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宮闈之爭 第五十一章 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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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昭陽殿中燈火輝煌,歌舞絲竹之聲不斷。主殿中,劉驁摟著習羽端坐在主位之上,趙合德端正地坐在一側,笑吟吟地欣賞著殿中的舞蹈。
劉驁雖然摟著習羽,可視線卻不斷地往趙合德飄去。趙合德的美貌與習羽的清雅婀娜不同,趙合德的身材豐盈,眉眼間總是若有似無地帶著絲絲媚意,讓人很難移開視線。
習羽自然敏銳地察覺到了劉驁的視線,端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酒,隨著略微辛辣的液體滑入咽喉,習羽的心底浮起一抹難以說明的失落。雖說她入宮為的就是魅惑劉驁,獲得他的寵幸,藉此掌握權利,從而達到為淳於長報仇的目的。但是畢竟劉驁是習羽來到這個世界後唯一的男人,之前雖有諸多嬪妃,可那都是外人,如今讓劉驁分心的卻是自己的親妹妹,這讓習羽失落之餘又有些失望。自古帝王最是無情,在帝王的身上根本就不該奢望會有專一這個詞語存在。
殿中舞姬一曲舞畢,紛紛行禮後退了出去。劉驁仰頭喝盡手中酒杯中的酒,對趙合德笑道:“聽飛燕說,合德有著一副好歌喉,不知朕能不能一聞天籟之音?”
趙合德連忙站起身福了福,道:“能為皇上奉歌一曲,是奴婢的榮幸。”趙合德說著又忐忑地望向習羽,習羽微微頷首後,趙合德才定下心神。
趙合德走到一名樂師麵前,那樂師會意地站起身退到一旁,讓出了琴。趙合德坐下後,雙手輕輕撫了撫琴弦,抬起頭望著劉驁嫣然一笑,手指開始開始撥弄琴弦,隨著琴聲輕輕唱道:“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綠草萋萋,白霧迷離,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願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我願順流而下,找尋她的方向。卻見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我願逆流而上,與她輕言細語。無奈前有險灘,道路曲折無已。我願順流而下,找尋她的足跡。卻見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佇立。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趙合德的歌聲婉轉悠揚,配上清雅的旋律,歌聲和琴聲融為一體繚繞在眾人耳中。劉驁臉上露出了癡迷的神情,望向趙合德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莫名的欲/望。習羽坐在一側,看著劉驁的眼神變得冷淡起來。
趙合德一曲唱完,劉驁率先回過神,愉悅地高聲道:“妙!妙!果然是天籟之音啊!”劉驁說完向趙合德招了招手,趙合德忙起身走近前。
劉驁好奇地問道:“聽合德唱的似乎出自詩經中的《蒹葭》,但是曲調和歌詞似乎又有些不同,這曲子叫什麼名字?何人所作?”
趙合德看了一眼習羽,恭敬地答道:“回陛下,此曲名為在水一方,是姐姐教我唱的。”
劉驁意外地扭過頭道:“想不到愛妃不但舞藝超群,竟然還會作曲。”
習羽淡淡笑了笑,也不多作解釋,道:“皇上謬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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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過後,劉驁吩咐歇在昭陽殿。習羽借口要沐浴更衣,拉著趙合德進了浴池。二人一番沐浴後,習羽執起木梳細細地替趙合德梳理烏黑的發絲,梳理完畢後又吩咐清嫣取來一件自己的寢衣給趙合德換上。
趙合德換好寢衣後,對習羽嬌聲笑道:“姐姐就不要管我了,快回寢殿吧,皇上等你等得心急呢!”
習羽淡淡道:“現在讓皇上心急的不是我,是你。”
“姐姐,你生氣了?”趙合德不安地拉住習羽的胳膊道。
習羽安撫地輕輕拍了拍趙合德的手,道:“既然接了你入宮,自然要助你早日得到寵幸,否則讓你留在宮中也不安全。”
“姐姐……”趙合德感動地望著習羽。
習羽卻不想多言,對清嫣吩咐道:“帶合德到寢殿去吧,剩下的你們都明白了?”
