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闕、如何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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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有很多的想法的確都是我們女子所不能理解的,有些在我們看來很可笑的東西卻是他們一直都要堅守的原則。”
隨暮淵點頭表示讚同。蘇殘雪一點都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說起話來也在平凡中昭顯著真章。這一刻,隨暮淵心中的煩悶被驅散了不少,自己從小有抑則念的照顧陪伴,就算一直被隱瞞著身份,但那麼多次的死裏逃生,如今想來並非是因為自己運氣太好,而是一直有人在暗中的扶持……
師尊傳授的心法不止在她兒時助她良多,更是讓她在焚琴島那個地方如虎添翼,以最快的速度成為護法之首!縱然師尊早就知曉自己身份,但這麼多年來他何曾勉強自己做過任何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就連自己已經知曉身世的今時今日,師尊都沒有要求自己一定要背上必須要背的包袱……
所以,還有什麼好怨的?若非琴傲當年將自己送去葬心穀,自己又如何會遇到即墨白?這因果循環往複之間,究竟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又有誰可以說得清楚?
蘇殘雪看著隨暮淵的表情由剛剛的鬱結變的一掃陰霾,微笑點頭。她自從回到古代來到天歌,最喜歡的便是四處遊曆結交奇人異士。她當年創立的千奇門恨不得將全天下的奇人都收歸門下,不過她也很清楚,有些人注定是有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他們可以自由演繹自己的故事,不必附屬於任何人……
“很多時候我們都下意識的想要改變身邊的人來配合自己,但每個人都有權利維持自己本來的麵貌。若是麵對很親近的人,改變不了的,便去迎合,若連迎合都成為一種錯誤,也總會有海闊天空的方法。”
隨暮淵看著蘇殘雪,她說今天的相遇是偶然,可是為什麼隨暮淵卻越來越覺得這一切並非偶然?蘇殘雪竟像是和自己認識了良久,對自己的一切都了解的透徹……
“海闊天空……如何海闊天空?……”
蘇殘雪卻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她笑著從隨身的小包袱裏取出一個木盒,質樸殘舊,還有幾道裂痕。
“我得走了,這一份小小的禮物就當作是初次見麵的小小心意。相信我們以後還會有機會再見。”
隨暮淵見到一邊的子軒朔易手中已經拿著包裹好的茶點靜靜等待。實在很想和蘇殘雪多做些交談,可人生便是如此,緣分匆匆。
本不想就這樣隨便的收下別人的禮物,但待她回過神來時蘇殘雪與子軒朔易已經走遠。看著桌上她留下的木盒,隨暮淵不禁感慨。即使這次沒有見到他們真正的模樣,但就像是蘇殘雪所說,他朝說不定真的還有機會再相見吧?
將那木盒抓在手中,隨暮淵還沒來得及打開看看裏邊裝了些什麼,突然一枚飛刀便破空而來!隨暮淵神色一凜,下意識的就側身躲避。那枚飛刀明顯是淬過了毒,在陽光下泛著詭異藍光!
茶館中立刻亂了套!隨暮淵左右看了看,暗暗鬆了口氣。雖然這一路上自己都扮作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但在千鈞一發的時刻還是本能的運用武功躲避,好在周圍沒人發現她的異常。
看向了飛刀破空而來的方向,不遠處,有些人正把一男一女圍在了中間,那女子手中還抱著一個嬰孩。看那孩子似乎就和晴曦差不多大。想到晴曦,隨暮淵心中一緊,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江湖恩怨,向來都沒有對錯之分,他人的事隨暮淵也從來沒有興趣探究。但或許是因為那個孩子,隨暮淵這一次倒是多看了兩眼。
“樂陵!邱黎莊上下幾十條人命的債定要你清還!老天有眼,今天終是讓我找到你這個心狠手辣的狗賊,我一定要為表兄一家報仇!今天你可跑不了了!納命來吧!”
邱黎莊?隨暮淵倒是知道這件事,雖然那個山莊不算什麼武林名門,但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但不知怎麼的就被人一夜之間給滅了門,上至九十多歲的老人,下至牙牙學語的孩童全部慘死!一個都沒放過!而事後,與邱黎莊有親緣關係的傅家調查此血案後,矛頭竟然直直指向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的樂家!
眼前那誓要報仇的人便是傅家的少當家傅羽。當天就是他在邱黎莊裏找到了屬於樂家繼承人的玉佩。而此玉佩的擁有者便是下一屆樂家的主人,樂陵!
