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基本上，每天最早到公司的人都會是鍾雲的，可是今天，當鍾雲走到公司門口，發現裏麵的燈竟然開了。扭動了門把手，看到東海坐在電腦前，神情似乎很緊張。
    “喲，今天怎麼了？鬧鍾調錯了？”鍾雲很是驚訝，因為東海一般都是接近中午的時候才出現。
    “真的是錯，不過不是鬧鍾，是我的工作行程表啊。我忘記今天要過去玉山那邊參加中國山水大師的畫展啊，然後給真愛之家的那間會服啊，也是要今天確定板圖，所以我一早要過來！”
    “那……需要我……幫忙嗎？”
    “要啊要啊，我現在就是在和廠家說板圖的事情。圖我收到的了，正在調色，差不多OK了。”東海一邊回答鍾雲，一邊和板圖戰鬥著。
    “哦……”
    “這個是紅一……橙三……黃四……”東海一邊盯著電腦屏幕，一邊嘴裏自言自語的說著。
    鍾雲在旁邊收拾昨天送過來的成品，拿著庫存單在核對數量。忽然，樓下傳來很響亮的聲音。
    “李東海，你搞定了沒？”原來是晟敏是樓下叫喊。
    “哇……”早上還很安靜的環境被晟敏的叫聲劃破，認真調色的東海也被著實地嚇了一跳，身體顫了一下，轉頭向陽台那個納悶道：“哎呀！那個李晟敏真是的，一大早，嚇死我不償命的！”
    “李東海！！！李東海！！！”晟敏繼續喊著。
    “晟敏前輩，小聲點，我這就下來。”東海馬上跑出陽台，向樓下的晟敏示意。
    “你趕快啊，要不你自己去客運站坐車！”晟敏雙手叉著腰，聲調小了，但還是很響亮。
    “不要啊，不要落下我一個人啊，我下來了”，東海跟晟敏保證了之後，慌忙回頭跟鍾雲說道：“鍾雲哥，圖我調好了，你幫我保存之後發給工廠吧，記得叮囑他們要後天早上交貨啊，真愛之家後天下午就要拿貨了。那天拿到貨就馬上送過去吧。麻煩鍾雲哥了，我大後天就回來了！”
    “哦，那錢……”
    “是神童的朋友來的，沒有收定金，到時候送貨過去，他們會給支票的。”
    “知道了！”
    “對了，那個，我剛剛稱呼李晟敏是李晟敏的，不要說出去啊，他會扁我的。”東海雙手握緊鍾雲雙臂，以示拜托狀。
    “這個行！”
    “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拜拜！”東海快速地衝出公司，還聽得到奔跑在樓梯間的腳步聲。
    鍾雲走過去看了看東海調好色的圖，發現了衣服胸口的圖案色彩似乎有錯誤，之前看過真愛之家給出來的圖，心形旁邊的翅膀應該屬於黃四的，可是東海現在調的是黃三了。鍾雲猶豫了，究竟是不是有問題呢。但是東海剛剛確認是OK的……嗯，估計是他們後來重新商討過顏色的事情。懷著些許忐忑的心情，鍾雲把圖保存好，發給了工廠。
    八箱的會服準時送達了真愛之家，由鍾雲負責監車的。真愛之家的工作人員把箱子打開，驗收一衣服。他們核對了總件數無誤之後，準備在簽收單簽字的時候，真愛之家的會長走了出來。
    “嗯，神童說到做到，果然準時！”
    “會長先生您好，這些是我們應該的，希望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鍾雲給會長一個鞠躬。
    “嗯……等下……”會長拿起了一件衣服看了看：“金先生，我想，這批衣服不合格了，我們不能簽收！”
    “呃，是什麼問題嗎？”
    “你們的衣服跟我們要求的不相符，你看看”，拿出手機亮出要求圖，並放在衣服胸口的小翅膀旁邊：“看出來差別嗎？你們自己做這行的，專業知識應該有吧？兩種黃色根本不一樣。下訂單的時候我已經一再強調，這個會服是我們10周年慶要用到，而且全國分會的負責人都會過來參加。這個年會對我們真愛之家是很重要的一環，我叮囑你們千小心萬小心的。當時你們還讓我十萬個放心，絕對沒問題。嗬，原來世界上還沒有絕對的事情啊。這個事情我會跟神童說，第一次合作就搞成這樣，看來以後……”
    “會長先生真的很對不起，我代表公司向您道歉。”鍾雲再次90度鞠躬。
    “會長啊，但是時間緊迫，如果不要這些衣服的話，怎麼交代？M公司那邊要後天才可以送來樣板圖。”旁邊一位工作人員小聲在會長耳邊問道。
    “哼，金先生，怎麼說，我跟神童都算相識一場，要不這樣吧，衣服我可以簽了，但是錢就不能支付了。”會長稍微轉動了眼球，思考一下，說道。
    “這可不行的，會長先生，如果衣服您方簽收了，請支付支票吧，這樣我好交代。”
