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炎鳳劫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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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素既然排去,秦明修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帶著陸振雲離開。
郭絕一直目送二人下山,目光中的譏諷與敵意毫不掩飾。
那兩名捕快一直等著,看到二人驚喜異常:“陸公子的病情如何?”
陸振雲虛弱地笑笑:“還好,多虧了江流。”
回去不比來時,不用趕時間,卻極怕顛簸。兩名捕快輪流著駕車,速度緩慢。
窗外是平坦的原野,偶爾有秀麗起伏的丘巒翠蓋成蔭。
“你那日跟郭絕說了什麼?他為何明明不願又為我療毒?”
秦明修淡淡道:“也沒什麼,我過去行走江湖,偶然遇到過一位精通奇門遁甲的異人,他的徒弟偷了他多年苦研的陣法秘籍逃跑,那日見到郭絕的陣法,覺得與他的有些相似,便出言試探,結果他當真是那人的徒弟。他怕我向他父泄露了他的藏身之處,隻好幫我。”
陸振雲還想追問下去,秦明修卻指著窗外道:“你看這些田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雖然困苦些,卻是逍遙自在,若我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就好了。”
陸振雲順著他的手指向窗外望去,果然見阡陌縱橫,田野蔥蘢,農夫們在田中往返忙碌,幾名兒童在田坎上追逐嬉鬧。田野間是稀疏的農舍,時已近午,農舍間炊煙嫋嫋,好一派平靜祥和的景象。
“郭絕說你身子最好是在無人打擾的地方靜養,我看這些農戶就不錯,可惜……”
陸振雲知道他可惜的是什麼,其實他又何嚐不想有個機會能遠離塵囂,與秦明修單獨在一起?
“那,我們不妨去讓哪家農戶發個小財?”陸振雲對著秦明修眨眨眼。
車停下,兩人跳下來,選了處依山傍水,離村落較遠的農舍,敲開柴扉。
“二位公子有什麼事麼?”
“我二人到此遊玩,見此地風物甚好,想租下你們的房子住一段時間可好?”陸振雲邊說邊將一大錠銀子交到那農夫手中。
農夫本覺荒唐,想要拒絕,卻見這許多銀子足夠得上他們全家勞作幾年所得,當下進去與妻子商量了,全家高高興興地去了女主人娘家,不但房子,連家中的米麵糧油一起交到了陸秦二人手中。
“你這樣不好。”待得主人走了,秦明修才道。
“有何不好,你沒見他們多歡喜!”陸振雲舒舒服服地倒在躺椅上,才沒走多遠,竟然累得想要癱倒,這身子骨果然是還需要調養。
兩名捕快見他們租了房子,便先行告辭回了雲州。
在秦明修的細心照料下,陸振雲的身體日漸好轉,經常和秦明修一起坐在門前小溪邊的大樹下乘涼。
待到陸振雲可以到處走動時,兩人便會在天氣好的時候去到屋後的樹林裏遊玩,日子過得輕鬆寫意。
這日兩人沿著溪流一路玩賞,不知不覺來到一片亂墳崗。
山路上,四名衣著華麗的家奴抬著一廩裹著的草席走來,到了亂墳崗將草席一丟,露出一個女人蒼白的臉。
“奇怪,看這四人的衣著,主人家應該不窮才是,怎麼會連口棺材也買不起,用草席裹著人就埋了的。”陸振雲這話是問秦明修的,卻被那幾人聽到。
“二位公子有所不知,不是我家主人吝嗇,這女子本是家主人的第八房妾室,當初她家遇到災禍,主人拿了五百兩銀子買下她,他家這才躲過大劫。你們說說,什麼女子能值五百兩,這不是主人的一片好心麼?誰知這女人不知報答,還跟一個讀書人私通,被鄉親們浸了豬籠,這樣的女人還該好好埋葬麼?”
陸振雲歎著氣點點頭,拉著秦明修離開。
一直不說話的秦明修忽然道:“你覺得那女子該死麼?”
“那是自然。”陸振雲順口道。
“或許她是因為那家主人沒拿她當人看,待她刻薄甚至虐待才跟人私通的呢?”
陸振雲想了想:“如果她沒收人家的那般好處,主人真如你說那般待她倒也有情可原,可是她收了人家那麼多銀兩,那便是另一回事了,浸了豬籠也是活該吧!”
秦明修凝視他片刻,抬頭望天,天邊不知何時陰雲密布,山雨轉瞬似乎就要到來,一隻雪白的大鳥盤旋翱翔。
“蒼信,魔教的居然人還在雲州作惡。”陸振雲恨恨道。
秦明修轉過身,沿著來路往回走:“回去吧,別淋了雨,對你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