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話男說 第14章 夜探劉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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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頭混跡十年的三子自認為身手矯健腳力了得,但是,碰上有點功夫甚至武功了得的,他想追上,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這不,繞開人群去追無戒,才跑出兩步,他便尋不著無戒的影子了!
“無戒!”三子大喊,可是人小言輕,這喊聲不久就被淹沒在了嘈雜的人聲中。
其實,無戒追過去的那人也沒跑多遠,就著人群幾個躋身,便晃進了旁一小巷中。那人身著青灰長衫,與無戒身上那長衫顏色款式多有相似,卻又不是一般,細一看,不是道袍,竟是儒生長衫!那人方方正正一國字臉,粗眉大眼,鼻高唇厚,相比無戒那憨厚的相貌,有些凶悍,但那人看著卻不駭人,反而有幾分寧靜,加上發髻用一毛筆固著,竟有幾分讀書人味道,真是怪異。那人看無戒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穿梭,極力控製著手臂彎曲不將人撞飛,心道“還是那麼善良”,本來無波的眼神裏突然多了一分柔情,看著無戒那笨到極致的姿勢,嘴角竟悄悄往上翹了翹。當下,他隨即拿出藏於擺下的一副畫卷,左手拿著卷軸將畫卷散開,右手於畫麵一過,那平撐手臂的線條便變成了隱隱的幾條,如此,順勢抬起右手,他抽出插在發上的那筆,刷刷幾下將畫卷上那人平撐的手給改成了自然垂直,然後曲著持筆右手的小指背,在那畫上之人的臉頰處輕輕上下了兩下,好似在輕輕撫摸這畫上之人的臉龐似的,溫柔而沉醉。
“狻猊,我知道是你!”平時一直都是平撐的手突然之間恢複正常,無戒就知發生了何事,忙轉著身在人群中四處張望,一聲雷吼將四周的人們都嚇得離他丈餘,對他指指點點。然而,無戒哪是那種在乎這些的人,人們自動散開還正方便了他找人,便幾個空翻跳到旁一屋頂上。
“狻猊,你給我出來!出來把話說清楚!狻猊,狻猊!”無戒提著個袋子和包袱在房頂上四處竄飛,眼神飛掃,口中不斷大喊著“狻猊”二字,有些癲狂。
“哇,那人居然能飛?!”街上的人們紛紛抬頭,看著無戒在街道兩邊的房頂上跳來跳去,新奇不已,讚歎不已,直呼“厲害”,一時間,街上熱鬧非常。因著無戒這一鬧,三子終於發現他的蹤跡,之前總是被無戒提著飛來飛去,他已經習慣,不會像人們那樣大驚小怪議論紛紛,反而抓住無戒話裏的重點,四處巡視,望能幫無戒把那叫做“狻猊”的人給找出來。
聽到無戒在街上大喊大叫,還引起這番騷亂,那人的眉突然皺了起來,輕撫的動作也停止,又提起筆想把他的嘴給“堵上”,卻又舍不得在他臉上添上些不好看的東西,歎一口氣,長聲道“你啊”,卻沒了下文,最後竟收了畫卷,淩空一飛,敲碎旁一房簷上的瓦片,輕然落地,拾起一小片,握於手中,撐開,變得圓潤,將之朝無戒方向擲去!
“嘭!”正從街這邊飛到街另一邊的無戒臨空時就被那圓圓的小瓦片給砸了下來,直直落在街中央!
“啊!”四周的群眾急忙散開,驚恐地看著摔在地上的無戒,見他沒動,不免擔心起來會不會出人命……
“無戒!”在人群中尋找無果的三子見狀忙擠過人群撲了上去,去扶地上的無戒。這不扶還好,一扶他就嚇了一跳,整天笑意盈盈的無戒現在居然滿臉淚水,還一副要哭不哭的死樣,著實把三子嚇了一跳。
“你該不會是犯的色戒吧?!”三子突然間對無戒刮目相看。
“犯你頭,他是我死對頭的貼身仆人!”無戒舉手就給三子扇過去,可是他忘了他右手提著的布袋裏可是裝著硬梆梆的羅盤和乾坤八卦鏡,而他抬起來扇向三子的正好是右手,這一下就直接把三子給拍暈了過去!
“哎呀,三子,你別死啊!”看到從三子頭上留下來的細細血絲,無戒慌了神,忙扔了手上之物,死命搖晃著三子。旁圍觀的人們見那從天上掉下來的大塊頭沒事,而那後麵撲上去的小子流了血,忙出主意喊道:“快送去醫館!”
“對,醫館!”無戒抱起三子,抬腳就往附近店鋪跑去,跑了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將那被他扔了的布袋和包袱掛在脖上,才火急火燎地朝醫館尋去。
“還這麼魯莽!”那人笑笑,見無戒現在滿心在救那小孩的事情上,便將披散的發攏起,將筆插上,走進人群,去辦主人交代的事情去了。
三子覺得他這生做的最大的錯誤決定就是跟無戒去找花殘月,跟著他才一個多月,他就被無戒提著走來走去無數次,被無戒提著飛來飛去無數次,被無戒提著像貨物一樣直接扔進馬車裏無數次,被無戒那硬梆梆的手臂震暈無數次,包括被馬車壁撞得滿頭包無數次,現在還被無戒那羅盤八卦鏡給敲暈過去,他真是倒黴到家了!所以,當他被醫館大夫救醒的時候,看到無戒一手拿著棒槌一手拿著藥舂既是焦急又是興奮地看著自己,他想再次暈過去,但是,老天不如他願,頭痛一陣一陣,他想暈都要被疼醒!
