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蛟龍出海 第九十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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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吩咐下來了,田小龍便隻等著一個月之後送吳曦到周國去。
這一閑下來,田小龍便想起了晉安晉寧的事情。現在距晉安晉寧被跟丟,少說也有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田小龍也不再對找到他們報什麼幻想。反正丟了這麼多天,他也索性不著急了,就完完全全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他想,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找得到最好,找不到那也是能怪運氣不好了。
朝中的事物也不需要他插手,他沒了事情做,每天便樂得與蘇煜尋歡作樂。
起初,他隻是每天與蘇煜招呼全府的上上下下在家喝酒賭錢,興起的時候還叫一群雜耍班子到家裏來鬧一鬧;後來他覺得贏自己人的錢不太過癮,於是便進宮去找曹信陽,讓他每天在特定的時段就糾結一批不用站崗放哨的,然後一夥人窩在曹信陽的房間裏,一起搖色子,都快樂翻了天。反正田小龍贏的錢從來不自己留著,都是大把分給了他們,輸了錢也算他的,過了不久大家都上趕著要和這位年紀輕輕卻已位居一品爵位的人賭。不過玩了幾天,眼見著每天在曹信陽的房間裏來的人越來越多,他怕壞了宮裏的風氣皇上追究,於是便適可而止,停下了。
宮裏也有大臣知道這件事,可是就是沒一個人敢做這個出頭鳥把田小龍聚眾賭博的事情上報給吳衎。反正大家就覺著,年紀這麼輕能混到這個地步成了皇上身邊紅人的不是身懷絕技就是與皇上有些不可告人的關係(不僅限於那種關係)。與皇上身邊的紅人作對,那就隻可能有兩個結果,要麼玉石俱焚,要麼以卵擊石,反正搬起石頭砸的總是自己的腳,大家索性都順著他,討著他的歡心了,說不定還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到時候來個步步高升也說不定。
既然在家裏賭沒什麼意思,在宮裏賭又不合規矩,田小龍便把視線轉向了京城的幾大賭莊。他叫人把京城的幾大賭莊給他列了一個清單,頭一天晚上便與蘇煜在家裏擲骰子選出賭莊的名字,第二天便帶著蘇煜到那兒去。幾大賭莊的老板都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是什麼身份,也不敢贏他的錢。田小龍玩了幾次覺得不刺激,覺得這錢來得太容易了一些,後來無意之中發現了自己的身份被識穿的事實玩心大起,幹脆裝傻,每天在賭莊裏贏他個千八百兩,然後把錢散給那些把賭資輸光的人。即便是再大的賭莊也經不起他那麼折騰,後來賭莊老板每每看到田小龍又大搖大擺春風滿麵地走到自己的賭莊門口便叫苦不迭,神情之苦澀無奈無異於見了閻王爺。而城裏的賭徒們卻相反,田小龍這麼一鬧,在他們心中成了神一般的存在,自打田小龍在賭莊散財的那天起,城裏所有賭徒家的財神爺都被撤了,全換上了田小龍的畫像,賣畫的人也因此大發了一筆橫財。
就這麼玩了一二十天,離吳曦去周國和親沒剩下幾天的時候田小龍才想起來去看看他。
再次到吳曦府上去,那裏已經變了大樣子。從府外看倒覺著沒什麼,可是一走進去田小龍頓覺一陣壓抑。府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十個士兵,本來吳曦的住處就不大,現在猛然多了這麼些人,乍一看過去全是腦袋,不光是吳曦的房門口就一溜站了十個士兵,連房頂上都是人,那真叫一個密不透風,滴水不漏啊!
田小龍心想這小皇帝也太能折騰了,看人也沒這麼個看法啊!幸而他進去的時候還沒被人為難,不過還是檢查了一下金牌。
田小龍走近吳曦的房間,窗戶是開著的,田小龍站在外麵望過去一眼就看到吳曦背對著窗戶站在房間裏,又在看它的那幅畫了一片閃著金海的畫。而且他看得還不是一般地出神,田小龍在外麵盯了他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他都沒挪過地兒,隻是間歇性地用手摸摸畫上的那片金色,然後幽幽地歎一口氣,聲音裏仿佛灌滿了淡淡的愁緒和哀思,叫人不敢妄動。就像手裏拿著一支吸墨太多的筆一樣,稍微有點異動,那筆尖上凝結的一大滴墨水便會落下來,把潔白的宣紙染得不剩絲毫空隙,他的愁緒和哀思也會滴下來,滴到你的心裏,把裏麵的空間占得滿滿的。
田小龍不敢叫他,不敢動,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太重,現在任何的驚擾都像是一種褻瀆。
田小龍在心裏想,怎麼會有這種高貴疏離得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樣的人存在呢?明明隻是一個人,周身卻好像繞了一層仙氣一樣,叫人絲毫也不能接近。
在外麵站了一會田小龍就默默地走了,最終他還是沒叫他,實在是不忍心打擾,不過他卻記著了吳曦對那片金海癡迷的樣子,上一次他看著那畫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心馳神往的樣子,回家的路上田小龍心想,一定要盡快找到那片金海,找不到也得給他造一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