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鍾雲把煮好的菜逐一拿出來，厲旭忍著痛幫忙擺好。
    “都說了不要亂動了，我來擺就好了！”鍾雲不想厲旭再扯到傷口。
    “我不是說了沒事嗎？身體是我自己的，我不比你清楚嗎？”
    “呃…………還是我來好了…………”鍾雲小心地把厲旭按坐在凳子上，眼神不自然地瞟了一下赫在。
    “好吧！！！”厲旭最終被迫放棄，然後看到赫在在發呆：“赫在哥……”
    “呃…啊？？？哦，你叫我？”看著鍾雲和厲旭的情況，赫在頭腦內浮現出疑問，轉不過彎。
    “是啊，嗬嗬，在發什麼呆啊？對了，今晚有燒雞吃，要喝啤酒嗎？”
    “啤酒喝光了！”鍾雲在背後說著，把最後一碟菜拿出來。
    “哦，沒關係，不喝也OK。”看著鍾雲的臉，赫在想快點離開。
    “燒雞下酒很好吃的，而且你倆不是很久沒見嗎？喝點酒聚聚嘛。鍾雲，下去買一點吧！”
    “呃，我去吧我去吧……”赫在馬上站了起來。
    “我和你一起吧！”鍾雲也站了起來。
    鍾雲和赫在在超市買了啤酒之後，一前一後地走著，誰都沒有先出聲。鍾雲是打算就這樣走回去的了，可是走在後麵的赫在滿腦子疑問，一定要問個明白。
    “鍾雲哥，我有話要跟你說的！”最終赫在沉不住氣了。
    “我沒話跟你說！”鍾雲頭也不回的回答。
    “不行！”赫在快步衝到鍾雲麵前，擋住他的去路：“今晚我無論如何要弄清楚的。”
    “。。。。。。。。。”鍾雲毫無表情地盯著赫在。
    “你是不是和厲旭……在一起了？”雖然被鍾雲盯得有點發毛，可赫在還是問了。
    “與你無關！”鍾雲回答完，打算回去。
    “怎麼與我無關？我們是兄弟，我不能關心你嗎？”赫在馬上拉住他。
    “不需要！”
    “鍾雲哥你究竟怎麼了？就一個多月沒見，怎麼……怎麼變了個人似地？”
    “我一直都一樣！”
    “是不是他逼你的？他逼你接受他，他逼你要跟他在一起，他逼你上床……”赫在越說越激動。
    聽到“上床”兩個字，鍾雲心底被激怒了，用拳頭狠狠地甩在赫在的臉上，赫在對此好無意識，整個人向後摔到，血從嘴角流出。
    “我不許你這樣說他，聽到沒有？”鍾雲很大聲地吼著。
    “咳咳……你……嘶……”赫在摸了摸嘴角，踉蹌地站了起來：“你的拳頭從來都是護著我，現在為了他居然把拳頭對準了我。嗬嗬，鍾雲哥，你心底到底有多慌？”
    “你胡說什麼？”
    “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了，OK，我沒有意見，那的確不關我的事。可是，你自己問問自己的心，你接受他，到底你是不是自願的；他到底有沒有逼你。”
    “。。。。。。。。。。。”
    “現在是談感情，不是小孩子玩泥沙，不是說不玩就可以不玩了，不是以前那些一夜情那麼簡單。金厲旭不是那麼簡單的。他是怎樣一個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對你用情有多深，即使我是外人也可以感受到。眼神騙不了人的，你是不是真心接受他，你騙到了他、騙到了自己，也騙不了我的。旁觀者清你應該知道吧。如果你真心接受他的，那我衷心祝福你的，因為他的確真的很愛你；如果你不愛他，不要隨便給他承諾，一個承諾，可以要人命的，對他來說。”
    “。。。。。。。。。。。”鍾雲低下了頭。
    “鍾雲哥，我們多年的兄弟了，我不想你難受，勉強沒有幸福的。不要以為可以隱瞞，金厲旭的感情世界不能存在隱瞞的……你好好想清楚吧！還有，我還是不回去了！”
    赫在轉身走了，留下鍾雲一個，站在昏暗的路燈下……赫在的話，鍾雲何嚐不知道呢，鍾雲沒有玩，隻是沒得選擇……至少他自己這樣覺得。
    看著赫在在燈光照射下，被拉長了的孤單背影，鍾雲不禁內心泛起內疚：赫在啊，對不起！怎麼對他對你，我都隻剩下這句話呢？厲旭愛我，為我付出、犧牲了很多，我不能辜負他的。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其實我自己也不能弄清楚自己到底想怎樣。我接受他，到底是真實成分占多少，我自己都不敢衡量，我很怕麵對真相。我知道對他不能隱瞞，但我害怕說出真相，我可以想象真相揭開之後，要麵對什麼狀況。我已經不能再承受那般狀況了。我不是你老大嗎？嗬嗬，原來我內心承受能力還不如你，很可笑是吧？從來沒有麵對如此境地，但遇見他，我沒得選擇，正如我說了要接受他一樣。我不想回答你是否被迫，因為……那是連我自己都不能肯定的答案。或許時間久了，我……真的可以……完全接受了……