“你怎麼了?大夫,大夫,快來,小三子翻白眼快要死了!”無戒見三子那無望的翻白眼舉動,死灰般的表情,以為他快死了,手上舂藥的動作加快,忙大聲呼叫大夫。
“誰死了?你說說要死了?!敢再說一次試試!”三子最煩別人說死了,而且是沒來由的反應激烈,剛還在懊惱這無戒而表現出絕望的表情,現在卻精神百倍,直接跳起來指著無戒的鼻子大罵,哪有半點像要死的樣?而且看樣子,還會活很久很久,“這種看起來命賤的街頭孩子,隻要還有對著一個大塊頭叫囂的力氣,必是身體良好的孩子”,這麼想著,聞聲而來的大夫便放下布簾,轉身幹其他事情去了。確實,現在三子說話底氣十足,精神氣飽滿,身體健康得很。
“哦,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嗬嗬。”無戒見三子又恢複往常那囂張樣,嘿嘿一笑,就拿著個藥舂在舂藥,舂藥速度又恢複到了平常速度。
“你做這幹甚?”三子雖然現在還有些頭痛,但並不是不能忍,從醒來就見無戒拿著個藥舂,雖然知道他有兩手不拿著東西就不自在的怪癖,但他可不認為無戒會無緣無故不拿著他的捉鬼家夥而拿著這明顯不是無戒會用的東西。
“哦,舂些藥物,過兩天可能會用到。我在這舂藥很吵嗎?你要覺著吵,我去外邊舂去,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過幾天帶你去見世麵!”無戒露出一口白牙,有些激動。
“你該不會是要去捉鬼吧?”三子想到無戒的愛好,又想起昨晚在街上碰到的詭異女人以及那一陣從身邊飛過的不知名東西,一陣哆嗦,他才不想跟著無戒去見什麼世麵!
“這次應該不是鬼。”
“呃,你不是隻會捉鬼嗎?”
“嗯,是這麼說。但是,從進了這武安城,我還沒察覺到半絲鬼氣,但是卻見到了狻猊,這武安城必有鬼怪作亂。”無戒搗了搗舂內的藥物,解釋。
“是嗎?”
“雖然我很不喜那花殘月總是先我之前搶我生意,但是,他降妖除魔捉鬼驅災樣樣能行,而且有他在的地方必有大事發生。此次我察覺不到半點鬼氣,卻看到了從不離開花殘月半步的狻猊,猜測這花殘月必在這武安城內。所以,不管這次遇到的是什麼鬼怪,我都得先做好準備,到時能幫一點是一點。”
“他不是你死對頭嗎?幫他做啥?你該不會是因為那狻猊是你相好,所以才這麼做的吧?”想起之前街上的那些,三子又忍不住亂猜。
“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無戒揚起手上的棒槌。
三子見狀,以為他又要敲自己的腦袋,忙抱住頭護住,嘴上還不知好歹地大吼道:“誰叫你找不到他就哭得淚流滿麵,比那些死了爹娘的哭得還慘!”
“你!”無戒真想一棒槌敲死他,但看到他頭上還纏著紗布,而且他那副抱頭畏縮準備挨打的模樣,讓他覺得十分過意不去,便收回棒槌,繼續舂藥,道:“我那是直接撲下來掉地上,撞到了鼻子,我不想哭,眼淚就自己流了個沒完,哪是因找不到人哭啊?再說,我無戒也是三十六七的人了,哪還像小孩子那般找不到人就哭鼻子,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點。再說了,我和他皆是男子,即使有再深厚的情誼,也不會是那種關係。雖然花殘月是我對頭,但是狻猊卻是和我一起從鬆雲寺出來的,害得他離開鬆雲寺做了花殘月仆人的人是我,雖然在這些年當中,我們之間也總是會有些誤會,但我還是不想他有什麼事。這是我虧欠他的,我得幫他。”
“怎麼幫?”三子見無戒沒有敲下來,而又想起自己剛才那防備的窩囊樣,有些鄙視起自己來。
“花殘月曾說過,如果哪天他不再需要狻猊了,他會給他自由。我入道家正是為了能夠專習捉鬼之術,將花殘月的飯碗搶了,讓他無事可做,那麼到時,他就不再需要狻猊的幫助,狻猊也就自由了。”
“你的意思是,那花殘月是專門捉鬼的方士?不會醫術?”雖然之前就有各種猜測及準備,三子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在過去那一個月裏,日日夜夜祈禱,希望無戒帶他找到的那“花殘月”就是狗牙告訴他的那個“神醫花殘月”,即使和狗牙說的有些出入,即使是有那麼點不一樣,但是無戒說的那個花殘月能驅災,應該有了得醫術,即使是上一刻,他還在心裏狡辯無戒所說的花殘月可能會醫術,可是,老天果然是因為太老所以耳背,沒聽到他的心聲,直接將他所有的幻想都給敲得支離破碎。
“是啊。”
“不是神醫啊……”三子瞬間蔫了下去,十分頹喪,也不管頭痛不頭痛,直接趟床上裝死,不再理會一旁的無戒,而無戒知他心事,也就閉了嘴,起身離開,到外麵舂藥去了。