清嫣福身應了應,道:“夫人放心,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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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昭陽殿
劉驁一覺醒來,天色早已大亮,昨天夜裏陪寢的趙合德早已起身,正坐在床邊嘴角含著嬌/媚的笑容望著劉驁。
“皇上,您醒了?可要傳早膳?”趙合德扶著劉驁下了床,拿過一旁的衣服替體貼地替劉驁穿戴起來。
劉驁心情愉悅地享受著趙合德的服務,道:“經過昨夜,朕終於知道溫柔鄉何解了。”說著,劉驁一把攬住趙合德的腰,邪邪笑道:“合德便是那醉死人的溫柔鄉……”
“陛下……”趙合德作出嬌羞的模樣,微微低下了頭。
這時,寢殿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皇上,您起來了?”習羽在寢殿外柔聲問道。
“是飛燕啊,朕起來了,進來吧!”劉驁低笑著看了趙合德一眼,鬆開了趙合德的腰。
趙合德也連忙收斂了媚/色,恭敬地繼續替劉驁穿戴。習羽領著清嫣和緋玉走進了殿裏,清嫣和緋玉二人手中皆提著食盒,顯是已備好了早膳。
習羽向清嫣和緋玉二人擺了擺手,二人會意地走到一旁的桌子邊,開始從食盒中取出食物,布置早膳。
習羽緩步走到劉驁身邊,一邊幫著趙合德替劉驁穿戴衣物,一邊道:“臣妾估摸著皇上起來也就餓了,所以備下了早膳,合德也還滴水未盡呢!”
劉驁握住習羽的手道:“飛燕,朕想立合德為妃,你意下如何?”
習羽抬起頭望了劉驁一眼,嫣然一笑,道:“如果陛下不立妹妹為妃,臣妾可不依呢!昨天陛下既然寵幸了妹妹,自然應該立她為妃!”
劉驁見習羽非但不沒有不悅,反而還十分支持他寵幸趙合德模樣,心情大好,笑道:“那朕就封合德為婕妤,與愛妃一樣,可好?”
習羽福了福身,應道:“臣妾替妹妹謝過皇上!”
趙合德卻忽然跪了下來,誠懇道:“萬萬不可!請皇上收回成命,奴婢怎可以與姐姐一同位份。長幼有序,奴婢寧願隻做一名宮女在姐姐身邊伺候,也不敢與姐姐平起平坐!”
“合德,你我是親姐妹,皇上自然不會厚此薄彼的!”習羽溫柔地笑了笑,彎下腰欲扶起趙合德,可無奈趙合德竟是擰上了,怎麼也不願起身,仍舊死死地跪在地上。
“請皇上成全!”趙合德望著劉驁堅持道。
劉驁倒並不為趙合德此等違逆的態度所惱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合德既然堅持,朕自然也要體諒。那朕就封合德為娙娥,位份僅次於婕妤。”
“謝陛下!”趙合德這才欣喜地笑道。
劉驁扶起趙合德道:“合德也餓了吧,陪朕一同用早膳吧,飛燕也一起!”
“是,皇上。”習羽和趙合德雙雙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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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延殿
太後王政君一如既往地侍弄完了後花園的花草後,剛更衣妥當,便有一名宮人急急走了進來。
宮人向王政君行禮後稟報道:“太後,皇上昨天下了旨意接了趙婕妤的妹妹趙合德入宮……”
王政君有些耐煩地打斷道:“這個哀家知道,那趙合德怎樣?”
宮人吞吞吐吐道:“剛剛甘泉殿那邊傳來消息說,皇上昨個夜裏寵幸了趙合德,今天一早便下旨封趙合德為娙娥……”
王政君微微挑眉,聽不出喜怒地道:“宮裏繼趙婕妤之後又多了個趙娙娥嗎?”
秋雨在一旁擔憂地問道:“太後,要不要傳清嫣和緋玉來詳細問問?”原本太後派清嫣和緋玉二人去昭陽殿伺候趙飛燕,為的就是能夠掌握那趙飛燕的一舉一動,可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清嫣和緋玉二人卻沒有傳回一絲半點消息……不知道是那趙飛燕聰明過人,還是清嫣和緋玉有意隱瞞了什麼。秋雨雖然心中疑慮重重,但卻沒有就此多說什麼,她能想到的,太後自然也能想到,一切自有太後定奪。
王政君輕哼一聲,道:“傳,自然要傳!現在就去把她們二人叫來!”
“諾!”秋雨福身應了應,與前來稟報的宮人一同退出了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