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炎鳳劫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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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門山本來的名字叫鬼門山,山並不算高,卻極其險峻,人獸難攀,時有毒蟲出沒,這裏便是“五毒聖手”郭絕的隱居之地。
郭絕是與常回春齊名的當世名醫,慣用毒物救人,短短幾年時間便名滿江湖,據說他曾經一劑藥便肅清了天蝠門門主三十年的寒毒,隻用一隻不知名的小蟲將已經停止呼吸的鎮山一刀救活不說,連點病根也沒落下,醫術之高被江湖人傳得神乎其神。但這人性情古怪,對著看得順眼的人分文不取,看不順眼的人萬金不救,最糟糕的是,誰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看得順眼。
馬車日夜飛奔,終於在第三天中午到了魏門山下。秦明修開始好轉,已經能夠行走,當初薛神醫堅持要他陪陸振雲一起來,理由是若郭絕要查此毒的來龍去脈,必須從秦明修身上查起。
兩名捕快負責送他們過來,山上道路縱橫,怪石嶙峋。好在薛神醫早就畫好了地圖,他們這才在天黑之前來到了後山的一個院子前。
院子的前後都茂盛的竹林,隱隱有叮咚水聲傳來。
秦明修敲響柴扉,不一會便有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僮過來開門。
“你們有何事?”
秦明修恭恭敬敬地抱拳:“在下秦明修,那位是我的朋友陸振雲,特來求見郭神醫,煩勞小哥通稟一聲。”
那小童翻翻眼,惡聲惡氣地道:“這裏沒有什麼神醫,幾位走錯門了。”說完便要關門。
秦明修手疾眼快,將一隻胳膊擋在兩扇門中間,手中拿的是薛神醫的那封信。
“有人讓我將這封信送給郭神醫,小哥將這信送去,說不定令主人願意見我們呢?”
小僮想了想,遲疑地接過信:“你們在這裏等著。”
過了小半個時辰,小僮才又回來:“主人請你們進去。”等在一邊的三人鬆了口氣,抬腿便欲進門。那小僮伸手擋住三人的去路:“主人說了,隻有病人和與病人的病情直接相關的人才能入內,二位到山下等吧!”
新月如勾,竹影婆娑,蜿蜒的廊道上樹影斑駁。
這處院落從外麵看上去並不大,裏麵卻是千折百回,猶如迷宮。陸秦二人跟著那小僮走了半晌,也沒發現他有停下來的意思。
陸振雲拉住秦明修手腕故意放慢腳步,整個人都靠過來。秦明修的臉熱了熱:“做什麼呢?前麵有個孩子。”
陸振雲湊近他的耳朵輕笑:“我覺得你剛才叫門的樣子文縐縐傻乎乎的,果然還是當年那個小呆子。”說著往他耳中吹了口氣。
秦明修本能地縮縮脖子,卻沒有嬉笑,也沒有接他的話題,而是停了下來望著陸振雲:“振雲,無論用什麼法子,我,我都要求郭神醫出手為你解毒。”
陸振雲揉揉他額頭的卷發,柔聲道:“若郭神醫不願為我解毒,或是這毒連他也解不了,你可願一輩子記著我?”
秦明修的眼睛有些迷離,神色也跟著飄渺了起來:“若真如你說的那般,等我手邊的事情做完了,便來永遠陪著你,到時候你莫要嫌棄我才是。”
陸振雲心中一動:“那若是我痊愈了,你能永遠跟我在一起麼?”見秦明修抿嘴不言,將他往自己身邊拉拉:“你不是說願意永遠陪著我麼?”
秦明修想抽出胳膊,陸振雲發覺他的意圖,反而拉得更緊,試了幾次毫無效果,隻好放棄。陸振雲一直望著他,雖然看不清神情,那種期待卻隨著掌心的熱度固執地傳過來,明確顯示出不得到期望的答複絕不罷休的決心。
秦明修側過臉,低低道:“你是武林盟主的兒子,也是天門宗未來的宗主,總是要成親的,跟一個我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會害了你。”
“我自己都不在意,你擔心些什麼?”
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秦明修本能地想逃避,卻被一雙堅實的胳膊困在困在廊柱邊。
“這樣不……”
“噓,什麼都別說,就當安慰我這個要死的人吧。”
溫柔中帶著狡黠的無賴,秦明修停止了躲閃,靠在廊柱上,緩緩闔上眼睛,。
清風吹拂,動了林梢吧,誰的歎息在迷蒙中響起,又散入夜色,化為青煙,再不可聞。
“誰?”
陸振雲警覺地轉身,反手握住劍柄。
“是我。”小僮提著燈籠站在轉角處,一雙圓滾滾的大眼閃閃發亮:“你們到底是來求醫的還是卿卿我我的?要做什麼非禮勿視的事情請換個地方,這裏有小孩。”
陸振雲臉上一熱,瞟眼看秦明修,隻見他正四處張望,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小僮的話。
“有什麼不對麼?”
“沒有,我隻是覺得這園子實在精巧得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