子,她用懷疑的眼神盯著董華瞳問“說,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裏幹什麼,我不認識你們。”
董華瞳不慌不急,微微笑道“夫人,小女子沒有惡意,隻是剛好路過,想借這貴室歇歇腳。”她說得十分動聽,那女子本想拒絕,但又覺得這樣太失禮,她好歹也是個夫人,怎麼能不知禮數。她點點頭指了指,桌邊上的椅子。
“謝過夫人。”她溫婉而坐,又不忘對著還站著的人笑道“夫人,您也請坐。”那女子畏畏驚驚的坐下,眼裏還是流露著對董華瞳她們的不信任,董華瞳也不強迫她“洛敏,把早上帶的點心拿出來,好讓我跟夫人嚐嚐。”“這……”洛敏有點迷糊,但還是掏出了早上從王府裏,帶進宮的一些小點心,因為怕在宮裏吃不好,所以洛敏才留了這一手。
從懷中掏出一份用手帕包著的一些小點心,輕手細意的把它放在桌麵上,翻開手帕,露出的是幾塊大少不一的糕點。看著這品味香甜,色澤誘人的糕點,那還在挨餓的女子不禁,泛起了嘀咕,貪婪的望著口水不停的往下咽,但卻還是死要臉子不敢說要。董華瞳看著她笑笑道“夫人,一起吃吧。”那人還是有點顧慮話畢,董華瞳自顧著從中隨意拿了一快,“嗯,真美味。”
她故意表現出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引得女子肚皮嘀咕直響“謝謝小姐的招待。”終,她的意誌還是抵不過這副臭皮囊所需,一快金黃香脆的糕點入口,在她看來那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一直強逞的意誌終於崩潰了。
“嗚……嗚……。”眼淚哇哇直下,長久以來備受冷待的她,在遇上董華瞳給予的點點溫暖後,她感到很開心,一邊哭還一邊吃,對上董華瞳的眼神,也開始有了笑意。幾快不大的糕點在她狼吞虎咽下,一刻鍾就沒了。她猛的喝下一杯茶,那些被強塞的糕點,總算是到了肚,她有點羞澀的睨著董華瞳,揚起了笑容,那笑容天真爛漫,與剛剛悲悲戚戚的她哲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