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話男說 第33章 武安陰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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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武安城縣衙一待檢屍體被盜,到今天,已經時隔兩日,此案仍未有半點頭緒。林捕頭帶著一眾兄弟挨家挨戶搜查,依然沒有收獲,今天,城裏角角落落任何一個地方他們都沒放過,又將武安城翻了一遍,還是毫無進展。站在華安堂門前,林捕頭一臉陰鬱。
“頭,咱要不要擴大搜索範圍,到城外去搜搜?”其中一個捕快見狀忙上前獻策。
“對,咱這兩日把城裏都翻了個底朝天,城門設查嚴格,按理說,這屍體早就應該找到了才是。這兩天過去了仍然沒有找到,會不會是案發當時,那小賊就將屍體給運出了城?”另一捕快補充。
“嗯,吃過午飯,到城外搜查。”林捕頭想起前日自己確實是申時才接到的搜查命令,而仵作屍檢時辰是在這時間之前半個時辰!那小賊能夠毫不驚動府衙就將屍體盜走,本事看來不小,在半個時辰內將屍體轉移出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這麼想著,林捕頭很快做了決定,但這幫兄弟跟著他跑了這麼兩天,也沒好好休息吃過一頓飯,早就疲憊不堪,還是先讓大家吃頓飯再說,於是就帶著一眾兄弟往華安堂附近一家麵攤走去。
“聽說到現在,官衙那邊還是沒找到那屍體。”街上,武安城居民議論著這幾天發生的新鮮事。
“那小賊也實在是厲害,竟逃得過咱武安城林捕頭的法眼。”
“唉,要不厲害,那屍體也不能平白無故被盜了去。”
“嗯,這也是。隻是這下倒苦了華安堂,不僅鋪子被封著,那李大夫和幹薑弟子還被關在牢裏。”
“說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得君安客桟二堂子說,那黑小子來投宿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第二天見了華安堂三七之後,就死了。光是聽這二堂子這麼說,疑點還頗多,華安堂三七去過也不見得就是他做的,但奇就奇在這三七現在失蹤了,就算這事本來與他無關,現在,華安堂罪名可就是板上釘釘的坐實了。你瞧,這幾日官衙除了四處查找那具屍體,還到處抓捕那三七弟子,怎麼說,這華安堂都脫不了幹係。”
“這……”
三子從花殘月住處跑出來後,抓耳撓腮一陣挫敗,想要相信花殘月的話,卻又不相信身邊的人會害自己,心裏煩得很。最後實在想不明白,仰天大吼一聲,便在街上一陣亂逛,扒了二兩銀子,隨便進了一家酒樓,要了一盤燒雞就開啃。在啃的時候,他就聽到了上麵那一段。隱隱覺得這事似乎說的就是自己,心中疑惑,燒雞沒啃完,將那扒來的二兩銀子留在桌上,抹一把嘴,出了酒樓,朝華安堂奔去。
昔日門庭若市的華安堂此時大門緊閉,門上還貼著醒目的“封”,哪還是三日前的模樣,真是世事多變啊。
“這是怎麼回事?”三子不敢在華安堂門口過多停留,轉身就走,心中疑惑不解,非得要打聽個清楚才行,四周瞟了一眼,看到華安堂附近有一家麵攤,那麵攤裏還坐著幾位身穿官服的衙差,於是,三子忽生一計假裝去吃麵,希望能從那些衙差的談話中探聽出些一二,於是就慢悠慢悠地朝那麵攤走去。隻是,當他走近麵攤,偷瞄那些衙差時,他發現有個衙差一臉猜測地直盯著自己看,似乎是在確認著些什麼。
三子直覺不妙,心中警鈴大作,暗道“不好”,本來跨前的腳轉個方向,朝麵攤外踏去,強裝鎮定地遠離這群衙差。
果然,盯著三子看的那衙差確實是認出了三子,隻見他指著往外走的三子對林捕頭道:“頭,那小孩就是那丟失的屍體!”