    “嗬嗬，真是好笑，現在你們的衣服不符合我們的要求啊，我勉為其難地接收了，還要我付錢啊？那太沒有道理了。你好交代，那我怎麼交代啊？你們這樣做生意怎麼行啊？”
    “我們願意加緊進度，重新修改，後天可以再出貨給您們！”
    “金先生啊金先生，你究竟有沒有認真負責我們這個訂單的？我說了今天是交貨期了，你還要我騰出幾天給你再生產啊？你們犯了錯誤，幹嘛要我承擔損失啊？”
    “可是……我不能不收錢給您衣服的！”
    “那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咯！”
    “呃會長先生，其實……顏色方麵……就相差一些，應該看不出來的吧！”鍾雲小聲建議道。
    “看來金先生還不是很在行啊，嗬嗬，神童還誇說你們公司以專業、高效、物美價廉為宗旨，在我看來，並不是喔！”會長是嘲笑鍾雲的語氣。
    “這個……我向您道歉！”鍾雲又一次90度鞠躬。
    “這樣吧，衣服我先拿著，錢我是不會給了，你回去跟神童說一下吧。”會長示意其他人把衣服搬進去。
    “等下會長先生，神童說過要一手交貨，一手交錢的，我打個電話給他，請您等一下！”
    電話那頭是接不通的嘟嘟聲，這邊的會長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怎麼了？闖禍了就都全部跑掉了？嗬嗬~~~”
    “我再試試，請您再等一下！”
    “等不及了，我待會還有會議要主持的。你回去慢慢打吧！你們趕快把衣服搬進去！”示意其他人搬貨了。
    “不可以！”鍾雲堅定地繼續阻止，可是別人人多力量大，攔住了這邊，另外一邊已經搬進去了。在和其他人推撞的過程中，鍾雲被推倒在地，手臂撞在小叉車的邊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赫在剛剛經過這邊，這一幕恰巧被赫在看到了。赫在還以為鍾雲和他們打架，快步衝過去幫忙。隻是衝到的時候，衣服被全部搬走了，真愛之家把大門關上。
    “鍾雲哥，你怎樣？沒事吧？”赫在跑到鍾雲身邊，扶起了鍾雲。
    “你怎麼在這？”鍾雲驚訝地看著赫在。
    “我剛剛經過這邊，看到你在打架。你有沒事啊？哎呀，你流血了啊。”
    “哎……我的是小事情，以前流更多都試過啦，有必要驚訝嘛？”
    “以前你就會還手了，怎麼你剛剛沒有一點氣勢了？”
    “還手？要是我還手的，生意還用做下去嗎？”
    “生意？什麼意思？”赫在才意識到，剛剛不是打架。
    “他們把貨拿走了，但是沒有給我們簽收。”和鍾雲一起送貨的司機說道。
    “那是搶劫啊，我來報警！”赫在掏出電話，準備撥號。
    “你傻了嗎？報警？”鍾雲伸出搶了赫在手中的電話。
    “他們搶劫啊，當然要報警啊，難道你就這樣給他們搶走嗎？”
    “哎……”鍾雲看著赫在緊張的眼神，心情很無奈，不知道從何解釋，深深歎了一口氣，對著司機說：“我們先回去吧！”
    “等下鍾雲哥，這就算了？”赫在拉住準備離開的鍾雲。
    “難道要把人家大門砸了，再進去搶回來嗎？”
    “換作是以前的你，一定會這樣做！”
    “你也會說啊，那是以前啊。”
    “以前的金鍾雲什麼都不怕，以前的金鍾雲，拳頭就是硬武器。現在呢？現在你的氣勢去了哪裏？被人罵不還口，被人打不還手，你是……是什麼狗屁！！！”赫在很生氣地說著。
    “你！！！是，我就是這樣的狗屁，你不滿意就走開，別過來，免得弄到你也有狗屁味道。”鍾雲也是很生氣，兄弟竟然這樣說自己。
    “對不起鍾雲哥，我不是故意的”，赫在連忙道歉，因為剛剛自己頭腦發熱，胡亂說話：“我剛剛……看到你被人欺負，我心裏就很替你不值。”
    “我是來談生意的，動不動就亮拳頭嗎？況且我現在也……”鍾雲想說，現在自己不可能再和以前那樣，凡事都用拳頭說話了。
    “我知道！”赫在搶先回答了鍾雲想說的。
    “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齊吧，或者……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得上。”
    “你……”
    “我這兩天休假！”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