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龍翔九天 第十一章 梁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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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見了田小龍倒十分熱情,全然不像他哥哥那般目中無人,高傲自大,倒像是故人老友重聚一般,攤掌朝田小龍麵前的矮榻上一指,笑道:“龍大人,不要客氣,請隨意!”田小龍也客氣地點點頭。那七王子又向下麵的眾人說了些“周國人向來熱情好客,大家不要拘束,吃好喝好”之類的客氣話,大家一起舉杯共祝了一杯酒,這才各自開動。
放下酒杯田小龍看了一眼矮榻上所擺的菜品,頓覺與吳國常見的菜肴有大大的不同。隻見矮榻上麵擺了兩個銀質的大缽,一個裏麵盛著半隻羊腿,另一個裏麵盛著一些牛肉,旁邊放著一張小碟,裏麵盛著細鹽,再旁邊還放著一把精致的小刀。田小龍看了看榻上的東西,又和底下的朱青峰等人麵麵相覷了一番,卻不知如何下手。
那七王子見狀,一邊笑著一邊對眾人說道:“我周國的菜肴不似吳國的菜肴那般精細,有煎炸煮炒燜等多樣烹法,又配以蔥薑蒜末茴等作料,我們的吃食也如我們的民族一樣不拘小節。今天在這裏條件簡陋,我隻命人準備了兩道菜,卻也是我國最受歡迎也最常見的兩道菜,手抓羊肉和手抓牛肉。做法是將新宰的牛羊切下最肥美的肉來,分成大塊,用水煮至七分熟,放入銀缽中,吃時用小刀切成小塊,蘸著細鹽入口,雖比不得吳國菜肴精致,卻不失牛羊肉本來的鮮味。因為各位從吳國來,恐不慣肉食的腥膻,所以今天的牛羊肉都是十分熟,大家可以試一試!”說著就先自己先示範著切了一塊羊肉,蘸了碟子裏的鹽送入口中。
田小龍一行本來一路奔波腹中早已饑餓,見狀也不再客氣,拿起刀子就割肉吃起來。周國人吃飯不像吳國有那麼多得規矩,底下的大臣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席間任意說笑,仿佛七王子這個身份尊貴的主子不在這裏一般。這樣輕鬆不受拘束的氛圍倒十分得田小龍的喜歡,因此也擄起了袖子學著那些周國人大吃大喝起來,不一會兒頭上就冒出了熱騰騰的汗!
吳曦不慣使刀,再加上牛羊肉本身又有些油膩,因此一時竟然割不下肉來,反倒沾了一手的油腥,不禁覺得萬分尷尬。
那七王子見了,展顏友善地一笑,十分關切地對吳曦說道:“王爺,如果不介意的話,讓在下來替您切吧!”
按理說來吳曦和和周國的七王子身份地位都相同,七王子是不必提出這個要求的,因為這樣一來那七王子自己降低了周國的身份,二來也於禮不合,因此吳曦一時有些遲疑。但那七王子還不等吳曦回話便先結過了他手中的刀,兀自為他切起肉來。吳曦不禁惶然不自在,那七王子卻十分自然,還不時抬頭對吳曦微笑,樣子真摯,讓吳曦不忍心拒絕,隻得耐著性子忍受著底下周國臣子異樣的眼光讓他替自己切了肉。
等那肉切好,接過來一看,片片肉厚薄一致,整齊地排列在缽中,連一絲肉渣也看不見,如此細致仔細,竟是一般的伺候人的仆婢都無法比的,吳曦一時感到十分驚異,不住地對七王子道謝,那七王子卻眯著眼朝他一笑,毫無王子的架子,也沒有任何防備,就像一個做對了事情的孩子欣然接受誇讚一般。不知怎麼,這一笑突然讓吳曦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便不敢再說謝謝,隻得低頭吃起飯來。
一頓酒足飯飽之後,周國七王子便向田小龍提出了要盡早上路,到周國都城梁岐去複命。田小龍道:“入鄉自然隨俗,王子說什麼時候走咱們便什麼時候走!”七王子見他答應得十分豪爽隨意,便欣然做主決定了!
大家休息了個把時辰,等軍營裏的人準備好了車騎,便上了路。
周國地勢開闊,大路平坦,駕車的又都是一等一的車把式,那車跑在路上如騰雲駕霧般疾馳,卻一點不覺顛簸,隻要了六七日,一行人便走到了周國的都城梁岐。一路上那七王子都表現得十分和氣熱情,尤其對吳曦特別關照,連生活中吃穿住行的小細節都要親自過問,雖然與田小龍他們仍沒有很多的接觸,但田小龍一點也不討厭他,相反在他主動與田小龍他們玩了一次骰子,又輸了好些銀子後,田小龍還拿他當了半個朋友看!
一路上田小龍也見識了許多周國的民生風俗。周國民風彪悍,隨處可見騎馬射箭習武的人,就連女子也十分勇猛,敢與男子叫板,這其中有一次他們路過一個小鎮的時候田小龍就親眼見一個女人將一個男子過肩摔倒在地。
他們到梁岐的時候正當周國過沐夏節,都城內四處披彩掛紅,喜氣洋洋。快到皇宮的宮門的時候田小龍突然見到好多人擠在一個牌樓前,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也不知道在湊什麼熱鬧。那七王子一見便笑道:“這準是我那個十三弟又在調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