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忘了你還得食人間煙火。”言默站在顧觴麵前，習慣性地居高臨下。
    顧觴沒抬眼看他，伸手抹掉了嘴邊的餅幹碎屑：“你當我跟你一樣是死的？不食人間煙火，難道去啃元寶蠟燭？”
    “事先聲明，我可沒啃過那些東西。”言默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顧觴抿了抿嘴唇，竭力想要繃住臉上的笑意，可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言默這樣的表情，不是居高臨下，不是高深莫測，也不是話裏有話，是真真正正地流露出了真性情。
    “你笑什麼？”言默收斂了笑意，也就地坐在了顧觴麵前。
    顧觴撇了撇嘴，又咬了一口壓縮餅幹：“笑你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
    言默被他這麼一說，臉上也有些訕訕的，連忙轉了目光伸手拉開了塑料袋，看見裏頭躺著的蘋果才找回了點姿態：“喲，怎麼？上次吃了那麼多還沒吃膩味？還是蘋果？”
    “你閑得連我吃什麼都想管了？”顧觴把最後一口壓縮餅幹塞進了嘴裏，將包裝袋在手裏揉成一團，丟到了屋子的角落裏。
    言默順著那條拋物線看過去，才發現角落裏竟然還有垃/圾桶這種東西。
    “你準備的倒是挺齊全。”
    顧觴聽著這句“恭維”，要笑不笑地撇了撇嘴，又伸手從袋子拿出了第二包壓縮餅幹，幹淨利落地拆封往嘴裏塞。
    “你有這麼餓？”言默掃過來的眼神裏帶上了驚詫。
    顧觴咬了一大口餅幹，開了瓶水灌了兩口才緩過勁兒來：“你這是死人不知道活人累。爬山不用力氣？你真以為那幾個蘋果能頂餓？”
    他說著翻了個白眼，繼續跟壓縮餅幹做鬥爭。
    言默聳了聳肩，對顧觴伸出了手：“拿來。”
    “什麼？”
    “借你匕/首用一下。”言默勾著唇角，笑意還是有些耐人尋味，隻是看起來少了那種自以為是的咄咄逼人。
    顧觴瞥了他一眼，也沒興趣繼續跟他玩，幹脆地抽/出匕/首遞了過去。
    言默接過匕/首，從塑料袋裏拿了個蘋果在手裏掂了掂，接著拿起匕/首刷刷地開始削皮。
    顧觴掃了他一眼，差點被餅幹噎住，伸手捶了捶胸，半晌才挑了挑眉：“你這是在嘲笑我？翻舊賬這麼有意思？”
    言默把蘋果皮歸到一處，拿著蘋果看了兩圈，才遞了過去：“我好心幫你削個蘋果。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誰知道你削的蘋果會不會帶毒？”嘴上雖然這麼說著，顧觴還是伸手接過了蘋果。
    言默正擦著匕/首，聽到這話也不免嗤笑：“你想當白雪公主我不攔你，可我絕不當惡毒的皇後。要害人自然要光明正大地害，縮手縮腳的還自作自受，嘖嘖，真是壞人中的反麵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