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子夜-魑魅魍魎 第八話 陰陽(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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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雀兒在身後輕輕的抱了我一下,就像往常一樣,然後拎起背包出了家門,我這才意識到昨天說過的話,指著小四剛要開口,小四卻笑著說:“師父,放心吧,老貓在樓下的車裏等她呢,今天說好的讓他去送雀兒,您先收拾下,等我把窗戶弄好,就去做早餐。”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那個神秘人對我說的那句,收起你那副嘴臉,高高在上的嘴臉,也許,我真的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
看著鍋上正在煮開的速食麵,我呆呆的站在爐灶旁,窗外的天氣陰沉沉的,看上去似乎有一場暴風雨即將襲來,這時,鍋裏燒開的水開始咕嘟咕嘟的翻滾起來,我盯著翻滾的白色水泡發呆,突然,從那沸騰的水中,那張被融化的臉映了出來,我嚇得向後一閃,沸出來的水把爐火瞬間熄滅了,還好小四來得及時,一把關掉了煤氣。
他看著我說:“師父,您沒事吧?這幾天看您都是心神不寧的,和您認識快一年了,我還從來沒見過您像最近這樣,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們到醫院去看看。”
“看個屁,你什麼時候見我生過病,我就是最近想的事情太多了,不用擔心我,記得我說的話,看好雀兒,我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師父放心。”
我端著盛好的麵剛要回屋,卻發現,經過客廳的時候,一縷從烏雲中探出頭的陽光,瞬間掃過客廳的角落,牆角處的一個閃光剛好映在我的臉上,恩?什麼東西?
於是我俯身去看,就在大門邊的牆角處,髒兮兮的放著一個小東西,我把麵放在地上用手撿起來一看,是個銅印鈕,大部分的地方已經氧化成黑色的了,隻有一小部分還保持著黃銅本身的顏色,所以才會被陽光照射出反光,我納悶兒,這是個什麼東西。
一邊回屋坐下,我一邊看著手裏這個不足兩節手指大的銅印鈕,看了許久才突然恍然大悟,這…這不是去年擺地攤兒的常大爺,在臨別的時候送我的那個臨別禮物嗎?我記得我把它放在抽屜裏的木盒中了,怎麼會被扔在門口了呢?哎,搞不好又是雀兒亂動我的東西。
可不知怎麼回事,我突然被這小玩意兒吸引住,把麵放在一邊,拿起筆筒中的一直小刷子開始清理這隻銅印鈕,我一邊清理,一邊回憶著去年的情景,似乎這東西自從被我扔到抽屜裏之後就再也沒碰過,怎麼如今感覺這東西好像還值幾個錢。
當我用刷子仔細的把這枚印鈕的上上下下全部清理幹淨後,才看出,原來這印鈕的上麵雕刻著一隻極其細小的獅子,造型非常古樸,雖說細小,可神態卻非常逼真,看來這東西有些曆史價值,可……等等,獅子,銅獅子,金獅子,莫非……
我心中萌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頓時覺得手中這小小的銅獅子產生了無比巨大的能量,搞不好這小小的印鈕就是解開這一切的關鍵,這隻銅獅子的出現一定不是偶然的。
我腦中飛快的思索著,匆忙的穿上衣服準備出門,小四在身後喊著我,我對他說:“麵你吃吧,我突然有些事要去處理,一定把窗戶修好,哦對了,如果有空的話,也把雀兒的鳥籠修一下,拜托了。”說完,我拿著銅獅子匆匆的出了門。
我心中盤算著自己的想法,腳下加緊,三轉兩轉來到城中央一條看上去破舊不堪的老街道,這條街道和桃園老街相比較還要狹窄並且破舊很多,兩旁林立的還是上世紀初修建的兩層小洋房,正中間一個高大的牌樓,排樓上用繁體字書寫著幾個大字‘天津沈陽道古物市場’。
今天不是集市,加之天氣稍微還有些春寒,所以路上的行人和逛市場的遊客顯得非常稀少。這個地方我來過不記得多少次了,之前爺爺還活著的時候就喜歡帶我來這裏閑逛,他留給我的很多破爛兒都是從這裏淘換來的。有那麼一兩家店,我還是稍微有些熟悉的。
逛了兩三家,迎麵一間破舊的低矮門麵房裏走出一位六十出頭的老人,身材高大,精神矍鑠,他迎麵正好看到我,隻見他笑著迎上來說到:“哎呦,大少爺,這是哪陣風把您了給吹來了,怎麼著爺們兒,最近手頭富裕了?又惦記淘換點玩意兒了?”
我笑著一擺手說到:“崔爺,您還是這麼愛開玩笑,我這不想您老幾位了嗎,抽空過來看看,怎麼樣,最近生意不錯吧,看您這滿麵紅光的,肯定是發財了吧。”
“借您吉言啦,發財到談不上,我這倒騰破爛兒的,能發的了財嗎?哎,您還別說,最近這買賣還真不錯,這不嗎,前一陣收來一批德國造的老縫紉機,一共七八台,都讓我賣了,恩,算是整了幾個小錢兒吧,對了,您了現在忙啥呢?老也不見。”
“我還那樣兒,寫點東西,換倆錢兒花,湊合著過唄,哎,怎麼沒看見王大爺呢?他怎麼樣,買賣也還不錯吧。”說著,我回身去看斜對麵的一家鋪子。
聽我說到這,崔爺臉色一沉,沉默了片刻後,長歎了一口氣說到:“哎~~老王啊,沒了,去年秋天沒的,店鋪也換了東家了,這不,有些東西還留在我這,我不舍得賣,老哥們兒了,留著他這點玩意兒,心裏頭啊,留個念想。”
我心頭一緊,問到:“王大爺沒了?怎麼回事?看他可不像個身體有病的人啊,年紀也不大,怎麼這麼突然?”
“哎,我說大少爺,您就甭問了,問多了,都是鬧心的事。”
“不是,崔爺,有話您跟我還不能直說嗎?王大爺對我不錯,他人沒了,我好歹也得知道個原因吧,到底怎麼了?”
見四下無人,崔爺一把把我拉到店裏,拉了把小凳子給我坐下,然後壓低聲音說:“看到對麵老王那間鋪子沒?對,重新裝修了,去年啊,有個老板看上老王那間店了,打算把旁邊的三四家店鋪都買下來,開一家大的古董店,你知道,咱們沈陽道啊,都是些個小店鋪,沒有那種真正做大筆買賣的,這倒騰古董的,都有些有背景的,咱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