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盡-塵埃落定 第十一話 追凶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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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去世前的一段時間,我曾經對他問起過龍姐是個怎麼樣的人,而爺爺隻是搖搖頭,讓我不要多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並且告訴我,如果以後自己不在了,可以把龍姐當做親人依靠。
半年之後,爺爺便離開了,而在葬禮上,我見到龍姐孤獨的站在人群的遠處,一身黑色的大衣,舉著黑色的雨傘,但我還是遠遠的看到她掉了眼淚,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龍姐露出傷心的麵容。
想到這裏,我又注視著坐在幾排座位之外的龍姐,也許她那雙眼中看到的這個世界,和所有人都不同吧,也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夜裏十一點左右,火車終於到了沈陽北站,我們三個人前後出了車站,出站口一個小販叫賣著新出鍋的玉米,我拍了拍老吳的肩膀對他說:“你看那個人,有沒有覺得……”
而老吳沒等我把話說完,別兩步衝了上去,對著那個人說了句:“哎,你,對,就是你,給我來兩個玉米。”我用手一捂自己的臉,這個二愣子,我本想對他說這個人看起來很眼熟,可誰知他卻拿他的胃來聽說的話,簡直無奈了。
我看了看龍姐,本想就此分別,可沒想到一輛黑色的奔馳車突然停在了我們三個麵前,由打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司機,大半夜還帶著墨鏡,這個人沒有說話,隻是匆匆的從車上下來,並且把車鑰匙一把塞進了龍姐的手,之後便跳上另一輛麵包車揚長而去,看得我和老吳一陣陣的莫名其妙。
龍姐開門上了車,把自己的行李往後麵一扔,按下車窗對我說了句:“你倆去哪?不如我帶你們一程。”
我回頭看看老吳,他楞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寫著地址的字條,對龍姐說到:“啊,我們去物流集散中心,您要是忙就先緊著自己的事忙,反正我們也不認識路,叫個出租車就好了。”
“費什麼話,上車吧。”龍姐隻是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便合上了車窗,我和老吳左右對視了兩眼之後,前後腳上了車,當我關上副駕駛車門的時候,龍姐猛的踩下油門,一陣強烈的推背感把我按到座椅靠背上,車子飛馳著離開了沈陽北站。
街上的燈火逐漸敞亮了起來,我們穿過市中心,趕往要去的目的地,我本想問問龍姐是不是真的認識路,可看到她始終目視前方,一隻手搭在門邊拄著下巴,另一隻手熟練的轉動著方向盤的樣子,便不敢再往下多問了,而老吳則更加識趣,一路上都在玩著無聊的手機遊戲,半小時之後,我們終於到了。
按照老吳的朋友狼哥提供的集散中心貨倉號,我們很快便在一片漆黑的堆場裏找到了對應的取貨地點,倉庫門口懸掛著一隻燈泡,兩個年輕人正站在下麵抽著煙交談,沈陽的天氣要比天津冷了許多,這兩個人一邊抽煙,一邊不停的跺著腳,想讓身體暖和一些,見我們的車子停在旁邊,便叼著煙迎了上來。
我和老吳進倉庫驗看了自己的東西後,確認過他的弓和那些小玩意兒以及我的刀,全都完好無損之後,便匆匆的裝車走人,龍姐則站在車邊抽著煙凝視著月亮。我用一種仰慕的眼神看著自己同行的兩個人,心想,如果沒有他們幫忙,可能我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看來一直以來都太高估自己了。
離開集散中心,龍姐邊開車邊問我:“你倆住什麼地方,我送你們過去。”
我回頭看看老吳,他兩手一攤,表示根本沒有預定什麼住的地方,我便隨口對龍解說到:“啊,隨便找個小旅店把我倆放下就行了,不是太貴的那種就行。”
龍姐皺著眉頭說到:“你啊,就是個窮摳,我算了一筆賬,你在我那欠下的飯錢,總共九千八百五四十塊,如果算上你和你爺爺那些年白吃白喝的飯錢,估計得有幾萬了,飯錢不給也就罷了,出門也摳成這樣,沒聽過窮家富路嗎?你要是想住那種便宜地方,我還真不認識,這樣吧,給你倆找個快捷酒店,看你那朋友也不像缺錢的樣子。”說著,龍姐開車徑直駛向了市中心。
聽著龍姐的說教,我低頭不語,後視鏡中老吳對著我一吐舌頭,我慶幸他沒有當著龍姐的麵問這個女人是誰之類的話,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一處繁華街區背後的酒店門口,我和老吳收拾東西下車,龍姐則再次按下車窗問到:“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想說到:“目前還沒什麼打算,除了那個叫馮四的留下的字條,也沒有什麼其他線索,恐怕要在這裏多住些日子,如果有消息的話,我會聯係你的。”
“虧你還長著個人腦袋,比豬還笨,從咱們一下車就已經被人盯上了,既然對方能給你下拜帖,就不可能讓你偷偷的來再偷偷的回去,我估摸著,今兒晚上客人就該找上門來了,自己好自為之,明早八點在樓下等你們,聽你消息,就這樣。”
“你是說…剛剛那個……”沒等我話說完,龍姐便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心領神會,沒有往下再多說。
看著龍姐落下車窗疾馳而去,我和老吳便前後進了酒店,訂下了房間後,暫時住到這裏,後來事實證明,若不是龍姐提醒,搞不好真的讓對方搶先一步。
我倆住的房間是個臨街的雙人間,窗戶正好對著進來時經過的那條路,兩張單人床擺放的很格局,我和老吳衣服都沒脫就各自倒在床上,他抱著枕頭問我:“哎,錦源,跟咱一起來的那大姐,是你什麼人啊,我看她說話挺牛逼的,除了你爺爺,這還是頭一回看你對其他人這麼畢恭畢敬的,怎麼個意思,跟我說說唄。”
我把腦袋深深的埋在床裏,沉默了許久說到:“她啊,叫龍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個人,總之,她那人就那樣,不是壞人,脾氣比較衝,你啊,就別問太多了,其實我對她也沒那麼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