在邱黎莊血案發生的時候,樂陵就真的那麼巧身處邱黎莊所在的天若城。而在血案發生前,也有百姓見到樂陵出現在邱黎莊外和邱黎莊的大小姐邱循拉拉扯扯。事後,這個樂陵支支吾吾,根本說不出有力的說辭證明自己當時不在邱黎莊,盡管後來這個風波被琴傲暫時壓下,但江湖中依舊傳言樂陵是因為看上了邱黎莊的大小姐邱循,調笑不成才心生歹念。仵作證實,這邱循在死前,確實曾經遭人侮辱強/暴,這麼一來,一向在江湖中名聲極差,喜歡到處拈花惹草的浪/蕩公子樂陵的罪名算是洗不清了。
在當時,焚琴島還抓住了機會扇了把風,直把樂家的那個老頭子氣得是吹胡子瞪眼。隨暮淵雖然沒有見過樂陵本人,但此等放/浪/形/骸之人想必長相也是極之猥/瑣。
然此刻看向樂陵,劍眉星目,氣宇軒昂,雖然樣貌不算很出眾,但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瀟灑,更重要的是他的雙眼,完全沒有一絲輕佻之氣,這真的是傳聞中的那個樂陵?
隨暮淵微微蹙眉,不禁感到一陣疑惑。
“我已經解釋過多次,邱黎莊的血案與我無關!關於邱循小姐我也深表遺憾。雖然當時我少不更事犯下不少錯,但我也隻是限於言語上的逾矩,從未真的傷害過好人家的女子,後來我遇到我的妻子,從此便一心一意,如今為了內子和小兒的身體才特來求取靈芝,我並沒有冒犯任何人,為何你偏偏要緊咬不放!”
樂陵的臉上有些許的疲憊,隨暮淵也看出被樂陵護在身後的妻子武功也是平平。想來他們一定是被人滋擾了一路。雖然隨暮淵對樂陵沒有好感,但此刻見他護著妻兒的模樣不像是在偽裝,難道這浪/蕩公子是真的洗心革麵了?
“呸!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以為如今假惺惺的護著妻子我就會相信你說的話?邱黎莊的事,到最後樂老爺子都不再發話默認了你的罪行!你以為我不知?你這次是被樂老爺子趕出了樂家!雁北十三郡那裏頻頻發生血案,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最後就連樂老爺子都再也無法幫你說辭!從此和你這個忤逆子劃清界限!你以為你還是那個武林三大世家的繼承人?如今沒了琴傲和樂家的庇護,你就連個/屁都不是!”傅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怒吼著完全都不顧自己的措辭……
“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江湖傳聞而已,你們這些個連明辨是非的智慧都沒有的庸人!既然一定要步步緊逼!樂某就不客氣了!”
樂陵轉身對著他的妻子說了些什麼,眼中是難掩的柔情,隨暮淵微微蹙眉,他對妻子的關懷絕不會是做戲!
鐵扇『刷』的一下就打開,樂陵將他的妻兒護在鐵扇殺氣的包圍之下!一時,鐵扇的殺氣竟是密不透風!原來這樂陵的武功也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不濟啊!
傅羽雖一時對他無可奈何,但隨暮淵卻還是看到了樂陵的敗局。他的體力支持不了太久,又要全力顧著身後的妻兒,很快他的招式就會露出破綻!
鐵扇為武器,樂家的功夫始終過於優雅,雖然可攻可守,但真要拚命,被人近了身就會相當危險!縱然全力抵擋也不過隻能是一時半刻。顯然傅羽很清楚這一點,他的武功和樂陵相比還是有所差距的,不過他帶來的人卻很聰明的不斷縮小著包圍的範圍!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隻要能報仇,是不是以多勝少也都拋諸腦後!
鐵扇的扇風刮起地上砂石。一時間塵土漫天,日月無光!擷芝鎮上的百姓四散奔逃!隨暮淵暗暗捏緊了一枚銅錢!
她不是想要幫誰,隻是不想無辜的孩童受到傷害。樂陵的鐵扇猶如黃泉地域的判官筆!一張一合之間就瞬間擊倒了欺向身邊的兩個人!但他的攻勢雖然淩厲,卻到底都是疲憊不支,很快就露出了缺口!
傅羽一刀就劈向了那個缺口!樂陵堪堪回身一擋!『噌』的一聲巨響!兩人都同時被對方彈開了好幾步!樂陵的唇邊立刻滑下一道血線,一直在他身後的女子大驚,抱著因為剛剛的打鬥而啼哭不止的孩子,迅速奔向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