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這是公司這次招聘的最終結果，您過目一下，如果沒有問題我再把文件拿來給您簽字。”助理楊沐威迎著杜杉的眼睛遞上一疊資料。
    杜杉心中微微一暖，楊沐威是少數幾個不會因為他陰森外表而怕他的人之一。助理楊沐威是父親一手培養的管理人才，當初父親意外辭世，他接替總裁的位置，楊沐威留在了公司。起初也對他獨特的外表深感驚訝，卻沒有恐懼，那楊沐威的話來說是自己的八字夠硬，才不信什麼有的沒的，雖然不懼怕，也不會親近。
    父親突然辭世，杜杉接替總裁之位太過突然，公司內部不可避免地亂了一陣，楊沐威見證著杜杉除了些交往障礙，竟很快將公司又整理妥當，穩步運營，才對這個新總裁刮目相看，更加盡力輔佐。在杜杉有著先天困難的人際交往方麵，楊沐威是幫了很多忙的，不然許多大樁項目也不會談妥，而平時在公司，楊沐威也是從不在意別人的眼神也竊語，仿佛沒注意到杜杉那頗有恐怖氣氛的外表一樣如常交流，甚至從來都直視他的雙眼對話。杜杉心中明白楊沐威那是在向他和周圍人證明他和常人無異，雖然，收效甚微。
    杜杉接過資料：“好，你先去忙別的，我看完告訴你。”楊沐威告辭後退出總裁辦公室輕輕帶上門。杜杉從單向玻璃中看楊沐威在些偷偷的不自然的目光中仿佛鍾馗般淩然正氣地離開，心中又感激又羨慕，不管自己怎麼注意改變外表，怎麼努力表現得陽光向上，怎麼費時費力地去曬日光浴以期改變一身青白的膚色，都毫無作用，隻會在換上鮮豔的衣服後被人以神經不正常的眼光看待，隻會在努力調動麵部肌肉咧嘴微笑時換來別人滿頭的冷汗，隻會在曬到皮膚過敏再恢複後發現鏡中的自己似乎比原來更加青白病態，怎麼樣，怎麼樣才可以坐到像沐威那樣正直無畏陽光開朗，讓人心生親近，下屬們也都有敬畏也絕不會懼怕，自己怎樣都變不成的那樣，隻能在心底偷偷羨慕甚至嫉妒。
    歎了口氣，杜杉順手將人事部的資料放在了桌上，不知不覺竟發呆了一會兒，看時間快下班了，再批完幾個文件便起身出了門。
    杜杉的午餐吃得食不知味，雖然來的是習慣的餐廳，點的是最愛吃的口味，可是心不在焉的杜杉如同嚼蠟。這個原因得追溯到來餐廳前剛從公司出來那會兒。
    電梯門開時，隻有他一人走了進去，開玩笑，和美杜莎總裁搶電梯？想找死吧，和美杜莎總裁同乘一趟電梯？跳樓比較快活。杜杉早就習慣這樣的事情，也沒再雪上加霜地邀請等在一邊的其他人進來。電梯門正要合上之時，楊沐威匆匆趕來，若無其事地一腳跨進電梯“運氣不錯，趕上了！”
    電梯中兩人沉默著。“一直以來都真的謝謝你！”杜杉鼓起勇氣打破了尷尬的平靜。
    “謝什麼，還好趕上這趟，要不這下班高峰期我還得等好一會兒呢。”楊沐威沒聽懂似的回答。“你也真是的，那麼多人等著電梯，你就不能開金口邀他們一起進來？”
    話中的些微責備，杜杉不是沒聽出來，有些無奈：“那樣結果更糟啊，大家都避著站在電梯裏，我自己都以為自己真是讓人石化的怪物了。”
    楊沐威還沒想好再說什麼，電梯就到了他的那層，“我還有事兒沒弄完還不能走，下次吃飯叫上我啊！”說著便出了電梯，卻沒看見杜杉突然間一臉錯愕與些微驚恐慌亂。
    電梯門合上的一霎那，杜杉似乎看見個很像讓他發噩夢的某張臉，雖然隻是一瞬間，還不足以讓杜杉確定是不是，卻足以讓杜杉勾起恐懼的記憶。
    （總覺得不滿意啊，以後再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