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逃離埃塞亞 19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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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過去媽媽教的生火方法,費了幾個小時終於點燃了幹草和樹枝。
擦了擦臉上的灰土碎屑,揉揉癢癢的鼻子。沾滿泥的根莖放到火裏去烤,還有隨時注意著火不能燒得太大太小,忙得手小腳短的泰瑞滿頭是汗。
“泰瑞……”低低的聲音響起,斷斷續續的。
“媽媽?你終於醒了,你還好嗎?我現在該怎麼辦才能讓你更好?”趴在利迪婭的耳邊,泰瑞小心翼翼的問道。
利迪婭很虛弱,臉色也很黯淡,灰藍色的眸子暗暗的。
“泰瑞……我可憐的孩子,苦了你啊……”她低低的喃喃道,帶著一絲絲哭腔和歎息。
“媽媽!我不苦我很好的!你現在身上哪裏痛哪裏不舒服你說呢?我該怎麼辦?媽媽,媽媽?”
泰瑞著急的問著,利迪婭的精神非常的糟糕,眸色黯淡,一副才醒就會昏厥的模樣。在這個地方他的生存能力絕對沒有原住民那麼強,他很多很多都不懂。趁著母親清醒過來,趕緊問,真真害怕母親再次暈厥過去他該怎麼辦?
利迪婭微微的笑了,憔悴的神情慈祥的笑容,讓泰瑞禁不住的辛酸,有種想哭的衝動。
慈愛的看著泰瑞,這個小小的,得來意外,失而複得的孩子,瘦弱嬌小,但是很懂事很乖……隻是,遇到幹旱和飛蝗,還有部落戰爭,她活到現在已經不在意那些了,隻是可憐了這個孩子,他還小,像初綻的蓓蕾含苞待放……
想到這裏,勉強打起精神,“泰瑞,寶貝你過來。“
“媽媽?”心裏有點不安,泰瑞忘記了自己的處境趴在地上專注的看著她。
“泰瑞,你有沒有好奇,為什麼家裏隻有媽媽和哥哥?”
“啊……為什麼呢。”眨眨眼,他有想過,不過想來就是遭到意外什麼的吧?在這樣糟糕的環境裏,不管是疾病還是災難或者人禍都很正常。至於哥哥,他有哥哥嗎?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啊?
……有的,你醒之前埋了。
“爸爸是不是已經……”有點遲疑的說著。
“沒有,他還沒有死,他還活著。”不等他把話說完,母親打斷了他。
“啊?”沒死?沒死會這樣音信全無?這裏這麼落後又不可能得的到確實的消息她是怎麼肯定的,恐怕隻是一廂情願的堅持吧。
利迪婭笑著搖搖頭,神情有點悠遠:“媽媽的名字叫做利迪婭,利迪婭•菲羅斯……你可能並不明白,但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很大,大陸有好幾個,這裏是其中的一個。媽媽,雖然是這個大陸的,但是你的爸爸不是,他很強,雖然有點傻……但是一定活得好好的,因為媽媽和爸爸有連接,他死去我感覺得到,事實上是他還活著。”
“可是我沒有看過他。”他也從來沒有找過你,還有我。
這樣的男人,他不指望,也不承認。
“嗬……咳咳,因為他很傻,你要記住,你的爸爸叫做仳斯耶魯,迪拜……”說到這裏,她的眼頓時睜大,一手緊緊抓住泰瑞的額頭,用力的說:“泰瑞!你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要變得強大,要活下去!逃離這個死亡之地埃塞亞!一定要離開這裏!”
說到後麵簡直是聲嘶力竭歇斯底裏用盡全力!她的雙眼熠熠生光,臉蛋潮紅,渾身不正常的顫抖著,死死的盯著泰瑞一定要他答應下來。
泰瑞嚇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拚命的點頭,他知道母親這樣是活不下去了,這是生命的最後光華。
“好,好孩子……”她得到了泰瑞的答複頓時鬆懈下來,精神萎頓。
“媽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我一定會好好的……”
“好,過來,我給你講講怎麼走……”
之後的時間裏,利迪婭竭力把她所知道的關於生存的知識教導給她的孩子,還有各個種族部落的分布和禁忌,還有最重要的離開這個大陸的路線怎麼走。可惜她的時間實在太短,來不及說更多,她流著淚,帶著種種遺憾永遠的閉上了眼。
不顧母親的遺言,他沒有把她的衣服留下來自己用,而是一起火化了,灑在大地上。
手中捏著母親的尾指骨頭,和一截小小的被摸得圓潤光滑的小孩指骨,那個他從來都不知道的哥哥的。他把他們掛在脖子上,和曾經撿到的那塊骨頭碎片一起,是他現在最重要的東西。
背好僅剩的一點點食物和工具,看看太陽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向著西邊前行。
他會離開這裏,活得好好的!所以放心吧,媽媽,我會離開這裏幸福的活下去連同你和哥哥的一起。
蜜色的肌膚上,小小的臉蛋大大的眼,充滿了堅定。
小小的孩子一步一步的走著,身後的沙地上留下一路歪歪斜斜的小腳印,淺淺淡淡,卻堅定而持續的不斷的變長,變長,越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