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將書案扶起來，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紙筆。
    那青年卻站著不動，良久才幽幽歎道：“這些年你過得還好麼？”
    書生卻不回答他的話，而是把東西整理好放進書箱，背起便要離開。
    走了兩步又停住，卻並不看那青年，而是垂下頭道：“今日的事謝謝你，陸振雲。”
    陸振雲張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才合適，想了想道：“秦……秦明修，你……”
    書生淡淡笑了笑：“那個名字太麻煩，現在我叫江流。”
    “好名字。”
    “倒也說不上好不好，人生不過過眼雲煙，隨波逐流了此殘身也就罷了，何必辛辛苦苦去明道修身。”
    聽出個中無奈，陸振雲呆了呆。
    “那，你現在去哪裏？”
    “我回客棧。”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到雲州是有什麼事麼？完了要去哪裏？”
    秦明修側臉看他，抬腿便走。
    “你若沒有什麼地方可去，這幾天跟我一道吧，那幾個人說不定還會找你麻煩。”陸振雲的聲音不小，秦明修卻仿佛沒有聽見，轉過了一個街角。
    街頭人來人往，喧囂聲不絕於耳。
    秦明修走過一條小巷時，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緊接著便有人從後捂住了他的嘴，拖進了那條無人的巷子裏。
    “大爺還以為那個人要護著你多久呢，現在落單了吧。還是老老實實陪爺幾個玩玩，完事就放你走。”
    說話間已將人按在了地上。
    秦明修拚死掙紮，無奈對方人多勢眾，手被一人反剪在背後，嘴裏也被塞上了扯下的一幅衣襟，他的反抗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腰帶被扯斷，有人一把扯開他的上衣，用膝蓋頂開雙腿。
    “老大先上，咱們一個個來。”
    “奶奶的，好久沒開葷了，雖然是公的，長得倒是不錯，就看那裏得趣不。”
    秦明修半分也動彈不了，上身一涼，卻是最後一層褻衣的也被撕了下來。
    “幾位好興致，隻是這麼急不可耐，不怕閃了筋？”
    幾人齊刷刷看向巷口，但見一名黑衣青年斜靠在牆上，藏青色的劍穗從肩頭垂下晃晃悠悠，正是陸振雲。
    “你到底是什麼人？非要壞大爺的好事，我們蒼山五霸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今日少不得教訓你，給你長點記性，免得以後多管閑事。”
    “好得很，我就是記性不好，巴不得有人給我長長。”陸振雲懶洋洋地一笑，依舊靠在牆上。
    蒼山五霸相互遞了個眼色，同時舉到劈了過去。
    他們刀法雖不精妙，卻也勢大力沉，陸振雲“噫”了一聲，拔劍迎擊。陸振雲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蒼山五霸自然不是對手，不過十餘招便都掛了彩。
    五人見狀心知難敵，叫了聲“扯呼”，一起飛奔離去。
    陸振雲追了幾步，回頭卻見秦明修半裸著縮成一團，右肩上那朵薔薇嬌豔欲滴，妖嬈得奪人心魄。
    一件外衣兜頭而來，秦明修抬頭，見陸振雲正審視著他。
    “穿上，跟我走。”
    迅速把頭轉向一邊，抿了抿嘴唇，還是一言不發。
    “為什麼不願意？”
    “今天已經麻煩你兩次了，若再欠你，我不知道該如何償還你的人情才是。”
    “我不需要你償還。”
    “世間沒有不需要還的人情，你又不是傻子，怎會施恩不為圖報？我一無所有，自問沒有什麼好處可以給你，也不會隨便欠你的情。”秦明修冷冷望著陸振雲，不願妥協。
    陸振雲心頭火起，又生生壓住。
    “你就當是我想讓自己的良心安寧吧，我是為了我自己，你不欠我。”見他還在猶豫，接著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再回來的話你能保護自己嗎，？”
    秦明修被他最後這句話說動，眼中的冷芒緩緩收去，終於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陸振雲見他默許，上前拉起他的胳膊邊走邊道：“我是專門來這裏協助捕神查案的，你給我做個助手可好？”句子是個問句，語氣中卻全無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