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吳邪的思緒，吳邪睜開眼，正對上張起靈那雙很少有波瀾的眼眸。
    “嘿嘿，小哥，你……”
    “醒了”二字沒來得及說出口。
    吳邪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
    張起靈自吳邪手撫過的部分的傷全都消失不見。現在張起靈的樣子就是上半身正常，腿和腳血肉模糊。
    不過比起這種吳邪早就有心理準備的驚訝來說，尷尬才是更主要的——他的手正放在張起靈最重要的臍下三寸，還有繼續向下的趨勢。而張起靈麵無表情地躺在他懷裏望著他，左手抓著他的手腕，好像害怕吳邪做出什麼過分事情似的。
    張起靈會不會把他當成色狼？
    吳邪心一慌，開始結結巴巴地解釋：“不是，小哥，我，我那個啥，就是……不是，我沒打算……”說了半天啥也沒說清楚，倒是兒化音越來越向胖子靠攏。
    “我知道，但是吳邪，不行。”張起靈看著吳邪一臉的尷尬相不得已出聲。
    吳邪臉“唰”地紅了，亂喝道，“想什麼呢你！我隻是想治療你身上的傷而已！”
    “不行。你不許使用那個能力。”張起靈說。
    “為什麼？不就是‘物質化’嗎？你以為就你會啊？”
    吳邪忍不住出聲反駁，但他也不敢繼續摸下去，隻能由著張起靈從抓他手腕改成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
    “就是‘物質化’你不許用。”張起靈又說一遍。
    不是“不能”，而是“不許”。莫非張起靈知道吳邪有物質化的能力，隻是非要吳邪做一個普通人？
    “憑什麼。”吳邪忍不住生氣。這已經不是張起靈原來的那個世界了，可是張起靈還依舊把他當成什麼都幹不了的添頭嗎？
    “對身體和精神都不好。”張起靈耐著性子解釋。
    吳邪沉默了。
    是了，物質化最大的副作用就是失憶，他怎麼會忘呢？那個吳邪最討厭的就是失憶。這也是吳邪一直把“物質化”視為邪門歪道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隻是，張起靈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想到這裏，吳邪又掛上諷刺的笑容：“不許我用，你就可以了？”
    張起靈沉默不語，隻是用那雙黑亮的眸子盯著他。
    吳邪一股子怨氣沒地方發，末了還要惦記著張起靈身上的傷，最後隻好說道：“不用也可以，你就先到我那裏去慢慢養傷。”
    張起靈微張著口打算說些什麼，不過最後還是啥也沒說，閉上眼睛開始養神。吳邪看張起靈默認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如果忽略張起靈身上的傷，如果忘記那麼多曲曲折折是是非非的事，現在這個狀態是吳邪再喜歡不過的了——吳邪可以抱緊張起靈而不用擔心被拒絕，張起靈可以安心地靠著吳邪閉目養神，一切就像平常車上常遇到的互相依偎的普通情侶一樣。
    “小哥，如果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吳邪順著張起靈純黑的頭發，低聲地感歎著。
    張起靈眼睛依然閉著，隻是嘴角牽起一個令人不易覺察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