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爭嫖尚書小姐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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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兒好像想起了什麼,疑惑地道:“泠然妹妹,你父親是個言官,朝廷大事必然是一清二楚的,怎麼你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呢?”
    “這個……這個……”泠然一時口吃,好在她腦瓜子好使,馬上編出一個理由來:“我從小跟隨母親和祖母在老家生活,深居簡出的,她們哪裏知道什麼朝廷大事?還是最近才來京想跟父親團聚的,誰知道禍從天降!唉!”說著還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古代男人在京為官,妻子族人在老家生活的是很多的,她這個謊實在扯得相當到位,沅兒和碧晴隻顧著來安慰她了,哪裏能想到她是信口雌黃。
    “不知妹妹的老家是哪裏?”沅兒不經意的問了一句,泠然腦中嗡地一聲,頓時張口結舌。
    好在她反應夠快,當即就大聲呼起痛來。
    這個問題在她的雪雪呼痛中被含糊過去了。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她,張寧究竟是個什麼人,務必要弄個清楚,不然以後還是會露出馬腳的。
    這時候,其餘的千金姬們陸續回來,一個個都是頭發濕漉漉的,臉色很不好看,像受了天大的侮辱似的,幾乎沒有人吭聲。
    沅兒拍了拍泠然,碧晴做了個鬼臉,兩人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如果在前世,現在時間肯定還很早,泠然估計最多不過七八點左右,不過鬆兒和小娥進來熄了油燈,待燭光遠去,四周陷入黑暗,她也隻好去跟周公約會。
    睡了一宿,泠然感覺好多了,四更天隨著大家起床,鬆兒進來通知穿短裙子。
    泠然穿戴起那身土黃色的衣服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傷口已經沒有什麼大的妨礙,心情也好了起來。
    這身衣服外麵的裙子長度大約隻到小腿上,下半截露出胡褲來,布帶束腰,胸前是對襟盤扣,袖口也很窄,比起泠然前麵所穿的衣服來,顯得方便利落多了。
    看來古代的衣服倒還能適應,不過泠然想起大家爭著用一個“恭桶”,不衛生且不說,還臭哄哄的,實在是受不了。
    她開始無限懷念起抽水馬桶來……
    所有的人終於梳洗打扮完畢,被兩個丫鬟領到了院子中。
    天幕還是藏青色,東方也不見魚肚白,隻有幾顆稀疏明亮的星星散發著遙遠而微弱的光芒,院中隻有來自丫鬟和家丁們手中燈籠的昏黃亮光。
    泠然看見院子裏站了幾名統一勁裝打扮的青年,都是二十上下年紀。
    見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湧出來,雖然那幾個青年還是維持著一臉嚴肅,但是他們的目光宣泄出了內心真實的感受,那真的叫眼睛一亮,一個個頓時都有了神采。
    站在正中的是長得不高卻很勻稱壯實的一個青年,娃娃臉,二十上下,看上去七分憨厚三分靦腆,表情有些拘謹僵硬。他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列隊站好!”
    姑娘們哪裏見過這架勢,一個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亂成了一團。
    泠然小學的時候是班上的體育委員,見了這情景,差點想衝過去擺一個列隊的手勢。
    她好心提醒娃娃臉:“是橫隊還是縱隊?是高的排在前還是從左到右由高到矮地站?”
    娃娃臉的表情更加僵硬了,估計是被一個小丫頭指手畫腳麵子掛不住,居然大喝一聲:“你!最矮的這個!排到最後麵去,都給我縱隊排好!”
    泠然從鼻子裏呼了一口氣,決定不跟這個蘿卜頭一般見識,看了看身高,自己在十個人當中居然真的是最矮,氣得沒話說,乖乖閃到最後麵去。
    “從今天起,由我,宋校尉帶領你們每日清晨跑步半個時辰,做得最差的一名不許吃早飯,並且負責倒一天的夜香。”
    眾女頓時嘩然,推搡了一番,徐善全總算擺出了首腦的架勢,斂身行了一禮:“宋校尉,我們都是閨閣弱質,講究的是正身立本,端莊持禮,笑不露齒,行不擺裙,這跑步是男兒該做的事,怎麼能讓我們去呢?”
    徐善全說的這番話得體自然,柔弱嫵媚中透出幾分大義,使得她原本沒有十分出挑的一張臉顯出了光華。她說的雖然是封建糟粕,泠然還是有些佩服起來了,暗想:“我啥時候才能有她這素質啊!”
    “這位是……”宋校尉上前審視了一下她胸前掛的名牌,徐善全羞得退了兩步,踩了莫素仙的腳,她“哎呦”一聲大叫起來,推了徐善全一把。
    沈燭離開隊伍踏上前一步,“各位爺們見識了沒有?真正出自書香世家的人是裝不出來的,要跑步,隻適合別人去,我與徐小姐是斷斷不會去的。”
    宋校尉冷下了臉,道:“徐善全,原兵部尚書徐有貞之女,果然是豪門貴胄!隻可惜你父親如今流放金齒,你不但再也做不得尚書小姐,奴契還在我家將軍手裏。”
    這話其實也沒有多重,但徐善全已經被氣得全身發抖。
    “將軍有令,你們若是有誰不服管教的,立刻就捆了送進教坊司。”宋校尉盯著沈燭,“不服的可以站出來。”
    當然沒有人這麼笨,這時候出去找死的。
    沈燭被他吼得縮了一縮,訕訕地退回了隊伍。
    泠然奇怪這個教坊司的殺傷力怎麼這麼大,已聽見宋校尉指著徐善全說道:“說起兵部尚書,宋某倒想起成祖時曾誅了兵部尚書鐵鉉,令其妻女入教坊司為奴,所生子為小龜兒,生女世代為妓,世人爭相去嫖尚書小姐。不幸身死之後還要當街喂狗!那鐵鉉還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仁宗皇帝繼位之後就赦免了其家人的罪,可你爹徐有貞!竟然誣告殺害於謙、王文等大人,連楚相爺亦容他不得,你還有何臉麵充貞潔烈女?”
    徐善全許是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頓時掩麵大哭起來。
    “宋校尉到底是年輕氣盛,倒沒忘了彭將軍的囑咐吧?好歹給我們這幾個教坊出來的教習留些顏麵。”
    泠然轉眼一看,徐媽媽四人正穿花拂柳而來,說話的是細長眉,笑臉迎人的珍娘。她們今日俱都穿著黑色短袖子的單衣,內中是白色襯裙,頭上戴著不同顏色的角巾兒,嚴謹幹練,看起來與昨日分明有些不同,嗯,大概就是——更像女教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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