    赫在沒有回頭看，他隻想鍾雲可以認真想清楚要怎樣走下去：鍾雲哥，首次被你甩拳頭，真的很痛啊！可是，那程度應該比不上你內心的掙紮吧？我是很想讓你懂得，其實你根本沒有接受厲旭的，為什麼要騙他？你為什麼不能直麵一切呢？世界上唯獨不能騙的就是感情，怎麼對著他，你變得那麼無奈、膽怯和逃避呢？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可以讓你應該是毫無餘地地接受。看著厲旭的笑容，我覺得很刺眼，他愛你，可是你並不愛他，何苦呢？傷害著他也傷害著你自己。我真想知道，為什麼你不能做得灑脫？可是你不想說，我也不想勉強，隻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認真的思考一下，到底你自己做了什麼、將要做什麼。做錯了的事可以彌補，做錯了決定，就不是說了“對不起”可以擺平的了……
    那次之後，赫在被掉到忠閣那邊上班，長駐在那邊。而鍾雲還是如舊，每天準時下班，到菜市場買菜之後，回去煮飯；有時候厲旭會到菜市場等著鍾雲，一起買菜一起煮飯。由於關係確定了，厲旭沒有續租自己的房子，搬到鍾雲那裏一起住了。在厲旭心底，那是最向往不過的日子了，簡單卻又幸福。在鍾雲心底，其實這種日子也不錯，直麵真相何必呢？
    大學和酒店合作的項目很成功，在該酒店舉行了慶祝party。晟敏邀請了厲旭過去，本來厲旭想要退卻的，畢竟自己貢獻了不到20%的作品，剩下的全是東海補上的。可最後還是拗不過盛情的邀約。那天晚上，厲旭拉上鍾雲，一起出席了party。在party上，厲旭一直黏著鍾雲，去到哪裏都在一起，就差沒有拉著手而已了。
    這次是鍾雲和厲旭關係確定之後，第一次和晟敏、東海見麵，看著他們，晟敏東海都明白是什麼一回事了，口頭上沒有特意說什麼。隻是相對於幸福洋溢在臉上的厲旭，鍾雲表現得就很平靜了，在晟敏眼裏，應該是用尷尬來形容比較貼切。偶爾和鍾雲會有些眼神對碰，第一次感覺到鍾雲眼神裏的閃縮。是什麼感覺，沒來不及厘清，反正不是情侶之間的磁場。由於晟敏是助理，暫時無暇去顧及他們，整個晚上都忙東忙西的，還不能吃飽。東海也是，一直都被酒店的顧客拉著要介紹畫的含義，臉上的肌肉變得越來越僵硬了。
    酒店安排了很豐盛的自助餐，還有樂隊表演，整場氣氛都很讚，絕無一秒鍾冷場。而且酒店的布置也是很妙，要迎合和大學合作的主題，大廳裏就參與的幾個學係特色，分成幾大區，每個區用不一樣的色調和題材，和每個係的項目配合的完美無瑕。這次合作的成功，為彼此都提升了知名度，校長、係科長和酒店老板都開始商議下一次的合作大計了。
    “哇……累死我了！”完場後，晟敏托著累壞的身子，坐在沙發上。
    “嗬嗬，沒辦法啦，晟敏前輩是助理嘛，大小事情都要你來協調。”厲旭安慰著。
    “才不好呢，小小助理而已啊……餓死我了，今晚的自助餐多豐盛啊，都沒有口福！”晟敏看著那邊都空無一物的餐盤，歎氣道。
    “這些我們吃不完，你拿去吧……”鍾雲把麵前的餐遞給了晟敏：“呃……是冷了點，不過……總比沒得吃好！”
    “哦……”麵對著客氣的鍾雲，晟敏感覺到不適應。
    “哇哇~~~還有我還有我呢！！！”又輪到東海衝了過來。
    “別搶，我們拿了很多啊，你們慢慢吃吧，嗬嗬~~~”厲旭覺得東海很搞笑的。
    “哇……厲旭啊，我跟你說啊……”東海馬上就拿著叉子，開始狼吞虎咽，嘴巴塞得滿滿的，還一個勁的要和厲旭聊：“哇，你知道不知道，那些人啊，都是高官和高官的太太啊，拉著我要我解釋你的畫，我的天啊，我不是作者嘛……他們說看不懂，我也看不懂嘛……他們以為都是我畫的，還問我，撐著這副臉蛋，怎麼能夠畫出如此生動的畫。我真要暈啊，之前還說看不懂，轉個頭就說畫得很生動……”
    “哈哈，你看你，嘴巴都沾滿油了，拿紙巾擦一下吧。”
    “都是你啊，害我一個人戰鬥！我不管，今晚要陪我！”
    晟敏一聽，用腳在桌下輕微踢了東海一下，東海頓時醒覺，馬上轉了下話題：“啊…………對了，我要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的，他是負責今晚酒店布置的，嗬嗬……”
    東海心想還有轉得夠快，眼神不敢移到厲旭鍾雲那邊，於是亂瞟，瞟到那個人的身上了。
    “嘿嘿嘿，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喂，神童，過來這邊！”東海站了起來，向正在收拾場麵的神童不斷招收。
    “哇，你很餓啊，吃相還真……幸虧現在完場了，要不被那些小妹妹看到，你的形象就毀了。”神童嘲笑東海。
    “哎，我一向不注重我的皮囊的”，東海拍了拍神童的手臂：“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最好的朋友金厲旭，他旁邊的是他男……呃……他的朋友金鍾雲！這位是神童！”差點說漏嘴。
    “您好，我叫申東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