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冤家路窄 第二十章 似成相識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40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風無的怨氣,在看到天邪身上的傷口之後,蕩然無存。
風無能用靈力幫人治傷,但是他沒辦法解毒,沒有草藥,天邪的傷並沒得到很好的控製,那青紫色的傷口,宛若一條條青蟲,爬在天邪身上……
不惡心,隻是讓人揪心。
天邪惡劣的性格,讓風無頭痛,他也一度想棄他而去,可他不討厭天邪,看到他的傷,風無的心裏,也不怎麼好受。
把配好的藥膏抹到天邪已經有潰爛跡象的傷口上,那家夥是妖物,但身體也是肉做的,這種傷必然很疼,他的藥膏又有刺激效果,風無知道,天邪現在承受的,是萬蟻噬心的痛楚,不過那家夥卻是安靜的很,不吼不叫,連動都不動,猶如一頭溫馴的野獸。
藥膏帶著苦澀的氣味,在鼻間彌漫開來,風無擦掉了手上殘餘的藥膏,在天邪合衣之前,欠身摸上了他的項圈……
“雖然你帶這個挺好看的,不過你還是要去見人的,所以我先幫你摘了,等以後閑下來了,你自己再帶著玩吧。”風無早就想幫他把項圈摘掉的,可是這一路凶險又緊張,他們睡了囫圇覺的時候都少的可憐,這件事也就一直耽擱了。
如果不是天邪赤膊著,那東西又相當明顯,風無到現在,也是想不起的。
“風無兄的癖好,還真特別。”天邪沒動,挑眉看了風無一眼,語氣詭異的客氣起來了。
那項圈是獸皮的,柔軟舒適,帶在脖子上沒什麼感覺,不過那東西本身所代表的意義卻是無比沉重。
天邪想摘下它,試過無數種方式,可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這是專門為天邪賢弟度身定製的,和你很配。”風無的態度,也謙遜起來了。
這文縐縐的對話,不會讓人覺得和氣,反而有種,表麵平靜,暗藏洶湧的感覺。
“從地攤上,度身定製的?”天邪笑問。
“我窮嘛。”風無也笑了出來,“東西不在貴賤,好看就行。”
天邪笑出了聲音,“那天邪是否,還要感謝風無兄?”
說話間,那項圈從天邪的脖子上掉了下來,風無拿在手裏看了看,這東西上麵,還沾著天邪的溫度,風無沒把它丟掉,卻是拉起天邪的手,放到了他掌中,“謝謝就不必了,這東西給你,留個紀念,我這麼窮,放一次血不容易,天邪賢弟,可莫要辜負了為兄的一片心意啊。”
風無說完,就把桌上的草藥收拾妥當,他們明天才走,他要再去配幾幅解毒的藥,這幾日遇到的暗殺者,用的伎倆大同小異,無非是各種毒物,看樣子,他們是認準了攻擊天邪的弱點。
他得有所防備。
“對了,我跟你去南方。”臨走之前,風無說。
現在項圈上,再沒有風無的力量,天邪隨時都能把它毀屍滅跡。
不過風無走後,他隻是低頭看了一眼,靜靜躺在手掌上的東西……
風無的房間,在天邪隔壁,一進門,他就一頭紮進草藥中,配起藥來。
天邪是打亂了他的生活,可風無不一定非要回那小舍去,他想藏起來,也並非難事。
他快要置身事外的。
他也可以隨時離開。
可是看到天邪一次次被襲,他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天邪誰也不信,連鬼王都不信,但是風無知道,他信任自己。
沒有懷疑的必要,因為他不會傷害他。
天邪過去曾救過他,看在這份兒上,他也不能放任天邪不管,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
而且有他在,還能多少的照顧到天邪,至少這解毒劑,就能讓他少受不少苦。
所以,他決定留下。
……
兩人一路向南,路途中,偷襲依舊存在,不過對方的手段也漸漸高明也上起檔次了,他們再沒遇到像第一次時的毒傀儡,那東西造不成致命傷害,與其說是來毒死他們的,不如說是來惡心死他們的。
再加上,他們已經有所提防和準備,就再沒有像上回那樣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時候。
天邪有錢,揮金如土,風無也不知他哪來那麼多銀子,當然他也不關心,他就知道,和天邪在一起,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用的好就足夠了……
