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蛟龍出海  第十九章銀麵鬼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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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田小龍把被窩睡熱,外頭又響起了敲門聲,田小龍不想理,用被子蒙住了頭,可是那敲門聲卻鍥而不舍地一直響到田小龍從被窩裏鑽出來下地去開門。這次不再是晉安了,是其中的一個趕車人,來叫田小龍起床上路。田小龍隻好應了聲,回去忙騰騰地穿起衣服來。穿好衣服,看看窗外,天還是一片迷蒙,看來以後每天都要天不亮就起床趕路了。田小龍歎了一聲,道:“想撈個便宜官做做真他媽的不容易!”說著收拾起包袱,走出了房間,臨走時還沒忘記帶上晉安落在他房間的匕首——帶著防身也是很好的。
    到客棧外麵集合,田小龍一眼就看見了晉安在晉寧的攙扶下眼睛腫得像一對桃子一樣,田小龍心裏咯噔一下,心想:糟了!昨天忘記囑咐他對晉寧也不能說了!田小龍忐忑不安地上了車,等上了車看見晉寧還是像以前一樣對他友好謙和田小龍才舒了一口氣,看來晉安並沒有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晉寧。
    因為哥哥心情不好,晉寧也沒有心思和田小龍玩樂,隻是乖乖地呆在他哥哥的身邊。車子行到離湖州城八十幾裏遠的時候已近正午,湖州城早已消失在視線之內。馮去疾命人把車停下來,吃點東西稍作休息。
    車停穩了之後,晉安就下了車,晉寧要跟著去,晉安卻執意讓他留在了車上。透過車窗望出去,田小龍看見晉安走到路旁的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一個趕車的給他送去了幹糧和水,他接過來,卻拿在手中,看也沒看一眼,隻是怔怔地望著遠方。看著前幾天還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如今已然成了鬥敗的公雞的晉安,田小龍心中很幸災樂禍,但是那本來水靈靈的杏眼如今成了一對大桃子也讓他忖度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些,畢竟這個樣子跟他前幾天的樣子比起來也差太多了。
    田小龍正往窗外看著馮去疾親自捧著食物進到車中來了,他將食物遞給田小龍和晉安,田小龍笑嘻嘻地伸手便接,站都不站起來,一副痞子樣,絲毫禮節都不知,好歹馮去疾的年齡也比他的大不是!不過他本來就是鄉間的浪蕩子,這也不奇怪了!奇怪的是馮去疾的臉上也無絲毫尷尬,甚至比田小龍還笑得燦爛!難道田小龍不知道禮儀他也不知道了?聯想這一路的種種表現不能不讓人懷疑他對田小龍的包容和尊敬實在超出了一個名士大夫對鄉下小子應有的態度,會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意圖?
    馮去疾將食物交給了晉寧,道:“聽話些,好好陪龍大俠吃東西!你哥哥呢?”
    晉寧指指窗外道:“在外麵!”
    馮去疾看了一眼窗外,歎一口氣,對田小龍說:“龍大俠,你千萬不要在意,犬子的脾氣怪得很!”
    田小龍不知道“犬子”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大致猜得出來指得是晉安。他擺擺手道:“不打緊不打緊,在車上坐久了人是會悶的,一隻雞你一直把它關在籠子裏它也會透不過氣來!這輛大車就像他媽的一隻雞籠子一樣!”把人比作牲畜,這種拙劣的比喻也隻有田小龍想得出來。
    馮去疾聽了卻“哈哈”一笑道:“有道理!有道理!”田小龍聽他一笑,頓時覺得自己的比喻精妙不已,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突然馮去疾像是想到了什麼,止住笑道:“看我,光顧著說笑了!大俠你先吃東西,吃了東西我們好接著趕路!我就不打擾了!”
    其實不用馮去疾提醒,田小龍早已拿起手中的餅啃了好幾口,他含著滿口食物口齒不清地對馮去疾說道:“嗯……嗯……”馮去疾一點頭下了車。
    馮去疾下了車晉寧才坐到田小龍身邊來,將一隻裝著水的牛皮袋子遞給田小龍道:“龍大俠請喝水!”
