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歌卷一下半部 第四章 低下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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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說話,不敢反抗,由得對方那隻厚實的手在自己的臉上,來回撫摸,尖尖指甲劃過自己的下鄂,白嫩的小臉浮出微微血絲。“父汗……”堂下的恥律鷹終是忍不住,驚呼起來,生怕下一秒他那心意不明的父汗就會把華瞳活活叉死,而他卻無能為力。
老汗王沒有看他,隻見他輕撫了一下董華瞳微紅的一絲血痕,一臉玩意的評道“董小姐,果然絕色紅顏,不知多少人,想撫摸你這張吹彈即破的小臉。”董華瞳勉強的用一張看似楚楚動人的眼睛回看著他,這就是王嗎?位於權力的最高處,無論他想做什麼,別人都不會有異議,自己在他手上就像是一顆幼卵,隻要他輕輕一握。
一瞬間她更是肯定了那窩在自己心裏,長久的想法,什麼情愛,在這個世上,壓根就不重要,耶律鷹口口聲聲的說愛著她,可到了如今他也隻能跪在權力的麵前,看著她任人糟蹋,也無能為力。
即然如此,他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愛她,而自己又憑什麼對他動心,一切都是假的,如鏡中花水中月,唯有實權是最重要的。董華瞳水靈靈的雙眸映在老汗王的眼裏,從她的眼裏反映出來的就是無助還有點點的淒美,他不禁把手一鬆。
“……啊!……”董華瞳沒想到一下子失去支扶,身子有點晃晃,但她還是鎮定下來,又乖乖的底下頭去,安然的再次跪在了權力麵前,剛才的一切仿佛都隻是帳中人的幻覺。耶律鷹不甘心的狠咬了一下嘴角,試圖用身體上的痛來轉移心裏的傷,忽然他眼裏閃過一絲如風吹燭火般迅光。他再次抬起頭來,正視著他的那位父汗,胸有成足的說“父汗,我們蒙古不是有著一個傳統嗎?”喔。被他的話所吸引,老汗王這才把目光從董華瞳身上轉了回來。
看著堂下那個眼裏毫不掩裝著自身的得意,老汗王心裏是有點不悅,但這一次他沒有表露出來,反倒笑樂迎迎的問起了耶律鷹“喔!是什麼樣的傳統啊。”耶律鷹墨黑的眸子裏閃過些許疑惑,他的這個父汗,是耶律一族的當權者,他又怎麼會不知道王族裏所有的傳統要事。
對上老汗王深邃的眼孔,耶律鷹忽然有一種落入獵人陷阱的感覺,這念頭一出,便是越發的不可收拾。方才的充滿自信的心,一下子便又倒到了深淵之中,而他自己隻能木偶般的說出,對方早就已經知道的答案。
“回……回父汗,耶律一族從古至今就有著一個傳統,每過五年,秋冬之時,便舉行一次狩獵大賽,贏的人就會得到天神最大獎勵。”他邊說還邊留意起老對方的表情,隻見老汗王聽後是一臉覺悟般的拍了拍手,銳利的鷹瞳映視了跪在地上的耶律鷹一眼,年老卻又不失威嚴的老臉現出幾分笑容,“是啊!我這老糊塗,怎麼忘了還有天神的獎勵,即然如此,鷹兒你可要在未來的三天裏,多加努力了。”
他們之間話中有話,在一旁的董華瞳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把他們那拗口的蒙語聽清,什麼天神的獎勵,其實隻不過是一個漂亮的借口。解讀過來也就是隻要你在狩獵中贏了,你就可以得到一份,你最想得到的獎勵,而自己卻剛好成為了這一次的獎品。
想到耶律鷹是這般的為了自己而努力,董華瞳的心還是不禁一動,一直都底著的頭也偷偷抬起了些許,眼尾稍瞧。他還是穿著那身華貴的黑錦金絲繡邊長袍,隻是那本來光鮮的料子上,現在覆蓋了點點塵土,俊朗的臉也在寒風凍吹中,幹燥不堪,早上還高高在上,指揮著馬隊,騎走大道上的他,如今卻隻能跪那狡猾的老頭子腳邊,求他答應自己的請求。
這一個人,他就真能保護我嗎?董華瞳焦急又憂慮的視線,不多久便被堂下的耶律鷹發現。她這是在關心我嗎?她憂慮也是因為我嗎?本來還沉重的心,這下便得不再迷茫,他要奪回她,那個女人隻能待在自己身邊,誰也不能搶走。
想到這裏,他隻覺得心裏充滿了勇氣,他不再去猜想老汗王的心思,就算這是一個陷阱他就甘願掉下去。用毫不動搖的聲線他傲然的招起頭,笑著回道“謝過父汗的鼓勵,兒臣一定不會辜負眾望,隻希望到時候,天神真的會送我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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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董華瞳晃晃間被一個不認識的婢女帶到了位於主帳後,那幾間住著奴才們的小帳裏。她愕然的接過對方塞過來的被子,被子有點發黴,她無奈的看了一眼,這間不到十平方,卻窩著五個人的小帳子,那怕她這一天顛簸勞累,她也實在沒有睡意與那幾個整天,幹著粗活,又不慣洗澡的婢女們錈在用一張毛毯做墊的床上。
“睡覺,睡覺……”那位領著她的婢女,眼看她是天朝人,以為她不懂蒙語,就用著自己僅懂的二句漢語,加上手勢示意著董華瞳跟她們一起睡,董華瞳禮貌性的報以一笑,心裏卻在暗自叫苦著,這叫她怎麼睡啊,就連被子都是一陣陣的汗臭,到底有多久沒有洗過了?
