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我反問。
    他誠然一笑，“我並無過多隱瞞自己身份，雲府上下，隻怕都知道雲薑公子亦是五王爺薑潛。”
    我低頭，揀無關緊要的話講，“是蘭妃娘娘把我引到此處。”
    “如此說來，是蘭妃娘娘有意要害你？”他哼笑，眼角閃過浮光，“你若沒做出什麼事情令她反感，她為什麼要這麼針對你！”
    他句句逼近，我隻好說，“娘娘說我救駕有功，要賞賜我小豹子。”
    “你說什麼！難道你就是那個替皇上吸毒的宮女？”他猛地扣緊我的手腕，眼神輾轉間似百轉千回，“宮女？你明明在我府上做婢女，幾時又這般飛快地進宮做了宮女？本王倒小瞧了你！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先是接近我，現在又接近皇上，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我不語，他不留情麵地推開我，我便軟軟地癱倒在地上。腿上傷口受到壓迫，血再次噴湧而出。
    “快說！你到底是誰。”
    我臉色煞白，他“唰”的一聲，抽出劍，指向我的喉嚨，“不說，就休怪本王刀下無情。”
    薑潛與薑狄兩兄弟多年來明爭暗鬥，我豈能告知他，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看著我，“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微微向後仰去，手指輕觸劍柄，將它抵住，“我記得第一次與你見麵時，你就要割了我的舌頭以儆效尤。這樣的心狠手辣，我怎能忘記。想來你平日裏也是殺人如麻！我當然不指望你手下留情。”
    一陣風吹過，額前溫熱的汗水滾落，淌到嘴邊，鹹鹹的。我咬了咬嘴唇，不欲多說。
    “合歡姑娘——”叢林深處，有人在大聲叫道。
    我心中一喜，在這片翠綠中焦急尋找著聲音來源處。起先似乎隻有一個人在叫我，漸漸的，有越來越多的聲音夾雜進來，最後看到衣服浮動，竟是程公公領著太監們來尋我來了。
    “程公公，我在這裏！”
    薑潛聞聲收起劍，哼道，“這麼快就來找你，派的還是程公公，合歡姑娘，你給皇兄灌的是什麼迷魂湯。”
    有了支援，我先前那丁點的膽怯都化為烏有，“我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自然要待我好些。”
    “哎呀，在那邊，在那邊！”
    程公公慣有的油滑腔調，此刻在我聽來是格外的悅耳動聽。
    “合歡，一下午都沒見到你，可找到你了。”他掏出帕子煞有其事地掩了掩臉上的汗珠，見我旁邊的薑潛，麵色收斂，“五王爺怎麼在這裏？”
    薑潛簡明扼要將情況說了一遍，“本王閑的發慌，來此處練劍，豈料中途聽到女子高呼救命，正好看見這位姑娘險些被豹子活吞，於是出手相救。”
    “什麼，豹子？活吞？”程公公一驚一乍，又見我一身血汙，眼珠子都要彈了出來。
    薑潛皺眉，“公公不必擔心，幸虧本王出手及時，合歡姑娘隻是受了輕傷。”
    我跟著點頭道，“就是小腿被咬傷，並無大礙。”
    “沒事就好！”程公公緩了一會，遂恢複往日神氣，“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裏為妙。”又對薑潛道，“王爺盡管是習武之人，可聽說此地段向來都有野獸出沒，您單槍出馬總是危險重重，還望小心謹慎才好。”
    “多謝公公相勸。”薑潛眼神自我臉上掃過，又望了望天，“天色不早，本王先行一步。”
    “王爺，請。”
    程公公單手一揮，兩個看起來健壯些的太監一左一右架住我。這樣的姿勢並不舒服，而且還會拉扯到傷口，我倒吸涼氣緊緊蹙眉，程公公走到我麵前，安慰道，“事先沒想到你會受傷，所以也沒有帶了擔架來，你先忍忍。”我點頭，兩個太監身子一提，就抬著我迅速往宮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