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妖嬈西子】  第三十章 血月灣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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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霧中帶著淡淡的晨光,遠處的山巒,依稀看得見眉眼,寂寥的枝椏在霧中若隱若現。皇兄說,這裏一年四季,寒暑流轉,不若雲上衣,永遠都是三月陽春。
    出了承平門,一路向東,是通往血月灣的地界,傳聞有南木薩居此。承平門之東,不似承運門外那般荒涼,官道兩側是大片的綠野,蒼綠的山峰連綿不斷,靜靜地望著路人,破舊的農舍遺落在山腳,蒼老的農婦,傴僂著背,馱著一捆枯柴站在農舍外有些驚慌。
    桑野蠱毒已越來越深,影昭皇兄一直昏迷不醒,烏烏憂心忡忡,皇兄倒不甚在意。蜿蜒的山路穿林而過,馬蹄飛馳,時不時驚起一群鳥兒。花舒采了些路旁的野果給我,還捉了隻五彩斑斕的鳥兒。我捧著那串紅豔豔地果子,忽然想到了初次遇見烏烏時的模樣,原來不知不覺中,已走了那麼遠。我抓著那隻胖乎乎的鳥兒,它的眼睛像黑豆子般閃亮,靈活地轉來轉去,它不停地在我掌中掙紮,花舒撥了長須草,編成草環遞給我,我將它遞給烏烏,烏烏皺眉,“傻呆呆,不若妙音鳥好玩,改日送你一隻。”說著鬆手放了它。
    山路在前戛然而止,一條大河橫亙在路的盡頭,河水東擺西蕩,有些渾濁,衰敗的渡口旁,停著幾隻破爛不堪的小船。這裏似是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來,對岸的農舍,不見人影,不見炊煙。
    我興奮拿出簪子放出阿寒,阿寒翻個身低吼了幾聲湊到我跟前,我開心地摸了摸它的腦袋,“阿寒,好久不見呢。”
    皇兄但笑不語,掏出鎖靈扇輕輕扇了幾下,一道藍色的光從鎖靈扇中飄出落到了河水之上,那條藍光所經之處河水似是靜止不動,刹那間一座藍色光橋橫亙在河麵之上,“皇兄,你好厲害。”
    烏烏揚手表示不屑,“我也能。”不過她的光橋一半浮於水上一半隱於水下。影年皇兄畫了道靈光,替她修好了靈光橋。
    我站在阿寒背上,從靈光橋旁飄過。花舒似是畏懼阿寒,不肯與我同乘。她在靈光橋上同我並行。“花舒,你可會施法靈光橋。”
    “三色海之秘法,花奴怎會。”花舒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兄,“聽聞三色海靈力高深之人,可以隨心而欲截流幻海。”
    “當真。”我心生向往,我連靈光橋都不會,那人該有多厲害。溟上走在隊末,一下就閃到了對岸。
    月牙灣依山傍水,安臥在風城之東,狀似月牙。據傳在月牙灣,可以看到血月初升,故因此而得名。
    三三兩兩的竹屋散落在竹林中,不見人煙。這裏有渡口,卻無擺渡之人。岸邊葦草茂密,一旁的竹籬笆上纏著許多纖細的喇叭花,紫裏透著白,紅中有些粉,一朵挨著一朵開的很是歡顏。我打量著四周的群山,一樣的突兀,不似迦涼山那般陡峭。“何以荒無人煙至此?”
    花舒指著前麵的一堆亂石說,“這河上本有座石橋,坍塌之後,南木薩人卜曰,奉神之旨意清修,是以往來之人越來越少,即便能到達對岸,也不見得能看到南木薩人的蹤影。”
    影年皇兄進了竹林,奇怪的是他並不直接往前走,而是繞著竹林轉了一圈又一圈。眾人緊隨其後,站在竹林中間,回頭望去,那些竹子排列的極為整齊,很熟悉的形狀,像是在哪見過一樣。
    影年皇兄推開竹籬笆,朗聲問道:“落海晙華求見術醫。”
    院中栽著三棵知顏花樹,樹下放著一些竹籮筐,裏麵盛著藥草,幾朵鮮豔的喇叭花混在枯黃的草藥中間。
    竹門打開,“請。”
    南木薩一行七人,端坐在屋內,雙手合十,抬眼打量著眾人。影年皇兄上前一步,眉頭微皺,“又來遲了。”
    南木薩人年事已高,臉上布滿了歲月的霜痕,高大的身軀盤坐在那裏,給人一種厚實之感。臉龐很是瘦削,胡須發白,眉毛極長,手指枯瘦指尖微微扣在一起,像是在守著一個秘密。
    花舒拉著我退後了幾步,“他們怕是已遭不測。”
    烏烏突然驚叫了聲,“他的眼睛在動。”
    皇兄走到那個南木薩人麵前,揚手一團藍光籠罩在他的身上,皺著眉頭似是想起了什麼,拿出鎖靈扇,輕輕一揮,靈光猝閃,將那些南木薩人團團圍住。南木薩人的體內忽然傳來吱吱的聲音,他們齊齊轉身手掌抵在前一人背心,藍光稍縱即逝,沒入南木薩體內。
    “南木薩謝過太子殿下。”他的唇未動,卻有聲音傳出。
    皇兄收起鎖靈扇,“術醫無需言謝,這裏發生了何事?”
    南木薩歎了口氣,“南木薩人推古卜今,唯有自身之事,不可預知。殿下既然肯為南木薩續命,南木薩定會盡力助太子一臂之力。”
    皇兄示意葉戎扶著影昭皇兄在那人麵前坐下,他手指彎曲抓在影昭皇兄頭頂,一股血霧從頭上冒出,隱約能看見他膚下的血在倒流。南木薩幹瘦的手指不停地彎曲,一屈一張,像是在抓什麼東西。不消片刻影昭皇兄頭頂開始冒白氣,一滴滴汗珠順著他蒼白的麵頰流了下來。
    “請太子殿下帶人速速離開。”
    皇兄微微欠身,頗有幾分傷感。帶著我們離開竹屋退至竹林外,揮動鎖靈扇,竹林中的竹子翠影飛閃,連同那座竹屋亦消失不見。
    影昭皇兄躺在那片空地上憔悴不堪,後來我才知道南木薩以自身之術引走桑野蠱,他們本就將死之軀,同克無力故共毀之。
    南木薩接連遭遇毒手,即便我再不通世事,也知曉怕是有麻煩了。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滾滾的塵土中,一隊騎兵衝了過來。為首的兩個人披著黑色的鬥篷,一人提著鐵鉤,一人抓著彎刀,黑色的眸子森然而冰冷。他們身後有一人緩乘而來,他側臥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皇兄,“泠海太子,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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