風無的心態很好,他權當天邪這是在雇傭他,給他花銀子,也是理所當然。
凶險是有,但最後都化險為夷了,悠閑的時候也有,他們就像遊山玩水一般自得。
這期間,天邪再沒做出逾越之事。
在無間地獄那次的記憶,像清晰的夢境一般,除了在馬車上的那個吻,他們之間,再沒發生什麼,就連天邪的那番‘互相幹一次’類似的言論,也沒有出現過。
他們自然的相處著,和過去沒什麼區別。
這讓風無更加肯定,那天隻是天邪的惡趣味,在故意戲弄他而已。
他其實隻是想,讓他陪他去南方。
天很快便涼了起來,兩人的衣衫都加厚了,風無的款式依舊簡單,倒是天邪,穿了套皮草,再配上那毛茸茸的貂絨領子,頗顯雍容華貴之氣,不過風無對此卻是直皺眉頭,他心說,那妖物是不是巴不得所有人都注意到他,昭告天下,他就是在逃難中的妖皇……
難得甩開了尾巴,暫且將行蹤隱藏起來了,現在看來,這清閑日子,是過不了幾天了。
兩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了村子,這種窮鄉僻壤,他們的存在自然引來不少驚奇也滿是新鮮的目光,天邪依然自得,風無覺得,他們有點像猴子……
在被人觀賞。
附近沒有城,他們今晚要在這村裏借宿,村裏當然沒有客棧,天邪就找了間條件相對較好的瓦房,他有錢,所以屋主很熱情的招待了他們,這個季節農活都忙完了,大部分人都是在家裏貓冬。
這戶人家也是如此,他們到時,那男人正在火炕上抽著煙袋,女人則是捧著簸筐做著針線活,他家還有個兒子,念過幾年書,考取功名什麼的倒沒想過,就在這村裏辦了個簡陋的學堂,教人識字,混口吃喝。
屋主姓莫,那教書的兒子叫莫遠,他們對屋主的兒子興趣不大,囑咐了句快些開飯,兩人就去休息了。
那婆娘手腳麻利,天還沒黑,一桌子像模像樣的農家菜就做好了,兩人被像大爺一樣請了出來,不過這筷子還不等拿起,遠遠的就聽到一個帶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未見其人,隻聞其聲,這愉悅的聲音,讓他們覺得,對方應該是個活潑開朗的青年。
不過,當對方掀開棉布簾子,站到他們麵前之後,那兩個人的反應,頃刻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份不以為意不見了。
風無頓住了,天邪的目光也深沉幾分。
這人二十多歲,唇紅齒白,麵貌清秀,隱隱的還透著一股靈性,他進門時,嘴角還掛著笑容,雖然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衫,可那一刹那,他像是步入凡塵的仙者一般,讓一切,都黯然失色……
也抓去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
這人正是屋主的兒子,莫遠,同時,他也像極了,另外一個人。
在他們的生命中,曾留下鮮明烙印的人。
他們很像,像到如雙生兄弟一樣,張著一模一樣的臉。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風無和天邪過去曾共同喜歡過的人……
已經修煉成仙的,水痕。
“爹,家裏來客人啦。”莫遠並不知道此時兩人的心事,他笑嗬嗬的打起招呼,見那兩個大爺都繃著臉沒有回應,他也不生氣,識趣的去洗手了。
隔著一道棉布簾子,他們還能聽到莫遠和他的娘在交談,不時發出愉快的笑聲,沒有多久,莫遠就回來了,這是農家,也沒什麼講究,莫遠就坐到了兩人對麵,一邊嘟囔著餓壞了,一邊拿起看筷子。
晚飯就這樣開始了。
莫遠很健談,他說了很多東西,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無非就是講講學堂中發生的趣事,他言語詼諧,表情也豐富,莫家夫妻被他逗的直發笑,可那兩個人卻像冷麵神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莫遠的出現,讓他們想起了很多往事,也讓他們心生疑惑……
之前的饑腸轆轆,到現在,卻是食欲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