“抓住他!”林捕頭順著看過去,那小孩身高體形確實與那日在君安客桟看到的屍體相似,而秦立向來眼尖,那日是他進屋去搬的屍體,定不會認錯,於是拿起桌上的刀,領著一幫還沒端上碗的兄弟追了出去。
“媽呀,真的是我啊!”三子見那群衙差追來,直接撒開腳丫子跑,雖然他人小不會武功,但混跡街頭十年,除了學會偷蒙拐騙,還練了一副好腳力,帶著林捕頭這眾衙差愣是跑了大半個武安城。隻可惜,縱三子腳力了得,還是敵不過有功夫的職業捕快,隻見林捕頭一個抬步,踏上路邊一小攤,臨空一翻飛向三子,又是幾個借力翻跳,穩穩站在了三子麵前。
“抓起來!”林捕頭看清三子模樣,確實是那日丟失的“屍體”,心道“複雜了”,隨手抓了路邊小攤上的一個小物什彈向三子,點了他的穴道,讓他既動彈不得也說不了話,命身後趕來的手下架起三子,帶著一群人,撥開圍觀的群眾,回縣衙。
“縣衙最近又有新案子?”圍觀群眾中一青衣男子看著林捕頭等人這番抓捕那小孩,有些疑惑,擠過散開的人群,朝縣衙追去。這人正是那林捕頭的獨子——林德生。林德生平日時候借自己父親職務之便好打聽縣衙之事,然後與他那幾個好友擺聊,好在眾人麵前顯擺一番,今天見到這稀奇事,自然不會放過。
“大人,‘屍體’找到了!”縣令府門童奔進縣令書房,將這消息告知。
“真的?快去衙門!”縣令急忙放下手中的書信,折好鎖進一小櫃裏,不等侍童服侍穿衣,自己匆匆扯過官服披上,一邊整理一邊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武安城縣令姓王,是個在武安城做了二十多年官的老縣令,武安城這些年來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平靜,沒有什麼大風浪,這縣令也就沒有什麼可以向上提交的功績,一直升不了官,這次發生這件大案,可是他升官發財的契機,他得好好把握住了才行。
王縣令匆匆忙忙感到官衙,劉師爺早已恭候在那,隻是這劉師爺看起來一臉凝重,好像被什麼事給難住了。
“師爺,你這是做的什麼神情?”王縣令向來器重這師爺,且這師爺確實幫他將這武安城打理得井井有條,他早就打算好,若是自己升官了一定要帶上他。
“大人,你且過來聽我一句。”劉師爺對王縣令一握拳一躬身,甚為嚴肅。
“你先下去。”王縣令屏退左右,隻留了他和劉師爺兩人在後堂,自己坐好,一個手勢請劉師爺在對麵坐下,道:“你且坐著說,不必拘禮。”
“謝大人。”劉師爺虛禮一番,坐下,接著道:“大人,此次如果放了華安堂一群人,這機會恐怕再也難找了。”
“怎說?”
“林捕頭找到的是一具活著的‘屍體’。”
“什麼?那人還活著!”
“現在可這麼說。大人,學生接到林捕頭訊息後去確認了一番,被盜的‘屍體’現在還活著,也是吃了一驚。不過,學生已囑咐林捕頭不得將此消息泄露,正是等著大人做抉擇。”
“活著,他怎麼能是活著的呢?”本來還高高興興以為自己這次升官有望的王縣令被這消息澆了一盆冷水,有些沮喪。
“大人!那是‘屍體’,怎麼能說它活著?大人難不成是糊塗了?”劉師爺見王縣令這般,故意提高聲調加重語氣,手上推過去一包藥粉,提醒著王縣令。
“這!”王縣令為官這麼多年,雖然昏庸,卻沒做過草菅人命的事,知曉劉師爺的暗示,他有些遲疑。
“大人,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如果放棄了,那可就真的一輩子屈就於此,毫無半絲機會一展抱負了。您且想想,上頭能將此機會給大人,也能將這機會給他人,如果大人您狠不下心,自會有人搶了去,此次這黑小子撞上了這件事,隻能是他倒黴,大人何必自責?”劉師爺也在等一個升官發財的機會,為了能夠抓住這次機會,他是什麼都豁出去了,所以,當知道林捕頭抓回來那死而複活的黑小子,在趕往縣衙的途中他便進了家藥鋪借口家中老鼠為患,買了一小包砒霜。
“提審。”王縣令猶豫再三,說了這麼句話。
“來人,將嫌犯帶到後堂就審!”劉師爺知道他是想通了,於是將桌上那砒霜隱入袖中,對外高喊了一聲,準備提審死而複活的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