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敬衝完澡，穿上寬鬆的睡衣，頂著濕漉漉的頭發，這樣愜意的時間，他不想看書不想做功課，於是在進入房間兩步後又退出去，轉向蕭諾的房間去了。
    “蕭諾，你還在看書嗎？累不……蕭諾，你怎麼了？”
    一推開門的時候卻發現蕭諾倚著牆壁跌坐在地，旁邊是一地的沾有血跡的紙巾。方小敬腦袋“嗡”了一下，趕緊衝過去摟住蕭諾。
    “這是……怎麼回事？”
    “已經沒事了，可能是吃多了牛肉流了點鼻血而已，流了血會有點頭暈也是正常的啦！”
    “不要看書了，早點休息吧！”
    蕭諾整理好自己躺倒床上，方小敬也幫忙清理了地板。
    “蕭諾，你晚上都是幾點睡覺？”
    “十二點之前吧！”
    “這麼晚呢？熬夜上火，以後早點睡覺吧！”
    “嗯。”
    “那你現在一定睡不著吧？”
    “……不困。”
    “那我陪你聊天吧！”
    說著方小敬也不管蕭諾是否答應就一頭鑽上蕭諾的床，躺在蕭諾旁邊，順手關掉刺眼的壁燈，好像有月光照進來。
    “蕭諾。”
    “嗯？”
    “王媽說貧血吃豬肝很有用，你……我知道你不喜歡，但多少吃點，對身體有好處。”
    “我知道了。”
    “蕭諾，你真的沒有過喜歡的女孩？”
    “天！你是打算每天問我一遍嗎？都說了沒有啦！煩不煩呐！”
    方小敬側過身，看著月光下蕭諾輕閉著眼睛的臉，隱約能看見睫毛的顫動。
    “可是，在我們這個年齡不是都會對異性產生興趣的那種感覺嗎？生物課本上都這麼說的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的心思沒有放在這裏。”
    “那你的心思放在哪裏？”
    蕭諾睜開眼睛，轉過頭，對上方小敬的目光，定定的回答：
    “宇宙有沒有盡頭。”
    “哈哈哈！”然後兩個人一陣哄笑。
    “喂！跟你說真的啦！我跟你說件事，你不要生氣哦！”
    “什麼？”
    “那個……算了，我還是不說了，說了你肯定會把我踹下去的。”
    “方小敬，你真賤！有你這樣的嗎？話說一半這不吊人胃口嗎？”
    “好啦！我說就是了，今天陪莫沫逛書店的時候，我順手翻了一本雜誌，上麵說……說……性取向不正常的人的一些表現……我覺得……”
    “不要告訴我，你懷疑自己是同性戀哦。哈哈！”蕭諾完全沒有聽出來方小敬話中的意思。
    方小敬稍稍沉默後，說：
    “我是覺得你……”
    蕭諾的笑一下子僵住了，氣壓瞬間驟降。
    “蕭諾，你別生氣，我並沒有惡意的，我隻是提醒你，以防萬一……”
    蕭諾再次轉頭看著方小敬，
    “你覺得我是？那你還敢這麼靠近我？”
    聽不出蕭諾語氣裏是什麼情緒，方小敬不敢接話，半響才喏喏的說：
    “你是我弟嘛！”
    “好啦，我說我在思考宇宙有沒有盡頭你還笑我，我看你比我更杞人憂天！”
    “哦，那就好。”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從那之後，蕭諾一閑下來的時候就不自覺的想到方小敬那晚說的話，沒有理由可以說明他為什麼不像大多數同齡人一樣，對異性有興趣，但他也的確沒有對哪個同性有過那種感覺。這個問題很困擾蕭諾，難道是天生就沒有愛情這條脈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