“你們先睡吧,我還不困。”她輕柔的又把被子遞還了給對方,那婢女可是瞪大了眼睛,明顯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你會蒙語……”她結結巴巴的說,連接過被子的手都是冰冷的,想起自己方才,還在一旁偷偷的跟別人說她的壞話,說她是妖蛾子,迷惑了王子和汗王,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一瞬間是慌了神。
董華瞳見她這般也沒有說什麼,再難聽的話,她也都聽慣了,說她是妖總比其木格一口一個賤人來得要好。這間帳子,不但狹小還有著一股難聞的異味,想來多數也是從那幾個婢女身上發出來的,她沒有表露出一絲的厭惡,對著那呆愕的人笑了笑,提道“我睡不覺,想出去走走。”
那婢女還沉在自己的失言後悔當中,壓根就想不起汗後對她的命令,要她好好的看緊董華瞳,不讓她有一絲的作怪。最後竟同意的點了點頭,董華瞳這才得以從這髒臭的帳子中脫離。小帳門邊並沒有駐守的看衛,也對誰會花兵力在這幾個小小的婢女身上,董華瞳也不走遠,夜間的草原,她怕。
就在帳邊來回走走,靜下心來便抬頭望天,今夜的月色,皎白中多了點淒冷,疲倦的她倚在了帳邊用來固定帳蓬的木柱邊。由得冷風劃過自己的臉,她不覺得冷,心裏裝著別的,自然是不覺身外事。
眼神的仰著天上的明月,心卻早已拉回了今日年黃昏,心裏亂亂的,隻記得耶律鷹笑顏的回過老汗王後,在三恭九叩和幾次映看她後,便離去了。空洞洞的帳裏又隻剩下她,和不明心意的老汗王,還有那個明明氣得發瘋卻還是要顧作鎮定的老汗後。
把視線從耶律鷹離開的背影上拉回,也不知道她偷望的舉動有沒有被,別人看到。這裏最低下的就隻有自己了,再次把頭低下,跪姿比方才的更整齊了。“嗬,嗬,董小姐身子骨弱,這樣長跪著,對身體可不好啊。”身上傳來做作的問候,董華瞳心裏暗想道,這隻老狐狸又想幹什麼,看到我這狼狽的模樣,不正中了你的樂嗎?
“謝王後娘娘關心,賤奴並無大礙。”心裏怨恨終歸是藏在心裏的坑,她這弱勢之人,唯一能做的,就隻有求僥再求僥。“嗬,董小姐這叫什麼話,來……快點起來。”她把手抻了過去,從董華瞳跪著的視線邊上,她隻能看到對方華麗綿鞋。“哈,可笑,真可笑,想我董華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隻能看著別人的鞋邊生存。”她自嘲著。
如果上天真的要她一輩子都過這種生活,那她情願再出一次車禍,這一次就不要讓她醒過來了,她可不願活著受苦受累。隻見那老汗王還是毫無反應,她總不能拒絕王後的意思,再俯身叩了三個頭,她才不願的把手遞給了對方。“喔!董小姐的手怎麼這般的冷,該不會是生病了吧,偌真是如此,可不能留在這了,要是一個萬一,把病傳給了汗王,那該如何是好,董小姐說是吧?”
董華瞳由得汗後把自己拉起,自己的身高遠比對方高出一個頭,為表敬意她隻好又彎著腰,手上傳來陣陣刺痛,她不禁挑眼望去。好啊,這老太婆,心腸還真不是一般的黑,這邊笑迎迎的說要拉起自己,那邊又狠狠的把自己尖長的指甲往她手心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