    田小龍接過牛皮袋子,晉寧緩緩開口道:“龍大俠,我爹是請您保護我們的對吧?”
    田小龍點點頭道:“怎麼了?”
    晉寧神神秘秘地說:“您猜昨晚我哥哥遇見什麼事情了?”
    田小龍當然知道他哥哥昨晚遇到了什麼事情,但他還是裝作不知道,問道:“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昨晚上一醒來就看見哥哥浸在浴桶裏,臉上頭上全是黑糊糊的。我心下奇怪,想這都什麼時候了哥哥怎麼弄得這樣髒還在洗澡呢?我走近了一看才發現哥哥竟然哭了,哥哥以前是從來不哭的!後來我一問才知道去如廁碰上了個烏龜王八蛋搶了我哥哥身上的東西,還羞辱了我哥哥一番!”晉寧義憤填膺地說,仿佛遇事的不是他哥哥而是他一樣。
    “烏龜王八蛋?”田小龍眼睛睜地老大問道:“這是你哥哥跟你說的?”
    “嗯!”晉寧不知道這是罵人的話,點點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烏龜王八蛋是個什麼蛋,到底是烏龜的蛋呢還是王八的蛋呢?反正我哥哥就是這樣跟我說的!”
    田小龍聽了“撲哧”一笑,心想:這個大公子還挺有趣的,雖然是大家的公子,卻也會像自己一樣在受了欺負沒法報仇的時候耍耍賴皮過過嘴癮。
    “龍大俠,這幾天在荒郊野外你可尤其要多費些心,我們三人的安全就全仰仗您了!”晉寧放下手中的食物恭恭敬敬地田小龍行了個禮說道。
    田小龍見晉寧一臉認真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玩,也放下手中的食物,卻不是行禮,而是雙手捧住晉寧的臉道:“這是當然的了!這麼美的公子叫賊人害了我可不得心痛死!”言語輕浮放蕩不羈,惹得晉寧的臉頰上飛起兩朵紅雲。田小龍見此情狀,心中不禁一蕩,情不自禁地感歎道:真美!真想親上兩口!
    不過還沒等田小龍親上去馮去疾已經吩咐車夫趕車上路了,田小龍忙放下手,拿起了沒吃幾口的食物,晉寧也慌亂地坐到了車的另一邊。
    此時晉安已經上車來了,眼睛還是紅紅的,手裏的餅一口沒動。
    車行到晚間的時候仍然在官道上。沒進城自然也就沒客棧住,他們隻好在將馬車趕到路邊,在路邊的空地上燃起篝火,簡單地在車裏休息一夜。那兩個車夫主動擔當起了照看一行人安全的職責。本來田小龍也裝模作樣地說要在外麵站崗,不過馮去疾說荒郊野外也沒什麼大危險,不過幾隻山野動物,兩個車夫完全可以勝任!連他都這麼說了,田小龍還有什麼好爭辯的呢?於是他也沒再堅持,上車休息去了!
    田小龍依舊和晉安晉寧睡在一間車內。半夜的時候,田小龍睡得正熟,突然之間口鼻就被人蒙住了,他從夢中驚醒過來,正要呼叫,一個黑衣人就在他的腰間戳了一下,他頓時周身麻木動彈不得,嘴裏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音來。
    那黑衣人擄了他就出了馬車向遠處飛去,他在半空中看下去,隻見兩個趕車地睡得死死地,一點也沒發覺他被人擄走了,不禁在心裏罵道:你們倆人站崗站得真好!他媽的老子都給人帶走了你們還他媽的一點反應都沒有,睡得像兩頭死豬一樣!
    那黑衣人帶著他飛過一片樹林來到一塊空地上,將他扔在地上,又在他腰間戳了一下,頓時全身的麻木消失了,田小龍“啊”地叫出聲來。
    那黑衣人一把抓起他的領子一隻手將他揪了起來懸在半空,田小龍看那黑衣人一身寬如蝙蝠的黑衣,又帶著一張駭人的銀色骷髏麵具,渾身透著鬼魅之氣,不禁一陣發抖,脊梁骨上冷汗直冒,嚇得“大俠饒命爺爺饒命祖宗饒命”地一頓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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