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子夜-魑魅魍魎 第九話 妙法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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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四的雙手比劃著,嘴裏好像在說著什麼,我也拚命的對他喊著,可一點用都沒有,我倆誰也聽不到對方的聲音,無奈中,我也隻好用力繼續敲打地麵的玻璃。
砸了一陣,我才突然發現,我的頭發全都豎了起來,原本我以為是因為水中的浮力,可現在我才明白,其實現在的我,是頭向下完全懸掛在這塊巨大玻璃上的,整個世界都顛倒過來了,而小四就好像映照在鏡子中的顛倒影像,原來我以為他才是垂直向下的,而現在我真的分不清到底我倆誰才是正的誰才是反的。
當這個想法剛剛浮過我的腦海時,眼前的虛幻世界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原本腳下與我完全顛倒而站的小四,此時此刻,竟然變成了我自己,我蹲下身,玻璃對麵的我也同樣蹲下身,我臉上的表情和手部的動作,也同時在對麵的我身上展現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小四,卻又變成了我自己?這就好像在夢中一樣,身邊的人事物都在隨時變化。
小四到底去了哪?我瘋了一樣,用力拚命的捶打地麵的玻璃,我回想起當年在深山裏修行的時候,為了打通我身上的經脈,爺爺強行把我關進山洞裏,不吃不喝,眼前一片黑暗,我不記得自己在那個地方呆了多久,無論我怎麼哭鬧,能聽到的隻有我自己,根本沒有人搭理我,我用力的敲打四周的石壁,可卻看不到自己到底在敲打什麼,直到後來離開那座山洞,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早已經血肉模糊了。
想起這段記憶,內心中一股無明業火湧上心頭,我的雙手不知從何處獲得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越砸越用力,直到地麵突然哢嚓的一聲裂開了一道長長的裂痕,這裂痕噼裏啪啦的不停延伸著,直到整座大地都完全裂開了一樣。
我站起身,在這巨大的空間中,能聽到唯一的聲音,就是這遙遠的玻璃裂開的聲音,它好像火山噴發前的悶響,又好像巨人喉嚨裏卡住了什麼東西,聽上去非常痛苦,又好似一觸即發。
突然,地麵在一陣巨大的震動聲中轟然崩塌,對麵的潮水突然一擁而進,我分不清到底是哪一邊的水倒灌了進來,而鏡中的我自己已然消失不見了,我隻記得水流湧進了我的喉嚨中,讓我無法呼吸,一陣巨大的衝擊將我擊暈,再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趴在水泥地麵上,半張臉都像爛泥一樣,幾乎陷進了地麵,頭,有些暈眩。睜開眼看,地麵上到處都是積水,而我的身體也全部濕透了。我從地麵上爬起來晃了晃腦袋,整個人還算清醒。
這是一處不大的房間,四周圍黑漆漆的,屋頂上裂開了很多口子,水就是從那些口子裏滲出來又滴在地上。
房間中唯一的光線是從我背後一處窗子裏照進來的,而那窗子距離地麵大概有三米左右,直徑卻不足三十公分,並且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鐵條。遠處的大門關得死死的,門縫中透進一絲絲的光亮,這種種跡象表明,我現在,正被關在某座不知名的監獄中。
這又是什麼鬼地方,我自言自語著,隨即幾步來到大門口,用力的一拉,沒想到,大門竟然是開著的,我一把拉開門就出了這該死的牢房,本想趕快尋找小四的下落,可出了牢房後的景象卻讓我著實驚呆了好一陣。
牢房外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走廊,長到一眼根本望不到盡頭,走廊的一頭是白色的光線,而另一頭是無盡的黑暗,看來,又是個需要選擇的地方。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黑暗的一邊,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種環境中的光明隻可能是假象。
就在我對著走廊的右邊剛剛走出不遠的時候,左邊牢籠中突然伸出一雙黑漆漆的大手,差一點就抓住我的脖子,我身子一閃,貼到了對麵的門上,可沒想到的是,背後的門裏,另一雙手突然從布滿條鐵的小窗子裏伸了出來,一把就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差一點就被勒斷了喉嚨,用力掙脫了好半天,直到我掰斷了他兩根手指,他才肯鬆開他的手,而當背後的雙手縮回去的時候,我瞬間就離開了緊貼著的那扇門,這才發現,走廊兩側數不清的牢籠中,一雙雙黑色幹枯的雙手全都伸了出來,並且發出哀怨的哭聲,就好像地獄的惡鬼統統被關到了這個地方,恐怖的畫麵根本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我側著身,一點點的向前挪動著,眼睛不時地向左右張望著,每間牢房的門上都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文字寫著些什麼,我才,應該是號碼或者代碼一類的,到底是什麼人修建了如此恐怖的監獄,我還從沒聽過有這種地方存在。
屋頂上滴滴答答的臭水,參雜著囚犯們散發出的臭味兒,我簡直快要吐出來了,於是我加快腳步,希望快一點離開這個惡心的鬼地方,可身邊無數雙幹枯的雙手正拚命的撕扯著我的衣襟,那一雙雙鋒利得如同鋼鉤一般的指甲把我的衣服和肉皮抓破了不知多少個地方,我忍無可忍的從脖子上摘下水晶,希望借著強大的閃光震退這些惡鬼,尋找一條出路。
可水晶在我手中試了幾下,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最後的救命稻草看來也無濟於事了,沒辦法,我隻好硬著頭皮向前走,突然,一雙手不知從哪伸過來,一下勾住了水晶上穿著的繩子,一下把我連人帶水晶都扯了過去。
我的臉一下就撞在了牢房的大門上,鼻子撞得生疼,這時,那隻勾住繩子的大手,一下捂在了我的鼻子和嘴上,用力的抓了下去,我隻覺得他的五根手指的指甲幾乎都摳進了我臉上的肉裏,疼得我手刨腳蹬,拚命的踹著牢門。
最後,我拚了一口氣,瘋狂的用胳膊猛擊這隻手的手腕,一連三下,終於把這隻手連根劈斷,從手腕處生生的撕了下來,瞬間,一股腥臭的血液噴濺在我臉上,我扔掉那隻斷手,罵了一句,然後對著黑暗處拚命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